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
大米科技园。
顶楼一间豪华的会议室里，陈河宇端起一杯咖啡，浅尝一口，浓郁的玫瑰和茉莉花香扑鼻而来。
“陈总，怎么样？”
雷骏瞧见陈河宇脸上一闪而过的满意，“嘿嘿”一笑，得意问道。
咖啡豆是他托人从巴纳玛的翡翠庄园，耗费数万美刀拍卖所得。
对两人的身份而言，这点钱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主打一个“用心”。
但雷布斯注定是对牛弹琴，陈河宇对咖啡的品鉴还停留在“香”、“好喝”的阶段，根本没体会到他的良苦用心。
“不错，临走我装两包带走。”
陈河宇大大咧咧地开口索要，丝毫不与对方客气。
“嘶！”
雷骏倒吸一口凉气，露出为难之色，短短数息，神情变了又变，一番挣扎后才“勉强”点头同意。
“雷总，两包咖啡豆而已，不至于如此吧？”
陈河宇咧嘴笑笑，眨眼间便摸透了对方心思，于是配合反问道。
“陈总，这豆子可不一般……”
雷骏要的就是他这句话，立马开始科普，“全球顶级咖啡品种”、“年产量只有300公斤”、“为了几包咖啡豆搭进去多少人脉”，说完后笑盈盈望着陈河宇，等待褒扬。
“雷总不愧是行家，那我就更不能客气了，程助理，待会帮我再拿一包。”
陈河宇适当给出“惊讶”反应，满足雷骏的装逼欲望，将对方的心意悉数笑纳。
雷骏的女助理程曦，坐在一边含笑点点头。
寒暄结束，会议步入正题。
“老卢，把产品拿出来，让陈总帮忙把把关。”
雷布斯冲旁边的老搭档陆冰说道。
“陈总，请过目。”
陆冰拎起脚边的袋子，从里面掏出一部手机，放在陈河宇的桌子前。
它就是大米2s莫斯联名款！
4.3英寸屏幕，搭载骁龙600处理器和adreno320图形技术，响应速度和运行效率均极大提升，并加载了莫斯智能语音系统。
陈河宇拿在手上把玩，145克的机身份量感十足，像块小板砖，跟未来那些超薄智能机比起来，多少有些笨拙。
对于测量新手机，他兴趣不多，作为核心研发团队的一员，底层代码都是他和魏罡写的，莫斯有什么能力，他自然一清二楚。
只是见雷骏满脸期待盯着自己，他无奈摇了摇头，直接点亮屏幕，对着手机喊道：“莫斯？”
“主人，我在，请吩咐。”
扬声器里传出莫斯的声音。
“告诉我，你有什么缺点？”
陈河宇的问题很刁钻，像一个老师，在质问班级里学习最差的学生。
“主人，我是一个人工智能机器人，没有情感和意识，因此无法像人类一样具有情感共鸣、主观思维和社交能力。
另外，由于我没有添加角色天赋，回答可能存在不准确或者不恰当的情况，主人可以通过购买角色卡，获得更专业的回答。”
莫斯冷冰冰道。
雷骏、陆冰、程曦三人纷纷瞪大双眼，还能这样提问？
ai智能都特么学会销售了？
未来科技和大米集团的合作模式不同于莫斯ai绘画联盟，不仅每年会收取一笔巨额授权费，还会从角色卡售卖里抽取80%提成。
大米集团，一个高级打工仔罢了！
“莫斯，我是一名音乐老师，明天需要去学校上课，帮我安排一下行程。”
陈河宇继续丢出难题。
“主人，马上帮您处理，以下是明天的上课行程表：
1、上午7点30分起床，早餐后抽出15分钟时间练习授课曲目，以确认您对乐曲充分掌握；
2、上午9:00-11:00是初级课程，下午3:00-5:00是中级课程；
3、下午5:00-7:00进行课后作业批改和上课计划的制定；
4、晚上7:30-8:30休息时间；
5、晚上8:30-10:30练琴；
6、晚上10:30就寝……”
莫斯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陈河宇抬起头，笑着问道：“雷总，我相信大米集团的实力，大米2s装置的语音传感器非常棒。
所以明天的发售会，大米为莫斯专场准备了多少件库存？”
“16g版售价1599元，库存是30万台；32g版售价1899元，库存是20万台，总共50万台。”
雷骏伸出一只手，淡淡说道。
价格与上次的售卖价格相比，通通上浮100元，这一百块其实就是大米上缴给未来科技的授权费，变相转嫁给了用户。
否则，以大米手机不到8%的综合净利润，根本无法承担这笔费用。
涨价，也在情理之中！
一台莫斯音箱就要99元，大米2s莫斯联名款，具备同样的功能，雷布斯的涨价行为，在粉丝看来还是良心之举。
