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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水湮宫 > 第一百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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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宏与浩鹄从密室中出,穿过巽风塘、琼瑶台、陶乐居、紫竹林,还未入瀚海轩的花苑,便听到其中鸡飞狗跳的纷杂声。

易宏闻音踏地凌空跃入,浩鹄紧跟其后,却见:十数只鹰隼扑扇着翅膀追着肖劭朗飞,从未被飞禽如此“关照”的肖劭朗不断摆袖遮面在苑中逃窜,而其余仆婢都在持棍帮他驱赶飞鹰,免他受伤。

禽飞人跑之下,花盆碎落,草木倾折,鹰唳人嚎……

“噗——哈哈哈。”一向静默高傲的肖劭朗今日竟如此狼狈!

浩鹄不禁噗嗤笑出声,却被一旁的易宏冷眼一凛,吓得他后撤一步捂口憋笑。

“吁——”易宏单手遮口,吹出一记尖利长哨,不仅呵住众鹰,也引众人侧目止步。

“劭朗,你没事吧?”易宏快走上前。群鹰见状纷纷飞离,各寻树端、屋脊稍作停留。

肖劭朗看到是易宏解救,憋着嘴,泪眼婆娑地久久凝视着她,蜷肩欲倒,委屈巴巴的样子活像个受了欺负的小媳妇。

“我来晚了。”易宏左手为他取下落于其发间的残叶、鹰毛,右手轻轻为他拍去肩头浮尘,眼神示意众仆退下。

“卿卿……”肖劭朗顺势抱住易宏,低头侧靠她单弱纤肩,声音又轻又软,既带委屈娇弱,且显柔媚怨嗔,“它们欺负我……”

易宏知道肖劭朗定又是在做戏博同情,但她没有拆穿,毕竟授予肖劭朗银环,却忘记教他训鹰的过错,她无论如何也推诿不了。

“我的错,我的错。”易宏连连道歉,轻拍肖劭朗肩胛稍作安慰,手语示意浩鹄拿些羊肉来,嘴上敷衍地询问,“可有伤到哪里吗?”

“虽然没有,”肖劭朗环抱易宏的手又收紧了些,撒娇意味更浓,“可是我受到了惊吓,没十个八个亲亲应该是好不了了。”

易宏翻了一记白眼,她就知道肖劭朗脑子里都是颜色,但她却没有反驳,只顺着他的话笑着安慰:“好好好,晚上赔给你,现在我们干点正经事,好吗?”

肖劭朗浅啄一口易宏粉白纤颈,聊做自己“受惊”之后的补偿预付,压低声线,用易宏最喜欢的低沉音调,附她耳畔调戏道:“我就是‘正经事’。”

易宏无奈轻笑,都是自己把一介彬彬有礼的文弱书生惯成如今的“话术高手”。

“要我再把它们召唤过来吗?”易宏偏头隐隐低笑,狐眸中狡黠之光骤起。

“哼,你也欺负我。”肖劭朗嘴上虽轻哼一声,略显被夫人随意支配的不满,但还是乖乖松开了手。

“它们被我带大,跟我许久,熟悉我的气息声音,银环骤然换主,又被棍棒驱赶,反应有些过激,但定没有存坏心思,不是故意伤你的。”易宏轻声解释安慰,抬首见浩鹄捧着瓷盘跑来,挥手让他过来,又道,“万物有灵,咱们一起喂它们一次,让其知道,你我夫妻一体,它们以后自然不会再这般无礼了。”

“我看方才你没有银环,随便吹一记口哨它们都听的。”肖劭朗瞧浩鹄端来一大盘肉,其中血腥气味激他蹙眉,“这肉怎么这么腥?”

“这想必是庖厨为午膳准备的鲜羊肉,角雕以羊、兔肉为主食,你若要引它们过来,要新鲜最佳,自然气味大些。”易宏没有回答银环的问题,只接过瓷盘,挥手让浩鹄走远,转身道,“你不必吹哨,用佩银环的那只手拿一块大的,高举半空,它们自会飞来觅得。”

一向爱洁的肖劭朗盯着那肉忍住喉头的恶心感,眉眼中的嫌弃几乎呼之欲出,但在易宏眼神不断示意之下,他闷声叹了口气,还是乖乖照做。

明朗阳光下,肖劭朗白到粉荧的大掌抓起尚留动物体温的鲜肉,将其高举,偏肩缩脖皱蹙双眼,等待飞鹰飞来叼走。

初夏正午厚重的阳光炙烤着肖劭朗白若新瓷的面颊,他高举的手臂微微发颤,或因紧张,或因天气,只片刻,额间鬓角已是微微薄汗。

可即便如此,周围众鹰皆未前来,一个个只眨着灵动双眼,歪脖观察。

“嗯?”肖劭朗久久未闻动静,缓缓睁开双眼,粼粼水眸无辜地看向周围停驻不前的众鹰,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它们……怎么只盯着我看,都不过来?”

易宏颔首浅浅一笑,道:“我的鹰仔若是谁喂食都吃,就活不到现在了。它们呀,怕你下毒,所以在等你先吃。”

“等我先吃?”肖劭朗瞪大双目看向手中粘腻红肉,愕得朱唇半张,僵着玉容,渊眸转向易宏,求饶般低吟,“不、不用了吧?”

