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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绣衣卫乃皇权特命 (万字大章 感谢桥老爷最高2万币打赏。)

第146章 绣衣卫乃皇权特命 (万字大章,感谢桥老爷最高2万币打赏。)

当贾玖来到许宿等人队列前。

门口整齐列队的骆恒等人,随即立正,三人双手曲起摆至后面,神情肃穆。

一位双肩上面带着印有‘中士’字样的灰衣军士,其脸色肃然,双手迅速握拳,提到腰际,而后从第一排队列小跑出来。

只见其两臂前后自然摆动跑动着,最后在贾玖正前方五步距离,驻足立定,行了个军礼。

“报告教官,护庄卫队500人,实到500人,在教官您面前的一共134名官长,余下366人于正门前集合完毕,请教官指示。值日官、中士大柱。”

贾玖立正,神情肃然,右手抬高至额前,手掌五指并拢伸直,回了一个军礼,朗声道:“按原计划进行,各班排带开。”

“是!”

中士大柱高声拉长音量回答,敬了个军礼,而后,身体绷直原地转了个向,开始发出指令。

“各班排、按原计划带开,执行教宫指令。”

随着中士大柱的号令发出,骆恒以下134人踏步朝正门而去。

不多会,整个宁国府所有的门口,皆是被骆恒新操训的护庄卫队接手。

这些卫队以十人为一小队,在宁国府管事的引领下,开始抓捕名册上面的恶奴豪仆。

贾玖望着这些人踏着熟悉的队列离开,神情有些恍然。

半响,贾玖命人抬出两张椅子,请还在震惊不已的贾政和王熙凤二人,在宁安堂广场落了座。

“张华,带上你的人,替本伯抄了赖二的家,另外,去西府将赖大给本伯缉拿到案。”

随着贾玖话落,张华抱拳接令,而后带着西城绣衣卫离开宁安堂。

王熙凤闻言一惊,有心想要开口说话,却是被慑于玖哥儿适才在她面前亮的这一手。

而贾政到底是读书人,不教而诛从来不是他所赞同的,微微蹙眉问道:“牧之,东府赖二犯事,有必要诛连他兄弟赖大吗?”

贾玖面色平静,眸子却是一片清冷,道:“政叔,且等我抄完赖家,你瞧过他们的家财便可知道我有没有冤枉他赖家。”

贾政闻言,不再相劝,而是提点了一句。“牧之,赖嬷嬷毕竟是老太太跟前老人,你看?”

“政叔放心,赖嬷嬷那边,我已提点我的人留意,不会让老太太难做。”

贾玖说完,朝东叔点了点头,示意东府大整顿开始。

东叔拱手应令,带着俞禄还有几位经过几番考察,身家清白的小管事,每人各引导着玖爷的一队亲兵,照着名单上面,大声念出要抓捕人员的名字。

每念到一人,由小管事指出其人是谁,贾玖的新军,便去将吓到腿软的人给提拉出来。

另一边,林大宝则是带着玖爷三百余亲兵,开始满府抓捕男仆。

而刘大婶儿那边,亦是早已得到当家的提点,她那边也挑选出三十余名嬷嬷、婆子、丫鬟。

鸳鸯、袭人便带着刘大婶儿这些人,开始将府里珍老爷、蓉大爷的房里人集合起来。

时间开始慢慢流逝,而贾政和王熙凤,两人却是坐卧难安。

这时,老太太另一位大丫鬟,琥珀正神色匆匆,在门子的引领下,急跑进来。

……

却说一个时辰前。

自三位郡王府的当家主子爷,被绣衣卫从王府给请出去之后,三座王府,当即笼罩上一片阴云。

南安郡王府,王府内宅正房。

南安太妃正在下人的侍奉下用着晚膳,精美的主食、副食、羹汤、点心加起来,多达二十多样。

随着一阵打帘声响起。

从外面急匆匆跑进来一位神色慌张的嬷嬷,打断南安太妃的用膳之举。

那名嬷嬷顾不得请安,进了门便大声嚷了起来:“太妃,不得了不得了,老爷被绣衣卫的人给带走了,来者绣衣卫说了,是新指挥使让他们过来请老爷回绣衣卫北司衙门的。

那名绣衣卫指挥说了,他们的新指挥使,是宁国府的西宁伯。”

南安太妃见着慌里慌张的老嬷嬷,心里登是不快起来,正想出声喝斥几句,待她听清嬷嬷传报的话语,“哐当”一声响,手中的碗筷顿时跌落至精美的案几上面。

“西宁伯?宁国府承爵人贾珍吗?圣上又升了他的爵位?”

