沈奶奶不说话了。
她嘴上不说自己这个二儿子是抛弃妻女的渣男，可她心里清楚啊！
要不是沈旺这个当爹的早年间当了甩手掌柜，一一就不可能误入歧途，去当了有钱老板的小情人……
沈一一失踪的头一年，好多人跑到他们家乡去闹。
笑她下作，说她犯贱，甚至还有更难听的……
而那时候，沈旺还气得半死，说等他找到沈一一，就要打断她的腿！
可不等沈旺找到沈一一，他就先被沈奶奶用扫把从家里打了出去。
“子不教，父之过，你是最没脸的那个啊，怎么喊得比谁都大声！”
尽管时过境迁，可沈奶奶知道，长在他们父女俩心里的刺并没有消失。
尤其是让沈一一主动向沈旺低头，沈奶奶光是想想都替她孙女委屈难受！
“你别给他打电话，咱们又没做错什么，不受这种冤枉气！”沈奶奶抢回了自己的老年机。
“总要有个了断的，奶奶。”沈一一的口气无比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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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顾氏庄园内灯火通明，顾恩诺盘腿坐在落地窗前，裹着一条带橙子花纹的小毯子，独自出神。
“小少爷，该吃饭啦。”管家王伯前来提醒。
“爸爸回来了吗？”顾恩诺扭过小脑袋，神情有些落寞。
王伯刚准备摇头，身后大厅方向，忽然传来了响动。
随即，他听到其他佣人向主人打招呼的声音，当即眉开眼笑，“回来了。”
“Yes！”
小家伙瞬间像重新活过来了似的，扔开小毯子，一溜烟儿的往楼下跑。
“小少爷，等等啊，你还没穿鞋子呢！”王伯拎着一双脚掌造型的小拖鞋，无奈而宠爱的笑着追来。
顾恩诺一口气跑到了顾弘越面前。
按照往常的情况，顾恩诺会突然急刹车，站住脚，凉凉的说一声：“你回来啦。”
好像看到顾弘越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更好像刚刚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来迎接爸爸的人不是他似的。
顾弘越觉得这样的儿子很可爱，口是心非的，简直就是缩小版的自己。
然而，今天的顾恩诺却让顾弘越有些招架不住。
小家伙跑到他身前只是顿了下，然后忽然原地起跳，猛地朝他的腰扑来。
顾弘越下意识地伸出手臂，想要托住孩子。
但顾恩诺跳得并不高，所以他下落的速度也比顾弘越预判的快。
等动作定下来时，顾恩诺没有成功抱住爸爸的腰杆，而是像只树袋熊似的，挂在了顾弘越的大腿上。
顾恩诺：“……”
顾弘越：“……”
追过来的王伯忍俊不禁，把顾恩诺的小拖鞋递上，“少爷，您帮他穿吧。只穿袜子在家里跑，还是容易着凉。”
“嗯。”
开春后，顾氏庄园关闭了全面供暖系统。
唯独顾恩诺常待的地方，还会持续开着。
因为他在胎儿时期就营养不良，刚出生又立马断了母乳，还着凉受寒，所以，小时候没少生病。
好几次，顾恩诺都命悬一线，吓得顾家上上下下食不甘味，夜不能寐。
好在这些年，在顾家长辈们的精心照拂下，顾恩诺一年比一年强壮。
虽说看着也不是肉乎乎的，可营养扎实，不容易生病。
这已经就是最好的了。
不过最近看着好像又突然瘦了。
家里的佣人们都格外用心起来。
“还想在爸爸身上挂多久？”顾弘越哭笑不得地问道。
顾恩诺有点尴尬，顺着爸爸的大长腿，滑坐到了他腿上。
小家伙的眼神有点飘，好像有什么心虚的小秘密似的，“爸爸，给你看样东西。”
“嗯。”顾弘越等他松手后，屈膝蹲下，亲手替儿子穿上了小拖鞋。
他一抬头，顾恩诺就拿着一张照片，怼在他眼前，问：“爸爸，这是谁呀。”
顾弘越定睛看去。
照片上，沈一一皎洁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