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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回:番外氪金篇,秘密掩不住

当神水坛坛主离开后,闻风阁内又恢复了一贯的寂静寥落。

谢梦词锁好了门,剔亮了灯盏,低下头去,摸到了案上压在最底下的一卷文书。她拨开上面沉重的文卷,小心翼翼地把它抽了出来,凑到灯底下细细地看这本名册。上面的一个个名字,仿佛针一样地刺痛她的心。

那些人,在这十年里,一个一个地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就如她的父母一样。

她忽然想起了那一年大雪的清晨,自己在洛阳大街上狂奔的模样。年幼的她早已筋疲力尽,母亲却毫不留情地继续拖着她往前跑,几次她跌倒都被恶狠狠地拖起,直跑到脚掌磨破、膝盖出血,仿佛死神就在后面紧紧追赶。

黎明前的洛阳笼罩在冬日的黑暗里,漆黑不见一丝光,只有她们母女二人的脚步响彻空空的大街,呼吸急促凌乱。

她知道,那些隐藏于黑暗中的杀手,就在身后紧紧追随。

“快!快进去!”终于到了她们要去的地方,眼看前面的玄漆大门打开了一线,母亲猛然在她背后一推,“快进去,别回头!快!”

六岁的她被猛然一推,一个踉跄,向着打开的大门直跌了进去。

在额头撞到石板地的那一瞬,一双手臂伸过来,及时接住了她。那双手臂尚自稚嫩,却温暖有力,抬起头,她看到了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男孩,正牵着马缰和父亲从神水坛里走出来,惊呼着伸手抱起了她。

她跌入他怀里,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到耳后一声厉啸,一道刀光亮起,一片热辣辣的血就泼上了她的后背。

“娘!娘!”她失声惨叫,挣扎着回过头去,眼前却忽然一片漆黑。那个男孩松开了握着马缰的手,用手掌迅速地覆上了她的眼睛,低声道:“不要看!”

“不要看……不要看……”

那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十年后,依然回荡在她耳侧。

那一天,仿佛是命运恩赐,在生死之间,那道门竟然对她打开了!母亲用尽生命里最后一点力气把她推了进去,从那一线打开的门缝里获得了一线的生机。她活了下来,留在了神水坛,孤身一人,寄人篱下地生活。

什么都很好,唯独眼睛的视力在逐步地衰减。

如今的她,已经几乎看不到东西了。可是,只要不看,那些流出来的血,难道就会不存在吗?那些死去的人,那些不曾闭上的眼睛,难道就不在地下日夜盯着她了吗?

那道门对她打开了,她进去了,以为自己从此安全。可是那些眼睛,却还是日日夜夜地盯着她!不……不不!她不要这样的生活……不要!

那些死去的眼睛,都不要再盯着她了!

十年后,背后仿佛依然感觉到那种湿热,仿佛母亲的血还在流淌。谢梦词的手微微颤抖,握紧了那一卷名单,昏暗的眼睛里露出了某种尖锐的光,抬起手腕,将手里的纸页凑近烛火。最后一个名字,是“荀钦”。

她无声喑哑地笑了起来。

十年了,上面写着的四个名字,终于都被一笔勾销!

火舌将薄脆的纸张迅速舔净,化为薄薄飞灰。时间漫长,黑暗无尽,原来所有的一切,那些挣扎、取舍、利用和背叛……到最后,换来的终究是一场空无。

“呵……百煞盟盟内四大家尽数诛灭,如今连荀家也死光了,你的秘密就再也没人知道了,对吗?”忽然间昏暗的室内有人在说话,轻微而冰冷,宛如耳语,“百煞盟安插在神水坛的唯一的死间,你可真是厉害啊……仅凭一个人,就覆灭了故主!”

