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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半,赋氏高中。

“不好意思,和田一老师,请跟我们走一趟。”旗木井一贸然出现在和田一面前,单手亮出警察手册。

“警部可以平白无故地抓人吗?”和田一毫无一丝慌张,心平气和地反问道。

“我们在你家中找到了这把红色的雨伞,现在严重怀疑你是犯罪嫌疑人。”

“在我家?谁允许你们搜查我家的?你们有搜捕令吗?”

“我们得到了你母亲的允许。”井一有条不紊地回答道。

“哼,一把雨伞也有权利怀疑我吗?”

“经目击证人提供证词,嫌疑人持有红色伞面的雨伞。在此次案件的嫌疑人中,只有您有。虽然不能保证凶手是否扔掉雨伞,但就目前形势来看,您是可能性最大的。”

还没等和田一反驳,井一迅速发现办公桌上摊着还未来得及收拾的草稿纸。和田一刚想抽走却被井一先一步夺到手。

不顾和田一的阻拦,井一仔细端详着草稿纸,看着上面铅笔画的模型图,井一自信一笑:“这,就是你的犯案证据吗?还真是完美还原了每一个凶杀现场,计算中考虑的因素也挺全面的。和田老师,你还有什么想为自己辩论的,到警视厅再说吧。”

警视厅。

戴着冰凉的手铐与井一面对面在审讯室里坐着,沉默一段时间后,和田一破天荒地承认道:“我,是凶手。”

“其实这两样物证并不能直接证明你的罪行,你为什么招认得这么快?”

“反正结果一样,何必再走那些不必要的程序呢。我是数学老师,不喜欢拖泥带水。如果你硬要说我犯罪,我承认,但我只想问你,难道我的那三个学生不该死吗!”和田一的语气突然强烈了些,似乎是感到世界的不公。

明明是自己在审讯犯人,但手心却在不断冒着细腻的汗水。作为一名警察,又有什么权利乱说话呢?

“请陈述你的杀人动机。”井一唉叹一声,避免回答问题。

“我说,哼!工藤贺玲是我最喜欢的学生,我不容许任何一个人践踏她!”和田一的情绪突然变得激烈。

“你是如何知道工藤贺玲的秘密的?”

神色忽然间又舒缓些,柔情似水回忆道:“她从前是个爱笑的女孩,可自从有一天,她变了,变得很陌生。在她黯淡的眼神中,没了阳光,只有无尽的落寞。就连最近的一次测试,也是一落千丈。我知道,这里面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所以向小林伊织询问,从小林同学的话中,我得知了那本笔记本的存在。”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没有拦下她?”井一淡淡地问道。

“说出来,可能也不会相信吧。就在我合上笔记本的那一刻,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巨响,是同学的惊呼和哭泣。”回忆似乎对于和田一来说是一种慢性毒药。

“坂井警官?”井一轻声唤着审讯室外隔了一面玻璃的坂井泉之。

泉之心领神会地比出oK的手势,示意审讯记录已完成。井一到底是有些不情愿,望着手表,缓缓报出:“于六月二十五日下午……”

“请等一下!实施犯罪行为的人是我,我才是凶手!”

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撞开,碰壁引起不小的声响,打破了原本的沉默。井一满脸疑惑地望向门口那熟悉的女子,或许还夹杂些焦急:“怎么回事!”

望着门外还来不及反应的泉之和久明,井一的目光又重新聚焦在和田一身上。

和田一不由露出紧张的神情,绝望地闭上双眼,难以忍受地趴伏在审讯桌上,丧失了信心。良久,他回头怒斥道:“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一声怒吼震惊在场所有人,又好像忽视了井一的存在。

看似弱不禁风的千鹤没有被吓到,只是面色不变却又折射着怜惜地走到和田一身旁,伏在耳边说道:“这就是我该来的地方啊。”

“工藤夫人,请问你想表达什么意思?”井一严肃质问道。

“旗木警官,对不起,我才是真正的凶手,和田先生只不过想替我顶罪而已。”

井一头痛似的揉揉太阳穴:“呼,你们是什么关系,和田一先生为什么要帮你顶罪?”

“大学同学。”

“仅此而已?嗯?开玩笑吗?这是故意杀人罪!”忽然间提高了音量。

“他只是,他只是不想……”千鹤难以启齿的模样像要哭了似的,不过强忍着罢了。

“此事与我妻子无关!人是我杀的。”

众人皆惊。

井一沉闷着,泉之从来没有感受到这般死气沉沉,不敢发声。短暂平静后,双手猛然一声重击审讯桌。泉之毫无防备地一怔,浮现出惊恐的表情。

“这是东都警视厅!是审讯室!你们认为这是哪!菜市场吗!”

怒斥声止住了佐里的步伐,还未亲临现场,却也猜得八九不离十,嘴角浅浅一笑充满自信,明白了一切。

“最后一次机会,如若再相互包庇,我将以妨碍公务罪及包庇罪将其逮捕。”

“旗木警部,我说过,你会逮捕我的。”工藤悻一冷静地回复道。

千鹤眸中含泪,梨花带雨,牵着丈夫的手,苦苦哀求:“悻一,你快回家吧。”