南安太妃对朝廷之事向来不注意,只顾着每日在后宅逗弄儿孙,自是不清楚朝廷两个多月前,新晋封的西宁伯何人。

而贾家死了三人,他儿子也并没有告诉她,省得担心老娘听了身子不爽利。

那名嬷嬷恭声将西宁伯的出身,详细说了起来。

南安老太妃听完,当即重重一拍案几,恼怒道:“这个名叫贾玖的,难道他不知道咱们四王八公历来是一家,同出一系,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他如此这般,就不怕百年之后,无颜下去面见两位国公爷?”

说着,南安太妃便在贴身丫鬟的搀扶下起身,而后,沉声朝一边的嬷嬷吩咐道:“备轿…算了,让下人套好马车,马车快一点,我要马上前往荣国府。”

南安老太妃吩咐完,一面在心里埋怨起宁国府贾玖来,一面命贴身大丫鬟抬来她的诰命大妆。

另一边。

东平郡王、西宁郡王因老太妃身体有恙,自当家人一被绣衣卫请走,两座王府的老太妃便让下人拿出她们的玉牌。

再命直系子弟,带上拿着玉牌的奴仆,前往北静郡王府以及南安郡王府。

请他们这两座王府的太妃,拿着两位太妃的玉牌,进宫问明原委和请愿、弹劾绣衣卫北司衙门。

……

却说赖家那边厢。

刚在荣国府下值回来的赖大,领着六七个奴仆长随,刚回到门口时便被一群人窜出,把他们一行人,全给摁下。

紧接着,大批身穿飞鱼袍的绣衣卫,从街角两边现出身形,一拥而入赖府。

张华进入赖宅之后,顿时让他这位见多识广,抄家海了去的新晋西城千户大人,瞪眼咋舌。

???

这?

不单是他这个千户大人傻了眼,就连那些绣衣校卫亦是不停地在赖宅的院子里咂嘴弄唇。

“大人,这他娘的是奴隶的家宅?”

“嚯,千户,戏文上说过,为官做宰的,当一位宰相家的奴才,好过当一位上等县的县令。

看来,这他娘的还是真的,瞧瞧这位荣国府管家出身的宅子,这可比得上忠武侯那座圣上赐下来的旧宅邸了。”

张华闻言,在心里面点了点头,忠武侯原就经历他们绣衣卫,他曾是百户之身时,便有幸跟随千户大人,进过当时是忠武伯的府邸。

适才那位百户说的没错。

这赖家,其奢华程度,丝毫不比忠武侯原府邸差上几分。

“他娘的,外面瞧着也就是二进或三进的样子,谁知他娘的,这赖家也是个妙人呀,为了担心僭越一事。

这赖家的宅子,却是将左右附近的地皮都给买了下来,正常人家地皮是竖着盖宅子,他倒好,像螃蟹那样,横着盖起来的宅子。

啧啧啧,我望着那些深不见底的垂花门,估摸着,怎么着,都得有十几道拱门之多!这赖家,单屋子建造便是逾制。”

那名百户话音刚落,另一位百户想了一会,接上他的话头,朝张华问道:

“千户,除了赖家嬷嬷、赖尚荣,其余人皆是按名单拿下,卑职想了一下,这里面的奴仆,许是全都在赖尚荣的名下,这事,有点难办了。”

张华皱起眉头来,赖尚荣此人是有功名之身,半响,这才吩咐道:

“无妨,咱们只管抄家,哪怕银子是在赖尚荣的名下,咱们也要想法子抄出来,这赖尚荣虽有功名在身。

但他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里来的能力,能够置办如此规模的家财,所有赖家下人,全给我拿下,官府那面,自有指挥大人去处置。”

