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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进宗祠跪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来

第164章 进宗祠跪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来

撕心裂肺的两声惨叫,便是寂静无声。

痛得还想再号上几嘴巴的婆子,嘴巴却被人给捂住,额头冷汗渗渗地不停冒了下来。

而在这时。

林黛玉、惜春她们几位姑娘,皆是被东府另一批婆子,以身体把她们给围在中间,借此来阻挡她们姑娘家家。

避免让她们瞧见,如此摄人心魄的场面。

很快,回过神来的贾母,当即将尚在颤栗的贾宝玉紧紧捂进怀里,朝着那两位行凶,且很面生的妇人喝道:“是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当面行凶?”

这时,东叔、任怂、许宿等人顾不上礼仪,纷纷踏入惜春的小院中来。

许宿只是扫了一眼地上‘哼唧’惨叫的两人,当即一挥手,身后两名脸色冷漠的边军悍卒走上前去,一人一拳,将两位尚还在惨叫的婆子,直接敲昏。

一时之间,万籁俱寂。

荣国府被摁倒在地上的奴仆们,见状,噤若寒蝉。

贾母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仔细地望着那位站在林耀东前面,沉声静气的男子。

等那两名婆子被人拖下去止血,院落这才安静下来。

任怂面无表情行将进来,开声吩咐道:“把小姐们都先带离此地。”

东府那些年轻妇人应声接令,将尚在惊慌失措的林黛玉、惜春等人,带离此处。

“这是陛下钦赐的西宁伯爵府,不是一等将军、从五品工部员外郎的府邸,更加不是你们的荣国府。

老太太,哪怕您是一品诰命夫人,亦不是您能随随便便、就能够在此撒野的地方。

论理,我家伯爷虽说是贾姓,但祖上便已经早早分了家,如若不是因为敬老爷的遗言,我家伯爷,也不会担着族长这一职。”

“倘若你们认我家伯爷是族长,那便请伱们荣国府,瞧清事实,别动不动就对西宁伯爵府的人动手,今日,只是小惩大戒。”

说完,任怂也不去看铁青着脸色的老太太。

瞟了一眼尚在后怕的王夫人,复而冷声说道:“我今天是看在老太太您是一品诰命的份上。如若不然,下令打人者,亦是逃不掉惩罚。”

贾母不动声色地听着玖哥儿老仆的话语,只是,愈听愈是让她胆战心惊!

听到最后,还说要处置王夫人,贾母便知道,今日此事,闹大了。

不再多想,贾母当即沉声问道:“任管事,虽说你是玖哥儿的身边人,但你所说的这些,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玖哥儿的意思?

还有,下令动手的人,是你们这些管事的人?还是玖哥儿的人?”

任怂欠了欠身子,正声道:“老太太,你问的话好生奇怪,倘若没有我家小主的命令,这些妇人岂敢动手?我们,仅仅只是小主的奴才。

敢问老太太一句,在保龄侯府和荣国公府,您甚么时候瞧见过,有奴才替自家主子拿主意的?

想来,老太太亦是知道,陛下曾经赏赐下宫女给我家伯爷,西宁伯爵府的下人,可不比一般的伯爵府。”

说到这里语气一顿,任怂扫了一眼尚还被东府的人,摁倒在地上的那些西府奴才。

最后,将目光停留在王夫人那张没有血色的脸上,复又冷声道:“甚么时候,我西宁伯爵府的下人,轮得到你这位五品诰命夫人,来指手划脚了?嗯?”