“谁!?”谢梦词霍然抬头,脸色一瞬间变得极其恐惧。

来人只是微微轻笑,声音如同鬼魂一样飘忽不定。闻风阁虽然比白阁还要守卫森严,但这个人居然能够夜探氪金教而不被察觉,这种身手已经是令人惊骇不已。

“是谁?”她厉声问,摸索着站起来,朝着声音来处走过去。因为惊惶,平日在阁里如履平地的她踉跄走着,几次几乎被书架撞到。然而,每一次在靠近的时候,那个声音忽然又远离了,悄无声息,宛如一个鬼魂。

她战栗不已,压低了声音:“你……到底是谁?”

黑暗中的人影在冷笑,藏在林立的书架背后,影影绰绰,声音飘忽:“我是世上唯一知道你的秘密的人,十年前你们谋划了什么,除了这宗卷上的四个人,可能就只有我知道。而且,我更知道这几年来,你一直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那样的话,宛如毒刺,一根一根在她心底冒出来。

冷静自持的女子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惧,失声:“你是谁!你怎么可能知道?”

“无论什么样的事,都不是天衣无缝。”那个人的声音低沉,“谢总管,瞒了十年,终究是瞒不住的,就如你的眼睛一样,迟早,还是会看不见的。”

谢梦词的手猛然一颤,几乎站不住身子。

她喃喃,“你是谁?”

黑暗里的人微笑,声音平静冰冷,“至于我是谁,这并不要紧。重要的是,我没有直接去找归海坛主,而是先来找了你,你应该知道这其中的区别。我正在给你最后的机会,而你,必须要做出选择。”

谢梦词不再试图靠近那个声音,踉跄着扶住了书架,低低喘息。

“和我合作没有什么不好?我会替你废掉那个梁玲,这不是你一直想做的事情吗?”黑暗里的人冷笑,一字一句,说出直刺她心底的话,“当日,你不是故意隐瞒了资料吗?荀颇的武功更在大当家荀钦之上,这一点,就算天下没有几个人知道,谢总管不可能不知道吧?你派梁玲过去执行任务,又不告诉她真相,不就是想借刀杀人吗?只可惜,水月剑的主人武功闻名江湖,竟然并没有被荀颇所杀,还活着回来了。”

“你……”她凝视着黑暗深处,战栗不已,“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永久的秘密,”那个影子在微笑,虚幻如耳语,“你以为杀光了世上所有知道你的秘密的人,从此就可以脱胎换骨?就能成为他最信任最依赖的人,永远留在神水坛陪着他?”

谢梦词没有回答,扶着书架垂下了头,手指微微发抖。

“我想,你心里可能还做着白日梦,以为只要洗脱了过去,就可以留在他身边,或许,还能成为他的妻子,对不对?”那个人的声音犀利而残忍,“只可惜,你没有想到,梁玲会忽然到来。她有水月剑,有着你所没有的一切,一来就夺走了所有人的注意!”

谢梦词说不出话来,微弱的呼吸在黑暗里渐渐急促。

那个影子在低低冷笑:“如今你还有什么指望呢?你这样一个孤女,是怎么也无法和水月剑的主人相比的,十年的苦心经营不过是一场空,你很快就要什么都没有了!呵,如果再让归海千川得知了你真正的身份,恐怕你连……”

“好了!不要再说了!”她厉声打断了他,全身剧烈地发抖。沉默了片刻,忽地冷笑起来,开口:“让我来猜猜,你想要的是什么?”

“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到了。”那个人微笑,“谢总管一贯聪明。”

她沉默了很久,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瓜子脸藏在阴影里,尖尖的下颌不停微微颤抖。许久,才道:“你想要的,和十年前百煞盟他们想要的是一样的吧?”

黑暗里的影子在微笑:“谢总管果然聪明。”

“要毁掉神水坛,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谢梦词冷冷道,“除了氪金教的四大护教法王、左右使、教主之外,不管你是谁,面对着断汐刃和水月剑的主人,从不会有太多的胜算。”

“我知道刀剑联盟的可怕,不用你的提醒。”黑暗里的人微笑,“那么,如果以你我,再加上雷霆组织的力量呢?”