恰在此时,另一位率缇骑将赖宅里里外外围起来的百户,正从屋子里面折身回到前院,朝张华禀道:“大人,赖家擅自使用了贡品红木,许多器物亦是宫廷专供,这赖家,简直是胆大包天。”

嚯,这下,哪怕赖尚荣是进士之身,张华也能够拿问他了,登时吩咐起来:“将赖家僭越一事,报去万年县县衙,着其剥除赖尚荣功名之身。”

“伱们都盯着下面的人手,让他们加快手脚,尽快查抄库房,回头,咱们只上报赖家僭越擅使红木一事,再将赖大赖二两人,直接打进诏狱。”

“接令。”三名百户闻言,当即抱拳一礼,开始各自带人查抄赖家。

张华望着院子两则打通的拱门和垂花门,心里面也不得不佩服赖家的豪奢。

赖家后宅,在绣衣卫闯入家门时。

赖嬷嬷便被惊得魂飞魄散。

在丫鬟的搀扶之下,好不容易恍过神来的赖嬷嬷,手忙脚乱地匆匆离开宅子。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准备去求告老太太,毕竟她是一品诰命夫人。

由老夫人出面,那怕最后保不住家宅,至少也要保住两位儿子的一条命。

绣衣卫是皇帝亲卫,但凡自已去求告一下,只要老太太看在以往自已勤勤恳恳的服侍下,心一软,只要她进宫请愿一遭,赖家兴许能够保下。

赖嬷嬷虽不知道自已两个儿子,为甚么会惹来这些凶神恶煞的绣衣卫,但眼下能够救她赖家的,只有荣国公府一品国公夫人。

……

荣国府。

因事情紧急,南安老太妃的马驾到了荣府大门,下了马车的她,也不让贾府下人禀报,直接从西角门直入荣庆堂。

与此同时,赖嬷嬷与南安老太妃,两人相差半刻钟,差不多前后脚来到荣庆堂。

荣庆堂。

贾母刚刚在贾宝玉、湘云、迎、探、惜三春的陪同下用罢晚膳。

自从贾玖南下后,惜春因对尤秦二氏没有什么亲情可言,便又住到了荣国府上。

贾母让琥珀命粗使丫鬟撒去碗筷,等琉璃她们上了参茶。

诸钗便围着贾母依次落了坐,开始陪着老太太饭后消食,闲话家常。

贾宝玉见今晚出入忙活的,只有琥珀、琉璃她们。

一时没瞧着鸳鸯的身影,便问道:“老祖宗,鸳鸯姐姐哪去了,怎不见她的身影,可是她的身子不便利,我这便进里间瞧瞧她去。”

贾母一手抓住贾宝玉,开怀大笑道:“别忙,别忙,我的宝玉,真是个体贴的。”

等将宝玉拉到身边,贾母这才说道:“鸳鸯是被我打发去了东府,玖哥儿独自一人回了京,他身边也没个人手侍奉,我便打发鸳鸯过去帮衬几日。”

听见玖哥儿三字,湘云她们的眼眸纷纷一亮。

探春英眉下的眸子轻轻一眨,问道:“老太太,如此说来,林姐姐是不是也快要回来了?”

宝玉听了,眼睛登时一亮。

林妹妹可是让他好一顿念想,贾宝玉已经两个多月,没有见过如仙子般的林妹妹了。

这时贾宝玉的脑海里面,哪还有鸳鸯,天鹅的。

彼时,他满脑子都是林妹妹玉手轻抬,捂着绣帕,嗔怪他的样子。

湘云、惜春亦是转着螓首,望向罗汉榻上面的老太太,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迎春,亦是转动着她那双又圆又大的杏眸。

贾母见状,心里头无比熨帖,这些丫头们,心里面还是有着玉儿的。

贾母笑毕,遂将玖哥儿和她说的话,与丫头们复述了一遍。

听完贾母所说,众钗无不是喜形以色。

打林姐姐\/妹妹回扬州之后,后宅里面便安静了许多。

少了林妹妹那张嘴,荣国府的后院里面,还真是失色几分呢!