任怂的这翻话,最后的那个嗯字,差点没把王夫人给吓昏过去。

虽说那位名叫晴雯的,只是外头赖嬷嬷买过来的野丫头,但架不住贾玖的名下,着实是有着天子赏赐下来的宫女。

别说是她了,哪怕是一品诰命夫人的老太太,也不敢轻易惩戒玖哥儿的院里人。

如若不然,被有心之人传到宫里面去,皇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任怂说完,无视气得浑身发抖的老太太,以及呆若木鸡的王夫人。

朝刚才阻拦茜雪等人的婆子扫了一眼,继而冷声吩咐起来:“将适才动手的人,全给我押去禁闭室,没有伯爷的指令,谁也不能放她们出来。”

任怂朝老太太揖了一礼。说道:“老太太,已经有人去将贵府大老爷、二老爷请了过来。”

“另外,在京八房的所有贾姓之人,不论男女老少,适才,已经全被我家伯爷,着人去一一给请了过来,还请老太太随我移步,前往贾家宗祠。”

闻言,贾母心头猛跳,玖哥儿……这是要开宗族大会?

王夫人如是没有李纨的帮衬一把,许是此时早已经站不稳了。

东府的那位,这是要做什么?

今日,也是苦了李纨,好不容易扶稳了老太太,那边厢,又要多留一个心眼去注意自家的婆婆。

任怂说完,复又面无表情地提点一句:“老太太,时至今日,着实是因为我家伯爷,念在敬老爷的份上,这才保留那块宁国府的牌子。”

“您还不知道罢,圣上降下的圣旨,宁国府因无后人可承嗣,已经被陛下下旨内务府和宗正寺,把东府这一房的爵位给收回去了。

如今,我家小主还住在这里,只不过是因为,是圣上念着我家伯爷在江南的功劳,才把这座开国敕造的府邸,赏赐给了我家小主。”

任怂话落,贾母的身子便又是一晃,差点软倒在李纨的怀里。

对方言下之意,宁国府……实际是,已经名存实亡了!

任怂说的没错。

倘若没有子嗣承嗣祖宗爵位,如果皇帝不予安排,那么,在爵位之身死后,府里的爵位自然也就消亡了。

而在皇帝下旨晋升贾玖的爵位时。

敬老爷、珍老爷、蓉哥儿,这一家三口可还是在生的。

所以,这个西宁伯,实则……是玖哥儿依靠自己得来的。

这时,就连呆若木鸡的王夫人,都已经想明白过来了。

……

却说林黛玉、湘云、三春岫烟,以及茜雪、晴雯、香菱等人,被那些看似陌生害怕、却又安全感十足的年轻妇人,带至贾氏宗祠的广场来。

诸钗直至此时,心底里还有一丝彷徨不安的心绪。不过,她们早前的惊慌失措,亦是逐渐落下心来。

惟有迎春、探春两人,她们的心情较之复杂沉重,毕竟,她们是西府的庶女。

今日在东府的这一遭,都已经见血了,他日,还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呢。

倘若玖大哥真恶了老太太,那她们夹在中间,着实难办。

众人怀着别样的心思,来到贾氏宗祠的正门。

这时,只见宽敞的广场前,已经被白色的帷幕和纱布隔成了两半。

两边各自摆放着整齐的登子坐椅。

只见东府的婆子媳妇、管事小厮们,正在俞禄和林大宝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往各处准备一些干果点心、以及茶水。

不远处,广场正面的几棵梧桐树下,坐着十数位穿着绿色官袍的万年县官吏,他们此时,正神色拘谨地吃着茶,心不在焉地闷聊着。

林黛玉等人,带着疑惑的情绪,被带进了宗祠的前院。

当她们信步依次进了院门。

便瞧见一身紫衣蟒袍的玖大哥,正背对着她们,站在黑油栅栏内五间房的大门前面,抬头瞧着那块写着‘贾氏宗祠’的悬匾。

贾玖听见背后的声响,转过身来。

林黛玉等人,压着心头的不解,纷纷见礼问安。

茜雪等人,一直惊慌的脸色,在见到玖爷之后,这才逐渐回复正常。

贾玖温和一笑,一面与诸位妹妹见礼,一面走近脸色尚自煞白的林黛玉,温声却颇有力道地说着:“别怕,万事有我。”