僵局之间,井一瞥见佐里的到来,思维混乱中不得以寻求帮助。

“警部,她既是妈妈,也是名受人尊敬的教授。”说罢,佐里便不再作声。

“你是说工藤千鹤女士?有证据可以证明吗?”井一不太确定地问道。

望见心意已决的千鹤,又是出于侦探的本性,点头应答:“是的。从案件整体来看,行凶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点纰漏,更无监控证明。但实际上忽略了一个小细节,那就是第二个犯罪现场。我记得通风口的螺丝明显松动,说明这是人为调整过的,以此推断作案工具为螺丝刀。还记得警方收集螺丝钉的物证袋吗?仔细看会发现里面有少许的生锈的铁屑,而螺丝钉表面未呈现红色说明这生锈的铁屑来自与螺丝钉相互挤压的螺丝刀。恰巧的是,出于对自己能力的信任,作案工具并没有被抛弃,而是带回了家中,是的,现在就在工藤夫人家里,只需进行成分的化验对比,即可知真相。”

众人哑口无言,井一看似平静地拿起桌上的手铐,绕过临近崩溃的工藤悻一直面走向千鹤,内心却波澜起伏,义正辞严道:“工藤千鹤,因故意杀人罪于六月二十五日下午三点四十五分被捕。”

千鹤自觉伸出双手握拳,等待冰凉的枷锁。

咔嚓!

千鹤似如一潭汪洋死水,但令其感到欣慰的是,她,得到了救赎。

“千鹤!”悻一不忍叫住了离去的千鹤。

回眸,离人笑。

“自我愿意为你穿上白色纯洁的婚纱时,我心便许你一人,原谅我,我亲爱的丈夫。”

……

洛本咖啡馆。

“你是怎么弄清凶手身份的?仅仅也只是一个晚上啊。”井一不禁投去赞赏的目光。

佐里轻柔着些许红了的眼睛,陷入回忆:

怀揣着摇摇欲坠的心情,敲响门铃。

“请问是谁?”弱不禁风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我是伊藤佐里,冒昧打扰了。”

“请进。”

步入客厅,早已没了初来时那样的脏乱不堪,看来千鹤下定决心要从阴影中走出来。

“您最近好吗?”佐里发自内心地问候道。

“嗯,谢谢关心。”

佐里迅速转换了语调,切入主题:“工藤夫人,京都大学概率统计学教授,我说的没错吧?”

“在我们初次见面时,您的自我介绍是‘我在京都大学任教授一职。’当然,我跟旗木警部都放松了警惕并没有对此深究。但遗漏的东西终究是要补上的,昨天晚上经过资料查询得知您是概率统计学教授,就这一点,给了您作案的可能性。第二,您女儿的笔记本。那天我独自拜访,在您女儿的整洁的卧室中,无论大大小小的遗物,都是有序排放在桌面上,或者是书架。可问题就出在笔记本的摆放位置,独占一层抽屉,试想,只有看过笔记本的内容,才会对应地另外放置。如果您先前没有翻阅,它只会与其他遗物摆放在一起。或许是那天我给您过目日记时的真情流露,让我自动消除了疑虑。”

“仅凭细节推论,没有证据,一切皆为空谈。”

佐里看向厨房一侧的工具间,直中要害:“作案工具扔了吗?”

“你说什么?”

“我的确应该夸赞你的数学杀人方法,几乎不留蛛丝马迹。但可惜,生锈的螺丝刀终究还是遗留下了它不该遗留的东西,铁屑。以我对您性格的猜测,您对自己是有绝对信心的,所以不会乱扔作案工具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那么最好的选择就是带回家。”

千鹤心服口服地直起身子,疑惑而问:“你为什么不报警而是选择来找我?”自嘲自讽,默认了自己的罪行。

佐里摘下棒球帽,坚定地道出了内心:“夫人,我是侦探,不是警察,我的职责是寻求真相。”

“你不打算举报我?”面对正要起身离开的佐里,千鹤目不转睛地盯着茶几上的茶杯。

佐里重新戴起棒球帽,留下的言语在悲伤成河的家中久久漂泊,不曾散去,更在千鹤的心中激起回声。

“您是位称职伟大的母亲,工藤老师。”

听完,井一不由自主地感慨道:“不愧是伊藤佐里啊,竟能让凶手愿意心甘情愿地自首。不过我很想知道他们三个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干裂的嘴唇抿小口美式,笑道:“这不是显而易见嘛?工藤千鹤曾与和田一交往过,虽然分手,但和田一仍旧深深爱着她。虽然工藤千鹤与工藤悻一结婚,但和田一的迟迟不结婚引起工藤悻一的顾虑,我猜这就是夫妻分居的原因,也是和田一察觉凶手后愿意为她伪造证据替罪的原因。工藤悻一既有对自己妻子的惭愧,更有对女儿的愧疚,所以希望自己扛下罪名重获救赎。你不记得了吗?当时工藤千鹤是这么说的:‘我们夫妻分居是我与丈夫之间的事情,不牵涉到我们的女儿,他们的感情很好。’再结合在警局里的表现,不难推出啊。”佐里无关紧要地耸耸肩。

“你真的很注重细节。”

“因为,所谓真相,就是把细节放大。”

……

黑色阴影处,有一点微弱的光亮,颤颤巍巍。风呼啸而过,草丛窸窸窣窣。

“喂,是我。”

良久。

“三天后,枪支贩卖交易在青函隧道附近进行。是的,我作为组织里的科学家无权参与。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JL-32,一种药剂,正处于试用阶段。据我所知,它的制造者是已故的marry,早在其遭遇刺杀之前,药剂就已经进入最后阶段,所以marry的死对药剂已经没有影响。嗯,还未查清JL-32的原理作用。”

迅速挂断电话,亚麻卷发束成高马尾,蓬松却又精致,艳丽朱唇弯着浅浅的弧度,伴着樱花凋零,邪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