当得知林妹妹不过月余时间,便能归来,贾宝玉喜得抓耳挠腮眉开眼笑。

恰在这时。

薛姨妈掐着饭点,带着同喜同贵来到荣庆堂找贾母闲话。

小辈们顿时从坐椅起身,与薛姨妈见礼,笑脸问礼请安。

薛姨妈那张富贵脸现出灿烂的笑意,依次与诸姑娘点头示意。

礼毕。

薛姨妈这才朝罗汉榻上的贾母请安。

贾母捂嘴呵呵地笑,招手示意富贵逼人的姨妈,近前落座。

薛姨妈谢过老太太,落了座,这才问着:“大家伙聊什么聊得这般开怀,快和姨妈说一嘴,让姨妈也高乐高乐。”

闻言,贾母便笑着将林如海快要回京一事说了出来。

薛姨妈一听,顿时朝罗汉榻上的老太太道起喜来,扬起笑脸,道:“恭喜老太太,如此一来,老太太也不用再担心女婿的身体。

这以后呀,玉儿那丫头,便可以长伴在老太太膝下尽孝,再不用回到扬州去了,省得这千里迢迢的,让老太太记挂。”

贾母笑着连连称是,遂问了一嘴姨妈用过膳没有,得知姨妈用过,贾母似乎想到了什么,问着姨妈。“蟠哥儿和宝丫头什么时候回来?”

薛姨妈见问,笑着说道:“早前我那孽障找人送回一封信,说是我家那二叔的病,多亏了玖哥儿请来的大夫诊治。

我那孽障还说了,等二叔的病稳定后,便带上二叔一家子,还有堂弟堂妹进京一趟,前来府上拜见老太太。”

贾母听完,笑着朝姨妈道起薛家二叔的喜来。

诸钗一听,过不多久又会多了一位妹妹,众人的眼眸纷纷一亮。

贾宝玉听了,简直是心花怒放。

打从上元节一过,他便被政老爹勒令前往族学读书,还不允许他借故身体不适请休。

今日算是贾宝玉这两个月来,听见最好的两个消息了。

其一是林妹妹马上回京,他又可以日日找林妹妹高乐。

其二是体态丰盈的宝姐姐,还要带回一位堂妹,如宝姐姐那般人物,她的堂妹会差了去?

念及此,两个月的族学辛苦生活,贾宝玉顿时乐以忘忧。

适才,当他听见鸳鸯去侍奉那位黑炭头时,还让贾宝玉的心里面微微不喜。

如今,贾宝玉简直是高兴得手舞足蹈。

蓦地,贾宝玉醒起在族学里面,香怜与他所说的那番话。

旋即,宝玉一面钻进贾母怀里撒娇,一面回想起香怜对他说过的话来。

‘宝玉,我可是听珲大爷说过了,那贾玖虽说是族长之身,但宁国府却并不是他一人所有。如果你还想要袭人,我这里有一计,可以让你把袭人金屋藏娇,尚且不需要你花费一分银两,还不会被人发现。’

‘只要你能说得动老太太松口,让老太太那边,递牌子进宫找皇太贵妃说项说项,一旦珲大爷那边厢接手宁国府。

他便会承诺,替你在东府偷偷养起袭人来,往后,珲大爷那边厢,还会特意在宁国府给宝玉你留个院子,供你随时过去歇息。’

‘宝玉,相信我,有时候,我都妒忌袭人,她长得比我还漂亮,如果最后让那位黑炭头把袭人纳进房里,你受得了吗?袭人那仙子般的姐姐,被那一位黑炭头压在身下,你忍得了吗?’

‘宝玉,太太那边虽说打发了袭人,东府的下人可是说了,袭人身子没脏,还干干净净的,并没有被贼子碰过。’

‘宝玉,信我,如果你还想要回袭人,惟一的机会,便是帮珲大爷这一把。’

贾宝玉来回思索起玉怜对他说过的话。

如今,自已日日被罚在族学里面读书,就连以前的贴心人茗烟都被赶出了府。

这些,都是拜那位贾玖所赐。

念及此处,贾宝玉先是在贾母怀里钻来钻去,待逗得贾母咯咯作响,这才指手划脚道:“老祖宗,我今日在族学里听说了一件事情哩,听说东府的蔷哥儿四处找族老,正想着法子承袭宁国府呢。”