毕竟，莫斯音箱的实际价值，要远远高于99元！
抢不到莫斯音箱，那就去抢大米2s！
“预祝雷总大卖！”
陈河宇站起身，笑着说道。
50万台库存，剔除角色卡售卖提成，光靠授权费他就能赚5000万！
大米手机今年的出货量是1800万台，明年是6000万，抛开莫斯对其销量的影响，陈河宇都能轻松进账60亿！
“大家一起发财。”
雷骏微微一笑，略带苦涩，大米每台的利润也就一百出头，用股权比例计算，他只能赚到30块！
仅仅不到陈河宇的三分之一！
看着对方年轻俊逸、意气风发的脸庞，他一阵恍惚，感觉又回到了金珊软件，给求总卖命的那些日子。
两人的笑容渐渐重叠在一起！
傍晚，雷布斯豪爽摆了一桌私房菜，尽是精美的各式菜肴，听雷总一顿吹嘘后，陈河宇才明白，还家餐厅老板，祖上还是宫里出来的。
山珍海味，陈年茅泰。
当然，这些都是不值钱的陪衬，小米创始团队们才是主角，在雷骏的介绍下，他一一结交认识。
简单来说，就没一个普通人，雷布斯的创业天团堪称豪华。
要么拥有运营商背景，要么出身是手机硬件供应商，要么是机械设计、通信技术领域的大牛，最次也是友商那里挖来的手机产品经理。
他没有自己做手机品牌，就是考虑到背后的复杂供应链和运营商关系，借鸡下蛋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酒局散去。
章楠坐在副驾驶上，跟随司机一同送他回家。
“找个空地，我想吹吹风。”
陈河宇平静提议道。
“好的，老板。”
司机是个老燕城人，很快就把迈巴赫开到一处跨河大桥前。
“老板，附近不方便停车，我需要把车停在前方，您和章总有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待两人下车后，司机解释道。
陈河宇摆摆手，表示知道后，才带着章楠沿河边慢慢走着。
清风徐来，灯火阑珊。
“老板认为雷总在敲打你，所以心情不好？”
章楠试探问道。
“这倒没有，雷布斯那点想法，你都能看出来，我能没发觉吗？”
陈河宇嗤笑一声，不屑道。
一晚上，雷骏都在介绍小米的核心团队，无非是想告诉他，手机这行业水太深，他把握不住，让他主动放弃。
岂不知，陈河宇对做手机根本没有兴趣，一部智能手机最赚钱的永远是硬件商，上流的芯片、屏幕供应商。
尖端科技都在老外手里攥着，他倘若涉足手机行业，无非就是一个低端组装商，做到天花板也只能依靠体量倒逼供应链降价，赚点辛苦钱。
大头全被老外拿走了！
“那您的顾虑是？”
章楠疑惑不解道。
“只不过觉得雷布斯太可怜，国内的手机产业太脆弱，看似强大，却如同一个纸老虎，一戳就破。
他以为我觊觎大米这块肥肉，其实我压根没兴趣。”
陈河宇感概道，靠在一旁的栏杆上，看向远处的高楼大厦。
“国内手机厂商都是这样过来的。”
章楠有她的理解和看法。
“都这样，不代表就没问题，从来如此便对么？”
陈河宇不爽道。
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这个道理他也明白，有些事急不来。
“……”
章楠默然，知道老板心情不好，发泄情绪后，就会恢复正常。
两人就这么安静迎着寒风，各自沉思。
“抱歉，耽误伱下班了。”
良久后，陈河宇松了一口气，脑子里酝酿出一个计划雏形，有了新目标后，整个人的气场明显发生改变。
“能陪着老板，是我的荣幸。”
章楠浅笑，诚恳说道。
她不清楚刚刚那几分钟，陈河宇想了些什么，她也不想知道。
若是有执行工作，她早晚也会获悉，好奇心在老板面前，可不是一个很好的情绪。
几分钟后，司机调转车头，先把陈河宇送回住所，再继续送章楠回家。
……
11月10日。
光棍节的前一天。
大米2s莫斯联名款手机即将在10点开售！
版本有16gb和32gb两个版本，颜色一共有黑、白、绿、橙、红五种颜色可供选择。
陈河宇看了一眼后，就忍不住吐槽，炫彩夺目的后盖设计，放十年后大概率会被骂成翔。
但在2013年的粉丝眼里，高饱和度的颜色，就是有说不出来的美感。
10点刚过，大米商城的页面就开始卡顿，和莫斯ai商城如出一撤。
“肯定有黄牛上科技了。”
陈河宇心道，他上辈子，也曾熬夜抢购茅泰、限量版茶叶和运动鞋，对这种情形很熟悉。
产能扩大之前，黄牛是无法避免的问题，只有不限量的库存，才能把他们击溃。
这也是他在第三轮莫斯音箱售卖后，又一连新增五场预售的原因，足足600万台库存被卖出。