林黛玉一直不安的心绪,望着那道漆黑深邃的星眸,在听见久大哥这句有力的话语,顿时彻底落下心来。

而后,贾玖又朝惜春、迎春、探春、湘云她们点着头道:“以后,你们便安心在这边住下,不管有甚么事,都有玖大哥来替你们作主。

哪怕是以后你们未来的亲事,我亦会替你们作主,但凡你们瞧不上眼的,不管对方是谁,身份地位有多高,休想让你们屈服出嫁。”

贾玖这翻话也没有说错。

如今他是贾家族长,哪怕是贾赦、贾政想要替迎春和探春寻找夫家,多半亦是要参考他这位族长的建议。

毕竟,这是关乎到大家族的联姻,族长自是有着莫大的权利,来进行干涉。

林黛玉闻听亲事一词,玉容便泛起了红晕,收回望向那道蟒袍身上的眸光,旋即垂下螓首。臊得她直接把螓首垂到心口之处。

雪雁和紫娟瞧见自家姑娘这般,皆是吃吃地笑了起来。

迎春和湘云猛地一抬螓首,怔怔地望着温和的玖大哥,她们二人的脸色,宛如西斜的夕阳,霞晕璀璨,双双涨红了脸面,变得既是羞涩而又妩媚。

待她们迎上玖大哥那道深邃及好看的星眸,顿时羞怯地垂下螓首来。

经过昨儿晚上李爷爷的那一遭说法。

而今,再经玖大哥亲口说出她们的亲事来。

她们的心房,顿时宛如一湖寂静的湖水,被一块突如其来的巨石,沉入湖底,搅动了心湖。

而探春和惜春,则是双双目光一亮。

如戏文所说,她们这些高门大宅的女子,只会被家里挑上那些门第相当的男子,也不去看对方人噪心性如何,便将她们风光大嫁出去,岂会考虑她们的感受?

哪个少女不怀春,都希望陪伴自己一生的人,是那位自己身心都系在他身上的人,而非是相敬如宾的男人。

贾玖这才望向脸颊尚且有着红痕的晴雯,一面既是心疼一面又气斥道:“今天便当是长了个教训,下次可得要管住你的那张嘴巴。”

说着,贾玖瞧见晴雯一副委屈巴巴,却是拿着大眼睛狠狠瞪着自己,不由得又是一阵好笑。

上前摸了摸她的脑袋,遂轻声说道:“茜雪,你一会带上林妹妹她们,先行回我的小院里面暂歇。

再拿一些冰块替晴雯敷一下脸面,仔细别让她的脸颊肿了起来,不然,今晚指定有得难受了。”

茜雪福了一礼,柔声答道:“好的,玖爷,那婢子这就带她们回去,玖爷先忙着。”

贾玖复又转过身子,朝另一旁霞晕着玉容的林妹妹安慰道:“林妹妹不用担心,你且先随茜雪回去,一会姑父亦会过来,等姑父拜会完老太太,再接你家去。”

探春等人,福礼告辞玖大哥,而后跟着茜雪朝玖大哥的院落而去。

林黛玉走慢一步,轻声道:“玖大哥,一会万万不可与老太太发生急执,切记醒得,毕竟,老太太那边也上了春秋。”

贾玖认真点着头,劝慰道:“林妹妹且放心罢,我省得。”