荣庆堂上,被贾宝玉这一番话,变得安静了起来。

湘云倒不觉得有什么,她正饶有兴致地吃着干果,静等二哥哥继续道来。

探春美眸轻轻眨动起来,目光中溢出一丝诧异。

迎春这边,打从薛家姨妈进来之后,她便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只是碰见大家笑言时,她才会温和地露齿一笑。

而惜春那边,却是觉得宝玉哥哥这番话,有点儿刺耳,彼时的她,垂落的螓首,眉眼见着一丝担忧之色。

至于薛姨妈,目光中则是露出了一丝异色,遂端起面前的茶汤,抿了一口茶汤,借此来掩饰她的尴尬。

当面听起贾家人说起贾家人谋那贾家人的家财。

这可不是她这位客人的应有之道!

贾母听完,目光中的异色一闪而逝,却是紧紧搂住宝玉,笑着点头道:“按理,玖哥儿晋了爵,他也便不会再过继到敬哥儿这一房,宁府一门双爵,这是我们贾家的荣光。

圣上那边,亦会再赏赐玖哥儿一套新的宅子,如此一来,蔷哥儿是宁国府的正派玄孙,由他来承袭珍哥儿的爵位,倒也不是不可。”

贾宝玉虽然敏感地诧异到众人有异的神色。

但他早已经被香怜洗脑,听完老太太的话,旋即摇了摇头,一脸可惜地叹道:“唉呀,可惜,我听东府下人们常说,蔷哥儿整日斗鸡走狗,赏花阅柳,从不过问正事。”

贾宝玉说完,先是在心底对美人蔷暗道了声恼,谁让你不先来与我说项?这也怪不了我。

反正你也是整日游手好闲,寻欢作乐。东府由珲兄弟继承,他也不会亏待了你。

念及此,贾宝玉从贾母怀里起身,容色端正,沉声道:

“老祖宗,如蔷哥儿这般性子,闲云野鹤的人,他能支撑得住一座偌大的国公府邸吗?如是这般,不消多久,东府便可能败在蔷哥儿的手上,倒是我听说,修太爷那边……”

贾母初初听着还在点头颌首。

待她听见宝玉说出修太爷三字,贾母的眉头登时皱了起来,一双老眼紧紧盯着面前的宝玉。

而贾母的心里,登时对那位贾代修厌恶起来。

好嘛,打主意都打到我的宝玉身上来了。

场上的湘云、迎春二人正听得饶有兴趣。

这时被老太太打断宝玉的说话,便只能耐下性子,准备找个时间再私下问问二哥哥\/宝玉兄弟。

而惟有惜春,听着听着便是蹙起了眉头来。她对面的探春,英眉下面的那双美眸,先是若有所思地瞥了眼宝玉,而后若无其事地呷了一口茶。

与此同时。

一声急促的声音从门帘那边响起。

“老姐姐…老姐姐,你快管管你家的那位玖哥儿,也不知道他是受了谁的蛊惑,竟让人上王府将我那长子给请进绣衣卫去了。”

“咱们四王八公,可不是作些兄弟阋于墙的事情,你贾家的那位玖哥儿,莫不是要自立门户?”

话落,一身诰命大妆的南安太妃,直接自已打起门帘,走了进来。

“老姐姐,我的诰命大妆都穿好了,因咱们四王八公是一家子,我便先来知会老姐姐一声,如若老姐姐你管不住家中的那位孽障。

我二话不说,马上便转身出府,随后到宫门前,递牌子进重华宫找皇贵太妃,再到大明宫去找圣上请愿。”

闻听此言,荣庆堂上落针可闻。

旋即,惊讶不已的贾母,松开怀里的贾宝玉,连忙从罗汉榻上起身前往相迎。

一面让人看座上茶,一面拉着南安太妃的手,嘴里劝说着南安太妃且消消气,与她好好道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诸钗压着心头的那份震惊,与南安太妃依次见了礼。