她猛然一震,再也止不住心中的惊骇:“什么?你还能支配雷霆组织?”

“这有何难,只要有钱,谁都可以雇用杀手组织。”黑暗中的人笑道,“偏偏,我有的就是钱。”

他语音轻慢,却有一种傲然于世的不容置疑。

“你到底是谁?”谢梦词只觉不可思议,这一刻,她才恨自己的眼睛看不到,喃喃,“像你这样的人,如果身处江湖之中,我不可能从来不曾留意到!你究竟是谁?来自何方?”

“呵,我本来就不是江湖中人,你自然从未见过我。”那个人笑了,“选择和我合作是明智的,也是唯一的一条生路。”那个人在她耳边轻声微笑,抬起手指,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双眼,低声:“甚至,等你做到了这一切,我可以让你重见光明也未可知……”

谢梦词忽然感觉眼皮上有细微的刺痛,似乎有两根针在一瞬间刺破了她的眼皮。她失声惊呼,用尽全力挣扎,然而那双冰冷的手扣住了她后颈的大穴,一股极其诡异的内息透入,瞬地将她的奇经八脉冻结,整个身体无法动弹。

她看不见他的脸,双眼在他指尖下微微颤抖。

那个人的手指从她的双眼上移开,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碧绿色从对方的手中蜿蜒而出,无声无息地注入了她的眼眸,然后如同一滴水一样散开。

“我在你的眼里种了蛊,等你替我除去了神水坛,我就替你取出。”那个人在她耳边轻声道,“否则,你就等着蛊虫慢慢入脑,品尝将你一分分啃食的滋味吧!到时候,你也不会死,只会成为一个智力连三岁婴儿都不如的痴呆而已。”

谢梦词微微战栗了一下,咬住嘴角,没有说话。

“我不能杀他,”许久,她一字一字地开口,“我做不到。”

“我知道,你宁可自己死也不会去杀归海千川,是吗?”那个人却并没有愤怒,轻微地笑了一声,“放心,我不会勉强你的,但是,梁玲就不在此列了对吧?”

她没有说话,觉得面前这个人宛如恶魔一样洞彻人心。

“把这一颗药,下到梁玲的茶里。”那个神秘人将一粒药丸放进了她的掌心,“放心,这药无色无味,而且发作后不会在人的身体里留下丝毫痕迹,绝不会连累到你。”

她下意识地握住那一粒小小的药丸,手指微微发抖。

“你想自己死,还是让她死了?”那人低下头,在她耳畔轻声,“这个问题,其实根本不需要问吧?何必犹豫呢?让她去死,归海千川不会发觉是你干的,此后,你就又是他身边最重要的女人了。”

那个人的声音细微而邪魅,如同魔的低语。

她叹了口气,似是屈服一样低下了头,将那一粒药握在手心,喃喃:“我做完了这件事,你就会给我解药?有这么容易?”

“当然没那么容易。”那个人轻声笑了一笑,“这个蛊虫,得在神水坛灭亡后才能从你身上取出。不过,或者我能治好你的眼睛,让你先尝到一点甜头。”

谢梦词沉默着,许久才点了点头:“好……”顿了顿,她抬起空洞的眼睛,似是在审视那个人:“不过,既然是要杀梁玲的话,何必又要借我之手,弄得那么麻烦?”

“你知道什么?”那个人笑了一笑,“我怎么能让她那么轻易就死了?”

他的声音冰冷而飘忽,这短短的一句话里面蕴藏着刻骨的恶意和仇恨,竟让她颤了一下,畏惧之意油然而生。

“你到底是谁!”她忍不住开口。

“这你就不必问了。”那个神秘人冷然回答,将手掌覆盖上她微凉的眼皮,轻轻按了一按,低声,“蛊我已经种下了,敬候佳音。”

那个人最后说了一句,然后穿过墙壁,仿佛是幻影一样凭空消失了,只留下谢梦词一个人站在黑暗里,手指握紧了那一粒药,如同握住了一粒火炭,全身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