林黛玉认真望了一眼玖大哥,这才点着螓首离开。

……

却说老太太那边厢。

百念皆灰的贾母,整个人全压在‘槁木死灰’的李纨身上,如若不是有东府妇人在另一边搀扶着,许是李纨苗条的身量,也挽不动老太太。

王夫人搂抱着尚在发懵被吓傻了的贾宝玉,心有余悸地跟在老太太和珠哥儿媳妇的身后。

另一边,因玖兄弟要见客,王熙凤便寻到尤氏的院子,和尤氏、秦可卿、尤二姐她们顽着新式麻将。

在接到下人传报后,王熙凤便和尤氏、秦可卿匆匆赶去惜春小院。三人只见到有下人正在清扫血迹,哪还有老太太的身影。

带着震惊、悸怕的心情,三姝带着大批下人,复而又往贾氏宗祠快步而去。

最后,在拱门那边厢,追上了身边连一位荣府下人都没有的老太太等人。

三位婀娜多姿的丽姝莲步上前,玉容上各带着愁容、异色、诧异,迎了上去。

稍微回过神来的贾母,面色煞白,摆手免了她们的请礼。

王熙凤便迈步上前,与李纨搀扶着贾母往贾氏宗祠而去。

很快,众人便出现在宗祠广场,东府下人皆是停下身子,规矩地与各位夫人太太问礼请安。

望着广场前面如此壮观,不远处,还有万年县的官差。

众人虽是惊讶广场之变,但眼下也没有心思去问询原委,脚步匆匆便进了宗祠前院。

王熙凤望了一眼侍立在门口的宋淮安等车马行的人,当下的心头,疑虑更甚。

跌跌撞撞来到宗祠前院的贾母。

前脚刚踏进大门,当即开口朝院落中的贾玖,急声问道:“玖哥儿,你府上的人说,宁国府?没了?这事,可是真的。”

贾玖闻声,转过身子,点头说道:“圣上给我的旨意,言说宁国府因为无后,便被收了回去,而后,这才将这座皇家赏赐下来的开国府邸,钦赐于我。”

说到这里,语气一顿,贾玖迎上贾母万念俱灰的目光,清声道:“圣上在旨意上面言明,宁国府这一块敕造牌匾,摘或不摘,一念在我。”

说完,贾玖亦是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

皇帝,这是在逼着自己当一位孤臣啊!

如此一来,与宁荣二府有着紧密联系的那些贾家老亲。

誓必会因些,对自己这位西宁伯充满了怨言。

他们当中有些人,甚至会把这一切的归究,统统算在自己的头上来。

如果往阴谋里面去说,这是天子,在逼着他与开国元勋,争斗起来。

更深一层来说。

贾家另一座国公府邸,荣国府三代人在军中努力经营的人脉,亦是会因为贾玖把宁国府,变成西宁府,而心生各种各样的异念。

而他这位西宁伯,自是再也借不到,荣国府在军中的人脉了。

这也是贾玖当晚回到宁国府时,抬头失神望着那块牌匾的原因。

尤氏和秦可卿,听见如此重磅的消息,两位丽人顿觉凄风楚雨,彼时已经被惊吓得惨无人色。

若是这般……那她们二人,该当,何去何从?

回娘家?

别奢望了,哪怕是她们死了,她们的尸身,亦是葬不回娘家去。

贾母得到玖哥儿的证实,顿时头晕目眩,跌坐在梨花木椅子上面。

王熙凤和李纨见状,双双娇呼出声,开始替贾母掐起人中来。

与此同时,安静侍立在另一边的杨大夫见状,顿时走上前去,着手开始施救。

半响,昏倒过去的贾母,这才幽幽醒来,旋即,两行浊泪便划过她那张哀莫大于心死的脸庞。

纨凤两位花信少妇,惟有轻声安慰着老太太。

贾氏宗祠,诸位太太夫人,无不是身心凉了半截。

王熙凤意气消沉了一会。

蓦地,她醒起玖哥儿那句东府没了的话头,如若是这样,那她们西府借过去的六十万两银子,岂不是?不用还了?