礼毕,众人复又落了座。

荣庆堂上,此时气氛压抑紧迫。

其他诸人,如三春和湘云,则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

四人偷偷对视了一眼,皆是从其他人的目光中瞧出了匪夷所思、咄咄怪事。

惜春垂着螓首,此时她的一双小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攥了起来。

湘云收回目光,心里头除了匪夷所思,还有一丝骇人听闻,侯府出身的她,可是没少听到绣衣卫三字。

北司衙门的诏狱,可是连皇室亲王进去,都未必能够出来的地儿。

而探春,则是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南安太妃。

东府的那位,这才回京一日时间罢,能受了谁的蛊惑?况且,丛绿堂的那一幕,她至今还历历在目。

薛姨妈见着南安太妃那身晃人眼球的诰命大妆。

一时之间,让她微微恍神,一面假装端茶掩饰,一面在心里面想起,自已那位宝贝乖囡,被礼部尚书收了名贴那事。

也不知道,乖囡以后,会不会也能着一身诰命,站在她的面前,让她高乐乐。

如此,哪怕家里那个孽障再怎么混帐,她也有颜面下去,见一见那个死鬼丈夫了。

南安太妃落了座,便朝站在她身旁拉着她手的贾母,大体说了今晚王府的事情。

听完,荣床堂顿时鸦雀无声。

少顷,静谧的上房里面,传来南安太妃咕咚咕咚的喝水声响。

上房里面的众人,思绪万千,或思绪纷乱、或替贾玖忧心忡忡,或幸灾乐祸的,各有情绪。

贾母面色凝重,奇道:“玖哥儿才刚被圣上下旨诏回神京,会不会这当中有什么误会,况且,我也没听见他与我说,他经历绣衣卫一事呀”

南安太妃脸色一冷,道:“老姐姐,哪里会有什么误会,绣衣卫指挥使那么重要的官职,岂会有人敢拿这事来开顽笑?”

贾母点了点头,随即拿手轻轻拍了拍南安太妃的手,宽慰道:

“太妃且宽心,我这就命人过东府请玖哥儿过来一趟,找他当面说项说项。”

说着,贾母便让招手琥珀近前,嘱咐她亲自跑一趟东府,并吩咐她,一定要把玖大爷给请过来。

琥珀刚想屈身应下。

却在这个时候,帘子外面传来伤心欲绝的嚎哭声响。

少顷,赖嬷嬷在一位外院婆子的搀扶下,颤抖着悲痛欲绝地来到贾母上房。

贾母正自头疼,见状,只能一面揉着太阳穴,一面思绪纷乱地问着:“你这边又因何事,竟让你哭得如此伤心,莫不是赖大也被绣衣卫拿问了?”

贾母话落,赖嬷嬷的哭声一顿,旋即脱口而出。

“老太太知道了?哇……天老爷哇!老太太,请您瞧在婢子多年服侍的份上,求老太太开开恩,替婢子那赖家,找一找那些绣衣卫求求情啊。呜呜……老太太……”

赖嬷嬷闻听老太太的话,哭着说完,而后,她的神情更加凄惨起来。

贾母没想到一语中的!

自己只不过想接着南安太妃的话头来说,谁成想,还真被说中了?

另一边,琥珠珀刚想迈脚离开的时候,却被赖嬷嬷的一句哭音怔在当场。

贾母的头更加疼了,挥手示意要替她按头的琉璃退下。

“怎么回事?你且与我说说看。”

赖嬷嬷将拐杖一丢,颤巍巍地双膝跪下,一面嗑头一面将赖家被绣衣卫抄家一事说将出来。

贾母听完,当即脸色大变,朝琥珀沉声道:“琥珀,你记住,一定要把玖大爷给请过府来。”

贾母如此这般语气,无非是她知道,自已如今也没有能为,能够压服玖哥儿的原因。

琥珀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面色凝重地点头应下,疾步跑着出了上房。

南安太妃心里烦躁,她此时也没有闲心去与贾母说笑。

贾母多劝说她几句话后,便回转罗汉榻落座,沉着脸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薛姨妈等人,怀着一丝好奇的心情,安静地等待着。

……

宁国府。

宁安堂广场前。

贾玖见着琥珀的神色,略微一猜测,便猜到许是赖嬷嬷去找老太太求情了。

而琥珀这边,当她瞧见宁安堂外面的情形时,心里便是一咯噔。

东府……这是在抓人?还是说,这边,也被绣衣卫在抄家?

