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子说出这句话，让张小明是暗暗难过。
其实，下午他看到菊子神情黯然地跟在上山后面走出去，就已经猜到了他俩的结局不会好。
他对上山没什么感觉，毕竟这是上山自家江湖上的事情。
但是，让一个20多岁的女孩，陪上山一起承担这件事，还是太过残酷。
他决定问个明白，看看有没有办法能帮到菊子。
“为什么这么说呢？一场赌局而已，世上哪里有常胜将军。”
菊子摇了摇头，“黑虎会的规矩，凡是公开赌局上输了的人，都要自决。上山的父亲就是这样走的。
上山现在是报仇心切，等他了了这桩心事，回去后就会自决。出发前，我们都已经立过誓。”
“为什么要你立誓？你并不是上山家的人啊？”任凭张小明再怎么追问，菊子只是默默地低头呷着啤酒，不再说话。
就在这时，薛阳阳推门走了进来。
“张小明，今天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叫我去吃饭呢，玩疯了吧你。”
一低头，她看见了沙发上的菊子，“哦，原来你有客人。”
张小明赶忙介绍，“这是菊子，下午在赌场里认识的。”他没有把昨天的事说出来。“这是薛阳阳，我的同学。”
菊子站起来，微微鞠了一躬，“你好。”
薛阳阳点点头，“啊，怪不得你最近总往赌场跑呢。”
菊子看看张小明，“打扰了，张先生，天晚了我该回去了。”说着，起身就要走。
张小明赶紧拦住她，对薛阳阳说，“别瞎猜了，都快出人命了。”
“出人命？不就是玩牌吗？”薛阳阳一脸懵圈。
“你过来，我告诉你，”张小明把薛阳阳让到沙发的另一端坐下。
把今天下午赌场，海岸餐厅，和菊子在晚宴上的情况，讲了一遍。
讲得薛阳阳是吃了一口凉气，“张小明，我还以为这是一趟白来的豪华游呢。你这简直是把我带上了恐怖邮轮啊。”
“快别吐槽了，帮菊子想想辙吧，她回到日本就没什么退路了。”
看着孤立无助的菊子，薛阳阳的同理心一下子爆发出来，“哎，菊子，你说你把上山看做义父，他把你当义女了吗？有这么对待女儿的吗，当个物件用完就扔啦？
你看电影《飓风营救》，哪个父亲不是为了女儿舍了命去救的，真是的。”
菊子一脸茫然地看着喋喋不休的薛阳阳。
张小明碰碰薛阳阳的胳膊，“那是08年的电影，她肯定没看过。”
薛阳阳甩开张小明的手，“菊子，你们是不是起誓，如果赌输了，回去日本就自决？”
菊子点点头。
薛阳阳一拍手，“那你不回去就完了，天下这么大，哪里还待不了了？”
张小明和菊子面面相觑，不知道薛阳阳这话是脑筋急转弯，还是真的可以这么做。
张小明转头看着菊子，问道“这样可以吗？”
菊子还没有回答，门“砰”的一声被推开，打到了屋内的墙壁上。
高义满身酒气，歪歪斜斜地走进来，一指张小明，“果然在你这里。
别看我赌术比不上高进，看人这点无人能及。下午在餐厅里，我就注意到你了。”
说着，他从腰里拔出一把手枪，对着张小明，“说，是谁派你来的？陈金城，还是南哥？”
薛阳阳在一旁惊呼，“小明，快报警！”
“报警？”高义嘿嘿地冷笑起来，“这里是公海，哪里报警。老实告诉你，这条船的注册地是巴拿马，没有死刑，到时找个律师，花点钱的事。
你要是再拦着我，到时丢到海里，连个水花都没有。”
他又把枪指向菊子，“跟我回去！你都是半个死人了，还逞什么强。”
薛阳阳站起来，把菊子挡在身后，大声对高义说，“你不要乱来，要不我就叫人了。”
气的高义把枪在空中乱挥。
这时，菊子从薛阳阳的背后走出来，向张小明和薛阳阳鞠了一躬，“给你们添麻烦了，不用担心我。”
然后她坦然地对高义说，“我跟你走。”
高义露出了满足的邪笑，他瞪了张小明一眼，“小心点，小子。”
回头骂骂咧咧地向菊子的房间走去，菊子跟在他后面。
张小明和薛阳阳两个人互相望望，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高义走出房间的一刹那，菊子在他身后猛地关上房门，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向阳台上奔去。
薛阳阳立刻惊呼起来，“小明快拉住她，她要跳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