念及此处,王熙凤心头狂喜,心口处不断起伏,抬起她那双妩媚的丹凤眼眸,偷偷瞧了一眼那道身着紫色蟒袍的玖哥儿。

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以及俊朗的脸庞,此场此景,让王熙凤瞬间想到了贾琏来。

不知不觉中,王熙凤被那道晃人眼球的紫衣蟒袍,迷了眼眸恍了心神,心头顿时腾起一股莫名的悸动来。

贾玖似有所感,转眸望向一旁的王熙凤。

只见素来精明的王熙凤,彼时却没了往日的泼辣,她那双老辣刻薄的眼神不再,换而之的,却是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

见状,贾玖不由得一怔。

处于出神的王熙凤,突地被贾玖投过来的那道深邃目光,仿若直透人心。

脸颊微微感觉到发烫的王熙凤,遂不着痕迹地朝贾玖点了点螓首,继而在心头里得意起自己的美色来。

适才,她的余光里,瞥见玖兄弟目光中的那一抹惊艳。

就在这时,在京的贾氏八房后代。

当他们收到族长所召,一些住得近的人,无不是拖家带口,陆陆续续地来到了宗祠广场上面。

东府的下人,则是殷勤地指引着他们,寻座就坐。

贾赦、贾琏、贾琮、邢夫人、贾赦的侍妾,王善保家的,以及一大票东跨院的奴婢下人,簇着老爷太太来到东府。

贾政带着贾环,他们身后跟着赵姨娘、周姨娘以及一群伺候的婆子丫鬟们,和大老爷那边的人,前后脚来到了宗祠这边。

……

与此同时,林如海穿着一身便服,他的身后跟着林府管家林立,被满脸挂着笑意的任怂,带至了宁安堂稍坐。

“林大人,今日,我们西宁伯府因召开宗族大会,我家伯爷不能亲自出门迎接,尚请林大人万勿见怪。”

林如海落了座,闻言,当即笑道:“无妨,我今日前来,一则是拜访老太太,二则是告知牧之一声,他所提议的,盐务总署衙门下面的各…部门科室,人选已经出来,我这也是顺路过来替他送名单。”

接过东叔递过来的明前龙井茶,林如海的脸色,微微怔了一下,他好像听林立说过,府里的库房当中,尚有牧之差人送的五斤茶叶。

念及此,林如海心里,微微感动了一下。

“林大人,此茶是金陵那边的镇守太监,因为旁的事情,便送给了我家伯爷十斤,林大人无须介怀。”任怂不动声色地提了一嘴,而后岔开话头,问道:“需不需要我差人去告诉令媛,让她前来一趟。”

林如海点了点头,听见后面的那句话,遂摆了摆手,笑道:“不用了,且等我与牧之见完面,我会留在这边一道用晚膳,等到那时候,再见她罢。”

说着,林如海示意林立来说。

候在老爷身边的林立见了,顿时欠身一礼,笑道:“老任,我家老爷虽在翰林院坐班,但圣上还是嘱托我家老爷,帮衬着陆大人照看着盐务总署那边。

如是这般,我家老爷恐怕还要忙上一些时日,我家梅姨娘因水土的原因,一到京中便就不大便利,苏姨娘那边,又要分神照顾着梅姨娘,如此一来,恐便不能兼顾到我家姑娘。

这不,老爷便命我让姑娘的奶嬷嬷,帮着姑娘寻了几套更换的衣裳,往后,便请姑娘在玖大爷的府上暂住些时日,尚须麻烦老任你,帮着照看姑娘一二。”

任怂听了,登时咧嘴一笑,朝着林大人团团一礼,道:“不麻烦,不麻烦,眼下府里也住了好几位姑娘,林姑娘来了,正好结个伴,我这便让人去帮着收拾院子,林大人且请座。”

……

贾赦甫一进入宗祠,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着一身蟒袍的玖哥儿,宛如标枪般站立着宗祠的牌匾之下。

待贾赦踏进前院。

宗祠顿时响起一片见礼问安声。

诸位太太夫人一时礼毕。

贾琏刚想笑脸和王熙凤打招呼,却发现自己热脸撞在了她的冷脸上,只见对方吊梢眉下的丹凤眸,朝自己的身上狠狠地剜了一眼。

贾琏顿时打了个冷颤,只能远远离着,安静侍立起来。

贾赦凝了凝神,先是朝另一边暮气沉沉坐着的老太太问安,这才皱起眉头,不悦地问道:“玖哥儿,你寻人喊我过来作甚,你东府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外面怎弄得这般大阵仗?”