成效斐然，至少莫斯音箱在二手市场上的价格，成功从1000元跌到400元出头。
没几个黄牛敢继续捂在手里，卖得多，价格自然就下来了。
但有一个人除外，他就是“外挂达人”赵冬。
第一波预售赚了元！
第二波预售赚了元！
加在一起抵他半年的工资，所以心态飘了起来，在第三轮预售中，再次抢到78台莫斯音箱，并决定囤居积奇，把手里的积蓄全部用来高价回收音箱。
十二万多存款，也是他的全部老婆本，通通砸了进去，以900元的均价买入136台，加上第三轮抢到的存货，足足两百多台音箱，把出租屋堆放得密密麻麻。
“赵冬，我觉得风险太大，你还是赶紧把这些音箱卖了吧，我求求你。”
女友是个求安稳的性格，被他的疯狂举动吓到了。
“放心，未来科技的产能不足，不然他们怎么会选择做预售？而不是直接放开现货？只要熬上一个月，莫斯音箱的价格还会暴涨。”
连赚两次的经验，给了赵冬强大的信心，脑子里浮想连篇，要是莫斯的价格能涨到2000元，自己岂不是可以赚30万！
加上本金，就有42万多，都够全款在市里买一套房子了。
在这种心态的驱使下，面对不断下降的价格，赵冬咬紧牙关。
第一次预售视而不见；
第二次预售信念动摇；
第三次预售诚惶诚恐；
第四次预售全线崩溃；
第五次预售以后，他立马抛售手里的音箱，但价格早就一泻千里，从千元大关一路下滑，跌到400元不到。
并且，还得给买家包邮，在黄牛圈里才有竞争力。
赵冬不敢再等，一口气卖完，只回笼不到8万资金。
前面两波赚的钱，这一波，全吐了回去，他肠子都快悔青了，要是自己没有头脑发热，至少能赚十万块！
“哼，让你不听我的劝告。”
女友冷哼一声，抱怨道。
接下来的几个月，他都垂头丧气，晚上交作业时，都有些力不从心，往往一分钟不到就草草收场。
“没用的东西。”
女友冷着脸，嘲讽道。
……
在大米2s莫斯联名款开售三天后，用户陆陆续续收到快递包裹。
写字楼里，大学校园中，达人博主们，都开始炫耀起手里的新鲜玩意。
“莫斯，帮我打电话给我女朋友。”
“莫斯，切换学习辅导师角色，告诉我这道题怎么解？”
“莫斯，下周的天气怎么样？”
“莫斯，你能陪我聊聊吗？我好孤独。”
“……”
莫斯智能语音系统1.0版本，尽管只有七八岁的智商，但具备海量的知识存储。
尤其在切换“心理辅导师”后，成为陪伴老人、抑郁症群体、儿童的最佳工具。
“谢谢未来科技，谢谢大米公司，我爷爷得了阿尔兹海默症，有了莫斯以后，老人家多了一个陪他聊天的人。”
有粉丝在社交媒体上分享。
“强烈建议，家里有孩子的，一定要备上一台大米2s莫斯版手机，开通一个学习辅导师角色，就能摆脱辅导功课的烦恼。”
宝妈宝爸们也纷纷点赞，往日里让人头疼的问题，被莫斯轻松解决。
大米2s莫斯联名款，在11月底时，再次卖出100万台，对比莫斯音响，它的那块显示屏，更弥足珍贵。
切换表格达人后，白领可以轻松搞定周会表格。
切换电商运营后，底层打工族能玩转活动方案。
……
一些狂热的莫斯拥趸者，渐渐怀疑未来科技还有更多的角色没有开放。
“真冤枉我了。”
陈河宇看到这些评论，表示很无辜。
国内版本的角色开发工作早就被他叫停，研究院在全力推动国际版的系统开发、角色研发。
预期到时上线的角色，将高达一百多种，国内他可不敢放飞自我，生怕影响了就业率，被当活靶子打。
……
“崔科长，能告诉我，为什么华国的出货量在上个月，下降了足足8个点吗？你是废物啊？”
高高在上的男人，沉声问道，他是三兴大华区的高级部长朴昌灿。
穿着一身奢华的高级西装，此刻正恼火看向对面的崔幼真。
对方的办事能力让他很不满，一个月下滑8个点，他假使找不到合理原因，必然会被高丽总部训斥。
“抱歉，朴部长，我已经查到原因，是大米2s在上个月，增加了150万台销量。”
崔幼真咬着嘴唇，生怕被上司追责，慌着解释道。
“阿西巴，你们这群低能，这个月，我要把市场份额抢回来，不管用什么办法。”
朴昌灿是个五十多岁的秃头男，脸上是油腻的横肉，在怒气下，透着胆颤的威严。
崔幼真点点头，连“莫斯语音”都忘了汇报，忙完逃出办公室。
怎么拉升市场占比？
提高低端机出货量，或者直接降价，追加赠品，放大线上库存，手段多的是。
崔幼真信心十足。
大米这个手机行业的新人，正式向三兴发起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