等她瞧见府上的老爷和琏二奶奶像尊木头人地坐在那里,微微楞神的琥珀,连忙请安。

贾政摆手让琥珀起身,惊讶地问道:“你不在老太太跟前侍奉,跑来东府作甚?”

贾政实乃担心老太太得知东府这边发生的事情,害怕老太太会闷出个好歹来。

“是老太太那边打发婢子过来一趟。”

说着,琥珀便小心翼翼,朝一身灰色古怪衣裳的玖大爷深深福了一礼。恭声道:“婢子见过玖大爷,老太太那边有事要请玖大爷过府一趟,说是那边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和玖大爷商谈一下。”

贾政与王熙凤对视一眼,情知是赖嬷嬷去找老太太求情去了。

蓦地,王熙凤开始有点期待起来。

如此,玖哥儿接下来会怎么做?

念及此,王熙凤的那双凤眸,风情万种地瞥向长身而立的玖哥儿。

而贾政,则是略带担忧的望向贾玖那边。

他担心牧之会气到了老太太,毕竟,丛禄堂那天的牧之,贾政记忆犹新。

而今天,则是贾政从来没有见过的牧之。

贾玖目光清冷,望着跑得气息喘喘的琥珀,轻声道:

“如是赖家的事情,烦琥珀你回去,替我回了那边的老太太,就说我东府现在正在大整顿,今日是没时间过府去请安了,明日一早,我过去找老太太请安时,再言说今日此事。”

琥珀不敢迎视那双清澈漆黑的星眸,连忙垂下眉眼,再一福礼,压下快要窜出来的心跳。

神情恭顺,语气恭维地道:“回玖大爷,是这样的,南安郡王府的太妃过府了,太妃说是有急事要寻玖大爷,看她那情形,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老太太那边,这才嘱托婢子,一定要把玖大爷请过去,还请玖大爷移一移贵步。”

闻听此言,贾政惊疑地望向贾玖,不知道南安太妃怎么会寻上牧之。

而王熙凤亦是满脸狐疑地盯着玖哥儿,一双凤眸滴溜溜地转了起来。

贾政虽说没有什么政治觉悟,但王府、太妃这些,贾政还是知道事情的重要性。

思索片刻,他便从椅子上面起得身来,朝贾玖招呼道:

“牧之,这边有你的人在看着,一时半会也无须盯着,你且随我回去一趟如何?毕竟,南安太妃身份贵重,咱们不好让太妃等太久。”

贾玖一听琥珀所言,便知道事情的原委。

只是让贾玖没想到的是。

南安太妃的动作竟然如此之快,他还以为尚需明日,南安太妃才会寻到贾府这边来。

贾玖与贾政点了点头,朝低垂着眼眉的琥珀吩咐道:“前头带路罢。”

琥珀喜形以色,当即娇声应了下来。

王熙凤见状,连忙将翘臀从坐椅上面挪起身来,招呼着平儿她们一声,跟在玖哥儿的身后,一道回去。

……

荣庆堂。

先是贾政的身影出现在贾母上房,接着便是王熙凤,而后才是贾玖。

平儿落后玖大爷一个身位,

她跟在今晚数次望向她的目光中、皆是带着若有所思的玖大爷身后,走了进来。

贾政、王熙凤先和南安太妃问礼,而后,这才朝罗汉榻上面的贾母请安。

贾玖进入荣庆堂时,登时被一身晃眼的诰命大妆给吸引,紧接着,才是坐着贾母下首左边的四小只身影。

湘云并三春,打南安太妃进入上房后,她们便侍立在贾母身边。

见着政老爷与王熙凤进来,她们依次见礼问起安来。

一时礼毕。

贾母为了缓和上房压抑的气息,遂朝贾玖介绍起四小只来。

“玖哥儿,这四位便是你湘云妹妹、迎春、探春妹妹,惜春你应该见过了。”贾母挤出一丝笑意,指着四小只介绍起来。

自湘云起到迎探二春,每当老太太喊到自已的名字,便朝贾玖屈身福礼,道一声“见过玖大哥。”