贾玖自贾母等人过来后,便如先前那般站着,身体未有挪动分毫,除了与老太太问安时说了几句,至今未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闻听贾赦质问,贾玖蹙眉,清声道:“赦叔且稍等,等人齐了,我自会宣布。”

这时,贾政的身影出现在前院,先是看了一眼贾玖,这才朝老太太那边行去。

又是一时礼毕。

贾宝玉在瞧见政老爹的身影时,便急忙从太太的怀里钻了出来,而后把脑袋缩了起来,躲到了贾母的身后去。

彼时的他,再也不敢钻进老太太的怀里当鹌鹑了。

贾政阴冷地瞥了一眼自家孽障,适才,他已经闻听下人回禀,宝玉在东府摔了玉。

这时候的贾政,恨不得当场打死这个孽障,再瞧见心灰意冷的老太太尚在垂泪,贾政只能按下心中的怒火。

规矩地朝老太太请安,贾政宽声劝说了几句。

怀着沉重心情的贾政,转身朝贾玖问道:“牧之,你今天召开宗族大会,莫不是要宣布什么大事?”

问完,贾政若有所思地望向另一边的枕边人。

王夫人见老爷望了过来,朝老爷屈身福了个万福礼,继而低垂着螓首,只是一味心疼地望着她的心肝宝贝。

贾玖看了一眼尚缩在贾母背后的贾宝玉,抬手一指宗祠里面的软蒲,冷声道:“宝玉,进去宗祠给我跪着,没我的命令,不许起来。”

话落,宗祠里面的众人,顿时心头一惊!

尚在椅子上惟一坐着的贾母,顿时颤栗着挣扎起身,沉声喝道:“玖哥儿,为何要让我的宝玉去跪祠堂?他可有犯了那门子族规家法?”

王夫人的眼角噙着眼泪,将闻听要去跪祠堂一字吓得复又痴傻了的宝玉,一把划拉进怀中,死命护了起来。

贾赦和邢夫人的脸色,当即精彩起来,夫妻二人,开始冷眼旁观二房的嗅事来。

贾政闻听牧之所言,先是恶狠狠地剜了一眼缩在他母亲怀里的宝玉,冷言疾声道:“该死的孽障,快说,除了摔玉,你又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胆敢有一句假话,瞧老子不打断你的狗腿。”

贾母听了小儿子的话,暂时也顾不上玖哥儿没有回答她的话,当即气得心口疼痛起来,一面拿手捂着自己的心口,一面转过身来。

老太太简直是怒不可遏。

贾母直接拿口水就往小儿子的脸面上喷去,一语双关地说道:“罢了罢了!好哇,好哇!看来,你的翅膀是已经长硬了,连我这位当家老祖宗都不放在眼里,但凡你今天想要打我的宝玉,你今日,便就先打死我这位老婆子罢……”

不等老太太说完。

另一边,冷着脸色的贾玖,直接冷声喝道:

“贾宝玉,你自己做错了事情,如若你还是个男人就给我站出来,直接去宗祠给我跪着,我贾家男儿,应该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敢作敢当,而不是,选择当一个缩头乌龟。”

“倘若你只懂得一味缩在别人的怀里,成天只懂得扮起鹌鹑来,那我这位贾家族长,以后便不再过问你任何事情,你在外面的风评、生死,皆是与我贾玖无关。”

贾家众人,无不是凝神屏息地去细听,玖哥儿冷着脸色高昂的话语。

最后的那一句话,众人心头俱是一震。

直接将宗祠里面的贾家众人唬了一跳,心神俱颤。

感谢铜墙铁璧……老爷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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