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德帝狐疑的看着临音，而临音却说道：“今日太子妃生产，圣上已经打死了一人，若是再杀一人只怕也是有损未来皇孙的寿数，倒不如放她一马。”
这可不是临音良心发现，而是留着这名侍女，日后也可以更好的扳倒太子妃。
兴德帝惊讶临音这个时候的开口，不过这个时候，他不敢拂了临音的面子，于是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打入掖庭，去做苦役。”
说完。他摆了摆手，侍女就被人给拖了下去。
而很快，一旁去查验嘉宁公主的人也回来了，他们面色有几分难看。
“公主如何？”临音不由得开口说道，她神色温和，倒像是一个关心妹妹的姐姐，但是兴德帝却知这是来自临音的恶意。
若那婢女没撒谎，真的有麝香，那么这麝香不在临音的身上，就一定在嘉宁的身上，这一点毋庸置疑。
“公主……公主……公主的确沾染了麝香。不仅如此，公主屋内也有麝香焚烧过的痕迹。”内侍不敢开口。
他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进来的时候看着有几个侍卫拖着顾大监出去，将人活活打死。那顾大监可是圣上身边的老人啊。这个时候，这件事情又牵扯到了圣上的爱女，他怎么敢轻易回话。
“什么？”一旁的淑妃有些心惊，她眉宇之间有几分畏惧惊惧，“嘉宁公主往日里的确跋扈，但是她和太子妃是亲姑嫂，即便是她对太子妃多有不敬，可是也不至于想要戕害太子妃和太子妃腹中的皇孙吧。”
向淑妃故意说这一番话，就是为了加重嘉宁公主的嫌疑。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不满嘉宁公主的人，那可太多了。平日里的嘉宁公主，只在圣上和皇后跟前有几分娇态，连她嫡亲的哥哥她都多有顶撞，更何况是他们这是庶母庶兄呢？
从前二郎不得宠，嘉宁公主怎么对他们的，看嘉宁公主是怎么对宜宁公主的就知道了。
纵然宜宁公主被欺负的那么厉害，有宜宁公主自己懦弱的缘故，可是嘉宁公主对他们，难道就会比对宜宁公主好多少吗？
眼见如今能够置于嘉宁公主于死地，她也不介意出来落井下石，尤其是，这可是皇后自己的儿女内斗呢。
一旁的人缄默不言，一是因为不想为嘉宁公主开口，二是因为，嘉宁公主对太子妃的不敬，那几乎就差是写在脸上了。如今证据确凿，动机明确。他们又和嘉宁公主不和，开什么口呢？
“即便是嘉宁真的熏了麝香，也未必是嘉宁所为。或许是嘉宁遭人陷害也不一定。”元却眼见淑妃落井下石，难得聪明一回，意有所指说道。
“今日上巳宴，是太子妃和淑妃娘娘一同筹办，嫡庶有别，皇后娘娘不在的时候，太子妃就是内命妇之首，淑妃不过是体念太子妃辛苦，帮着打个下手。主要事宜还是由太子妃安排。
若是以太子殿下的意思，不是嘉宁公主，难道会是太子妃自己害自己吗？”眼见元却要将这件事情算到淑妃头上，许愔愔连忙开口反驳说道。
临音抬了抬眸，有几分惊讶许愔愔居然帮着元卲说话，又想起自己今日所见，心下了然，看这样子，慎王是真的抛下自己青梅竹马的表妹，另去博取许愔愔的欢心了。
元却一噎，倒是没有觉得有多奇怪，因为上次的事情，他早已与许家交恶。
元却自知不过，不敢多说什么，只得看向兴德帝。
兴德帝沉着脸色，“去查。”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去叫嘉宁过来。”
今天已经出了人命，地下的内侍不敢有所疏忽，连忙麻利的去做。
而很快，嘉宁公主就由侍女扶了上来，她跪了一个多时辰，双膝酸疼，早已站不稳。
感受着膝盖的痛意，又看着屋内的所有人，心中燃起一股浓烈的恨意，她想杀了在场的所有人。
但是表面上，她还是维持住了冷静，朝着兴德帝行礼，“拜见圣上。”
兴德帝却罕见的没有让嘉宁起身，他看了一样一旁的另一个内侍，那个内侍连忙把有关麝香的来龙去脉给说了出来。
“嘉宁，你有什么好说的？”眼见内侍说完了一切，兴德帝才沉声问道。
“胡言乱语——我平白无故的去害太子妃做什么？”原本有几分怏怏的嘉宁陡然激灵了起来，她似一只发狂的小兽，目光慌乱的扫视着在场的众人，最终落到了临音的身上。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在陷害我？”嘉宁公主这样问着，一把起来就要朝临音厮打过去。
临音轻而易举的将嘉宁按住在地。
“放肆！”兴德帝不由得怒斥，“朕看你是疯魔了，在朕跟前，你也敢随意动手。”
嘉宁奋力的挣扎着，疯魔一般的看着兴德帝，“阿爹。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是有人陷害我啊，为了个小崽子，还不值得我搭上自己去陷害啊。阿爹，你要相信我啊。”
兴德帝看着她疯魔的模样，又听她话里话外都没有对太子妃的恭敬，就知道不妙。
“够了。把人拖下去，拖下去——”兴德帝不想看着嘉宁当着众人的面当场发疯，连忙叫人把嘉宁公主给拉了下去，任由嘉宁公主如何嚎叫，兴德帝都不为所动。
一旁的临音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有几分唏嘘，嘉宁，估计是废了。
其实从去年落水之后，嘉宁就已经不对劲，但是还能保持正常人的模样。
直到后来，杜光霁的死，杜家几乎全族流放，才将嘉宁给彻底的击溃，只需要稍稍使力，就能压断嘉宁的最后一丝理智。
不过她并不后悔，这是嘉宁应得的。唯一唏嘘的就是，死亡都不曾击垮的嘉宁，竟然会因为一个男人的死而使得自己疯魔。
兴德帝面色不善，临音目光冷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屋外有内侍走了进来，“太子妃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