贾玖微笑颌首示意,最后拱手朝三钗道:“见过诸位妹妹。”

惜春则是从罗汉榻那面来到贾玖近前,展颜一笑,盈盈福了一礼,道:“小妹、见过玖大哥。”

贾玖的目光温和起来,抬手摸了摸惜春的头,温声笑道:“瞧着好像比我离京前,长肉了一点。”

惜春玉容微红,并没有挣脱被摸头,而是在心底里,有点小小不开心,玖大哥这是在说:我长胖了?

湘云瞧见玖大哥对惜春的亲昵动作,脸上露出了一丝开心,登时抚掌无声一笑。

原本东府出了那么一档子事,惜春的身世比自已的还要可怜,至少自已还有姑祖母,还有两位叔叔和婶婶这些亲人。

而惜春,则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如今,湘云瞧见玖大哥似乎很疼爱惜春,她是打心底里替惜春感到高兴。

打贾玖进来后,南安太妃便冷着脸打量起贾玖来。

在瞧见他的目光只是扫了一眼自已这边,而后,便无视自已,南安太妃当即不客气地问了一句。

“你便是宁国府的贾玖?”

贾玖听着刺耳,眉头轻轻蹙起,目光渐渐覆盖起一丝冷意。

望着一身诰命大妆的南安太妃,假装不知道对方,一拱手,疑惑道:

“不知当面是哪位贵妇,本官正是五城兵马司都指挥使、盐务总署税警都司提督、绣衣卫指挥使、圣上亲封三等伯西宁伯、贾玖贾牧之。”

“……”

“!!!”

荣庆堂贾母上房,万籁俱寂。

对朝廷一知半解的人,皆是被玖大爷这一长串的报官名给唬了一跳。

其他官职她们都能明白,但惟独那那个‘盐务总署税警都司提督’不明所以。

而对朝廷之事,糊里糊涂的人,则是被这长长的官名,彻底给震住了。

府里大老爷的官职也才是:‘一等镇国将军。’六个字。

湘云伸出小胖手数了数,顿时,她望向玖大哥的大圆眼冒出了星星来。

探春望向那位眸子清冷的玖大哥,英眉下的杏眸,偷偷泛起一丝……笑意来。

就连一向木纳的迎春,亦是抬起她的螓首,朱唇微微张开,一双杏眸的瞳孔,微微瞪大。

站在贾玖身旁的惜春,则是用她那双小手,紧紧地捂住樱桃小嘴,眼眸除了惊讶莫名,更多的却是兴奋之情。

除了被吓到的众人。

场上也惟有贾母听了,却是心头大喜,他究归是贾家人,官职越高,贾母越高乐。

贾母不动声色地望了一眼南安太妃,见这位适才还在咄咄逼人的太妃,此时她的面色阴沉无比。

见她冷若冰霜的脸庞望了过来,贾母连忙投以一记宽慰的眼神,遂将南安太妃的来意,与玖哥儿言明。

贾母还有意无意地言明,如若不给南安太妃一个说法,她便要进宫找皇贵太妃作主了。

听完,贾玖‘恍然大悟’,旋即,神色渐冷,目光如刀刃般地打在南安太妃的身上。

堂上众人见玖大爷如此情形,暗自在心里咂舌不已。

玖哥儿\/玖大哥,莫不是撞客了不成?

但玖大爷接下来的话语,更是惊掉了她们的下巴。

“适才,本伯闻下人传报南安太妃找本伯,本伯,大体知道太妃您寻我甚么事,如是今晚王府长子被绣衣卫请回衙门之事,那便请太妃且回。”

“绣衣卫乃皇权特命,做事,自有绣衣卫的规矩。”

“另外,本伯已经在荣国府正门前,替太妃备好了绣衣卫北司衙门的车驾,虽说北司的车驾没有南安郡王府的车驾那么舒适。”

“但绣衣卫的车驾,着实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将太妃您送进宫中,况且,偌大的神京城,除了陛下,尚无一人,胆敢阻拦绣衣卫北司的车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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