“你若实在吃不下,浅舔一口也是可以的。”易宏瞧他被吓的呆滞模样心底直呼可爱,侧肘碰碰他,偏头转向一旁,以颌作指,道,“那只翅尖呈灰棕色,眉心一点白的壮雕是头领,它若先吃,其他雕儿便会尽数归附。”

在易宏手把手的耐心教学下,肖劭朗逐渐掌握训鹰技巧,没两日便能顺利流畅的唤鹰、下令。

易宏这日大眠方起,李自然顶着焦灼的日头候了许久,才得入室拜见。刚入外室,肖劭朗烟绯纱袖一摆,阔步从里屋而出,冷冷对李白了一大眼,仿佛是在责怪其扰了爱妻好睡,方才悻悻离去。

李自然碍于其男主身份,只得躬身揖礼以待,等肖劭朗出门才快步入屋。他本以为易宏已经洗漱完毕,没想到她仍半卧侧榻,见他进来,也没有起身的意思,只眼神示意阿狸将帘帐放下。

“请公子安,”李自然刚开口,易宏便呵上一记长长的哈欠,像是疲累未解,“您这些日子陪肖公子训鹰辛苦,是奴请早了。”

“自然,他不在,你跟我没必要这么客套吧。”易宏轻轻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拢拢身上丝被,将自己缩在其中,睡眼惺忪道,“阿狸说你在苑中晒了小半日的太阳,有什么急事儿,你说吧。”

“哦,”李自然浅浅一笑,直起身走到帘帐前,道,“是鞑靼的消息,边城牙帐派了一骑送礼队,日夜奔来,今晨至津城,我已将他们安置在福来酒庄。他们所送东西不多,但有一物我不敢耽搁,在请教凌霄公子后就来……”

“什么东西?”易宏接过阿狸送来的热茶,撑起身漱漱口,再懒懒躺回去,仰着脖颈享受阿狸为她沃面,一只素手从锦被中伸出,“拿来我瞧瞧。”

“好。”李自然从襟口中取出一枚半掌见方的小矩盒,撩开珠帘,将其轻轻放在易宏手中。

阿狸让出身位,拿着丝帕退到一旁。

易宏打开方形木盒,盒内丝绒为衬,端端镶嵌一枚拇指大小的明珠。此珠色泽光亮,微炫五彩,被一根虾须金绳所穿,看上去与寻常珍珠并无不同,但易宏却一眼瞧出,这就是阿木尔当初拿来救她的那枚解毒神物。

“嘁,”易宏一把阖上盒子,随手将其扔在里榻,闭目蜷了蜷身子,冷嗤道,“这世上最恶心的男人,就是利用女人之物讨好另一个女人。”

“啊?”李自然不明易宏话中所来怒气为何,他只知那珠子是凌霄口中“难得珍宝”,也是鞑靼千里所送之“大汗心意”,怎么到易宏这里,就成了……恶心?

“这事儿你不用管了,我待会让劭朗派只雕传信给他就行。”易宏闭目淡淡道,“福来酒庄的客人要好好款待,最好款待到让燕城之人知晓。你,懂我意思吧?”

“我心中有数,你放心。”李自然回道,“那我即刻去办。”

“哦,对了,”易宏赶紧叫住李自然,问道,“我这几日忙碌,未曾去云岭阁,宁儿可还用功吗?蓉儿的帐清得怎么样?”

“是,宁公子十分用功,日日早起晏睡,手不释卷。”李自然据实回禀道,“钱蓉也很尽心,十八省的账目,不仅是今年新季的,就连去年前年的也细细对比,品出掌柜、行目优劣,做了一些调整调派。不如待会我请她来详说?”

“嗯,让她午后来吧,现下快近用餐的时间了。”易宏顿了顿,蹙蹙眉,半张狐目,拍拍榻边木凳,道,“坐下说。应天怎么样了?说是要擒王认罪,怎的半晌没了动静?”

“挑选将帅就费了好一番工夫,你知道的,赵璋年初对朝中有实权的带兵之将或杀或贬,燕王又趁机拉拢人心,赵云玟如今可用之人不多。”李自然撩袍正坐,徐徐道,“这回也是借着赵棣不孝、矫旨等十余条大罪,举户部半库的银子粮饷,也仅纠葛两三万人前去擒王。主帅是盛明,你认识的,老将耿丙文的关门弟子,也是开朝唯一的武科探花。督军是黄子成,长孙殿下的老师,也是易府的旧识。”

“这个赵云玟,”易宏摇首轻笑,“你说他胆小也不是,胆大也不是,只让人觉得好笑轻浮。”

“胆大……是说他仅派两三万人,就敢威胁手掌北境数十万大军的赵棣。”李自然疑惑道,“可为何又说他胆小呢?”

“老耿是赵璋手中仅剩的,身经百战的大将。”易宏曲肱而枕之,缓缓道,“赵云玟对此次北征,心里估计也没抱什么希望,他把这张王牌留在身边,就是求个心安。可是,他手中无兵,这张王牌再好再强,也总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唉,赵棣无粮,可以抢,赵云玟手中无兵,你说他能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