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退了。
“烧退了，但还要吃药。你现在想吃点什么？我让人给你弄点先吃一点，等吃完了之后再吃药。”
少女关切的声音落在黎肃耳边，莫名让他掀起了一股酸涩。
“都听你的。”
少年的声音有些沙哑，也有些干涸的疼痛。蘅稚见状赶紧起身——
“你要去哪儿？”
少年不想要她离开，也不愿意松开牵着的手。
“你嗓子都成公鸭嗓了，还不喝水？”
如果是一直牵着她的话，黎肃觉得自己不喝水也行。但是看少女的眼神、他又默默把自己快要说出来的这句话又咽了回去。
他感觉自己说出来的话很有可能会被骂还会被说成脑子不好使。
明明她应该是较为温柔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黎肃似乎就是知道她会这样回答。这会儿的他也没多想，只当是生病之后的想象……也许正是因为生病，他也难得在这个时候放纵了自己，抓着她就是不肯松开。
蘅稚没有办法，不顾少年情怀，直接掰开少年的手，漂亮的桃花眼严肃的看向少年，少年立刻委屈的不想说话了，只能眼巴巴的松开了她，长如小扇子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黎肃以为她对自己生气了，然后就不管他了。
等蘅稚拿着水杯再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少年此刻像极了一只被遗弃的修勾、甚是可怜。
“喝水。”
蘅稚似乎对这样的修勾有着很弱的抵抗力，尤其是对方还是生病后红着眼眶的模样，看上去更加可怜了。
当然，这其中也不排除其他可能。
她隐隐也有些其他猜测。
“……好。”
少年端着杯子边喝水边乖乖看着她，看上去像是那些易碎的玻璃品，实在是脆弱。
蘅稚在心里想着，伸手在他脑袋上又揉了几回，黎肃也没有任何抗拒的动作和表情，还有些欢喜她这些算是亲近的动作。
“以后就住这吧。如果有需要，我会帮你安排律师。”
……
“姐姐，我叫黎肃。”
“我知道。”
少年病气的脸上仿佛出现了一道光，他看着她眼中又重新染上了细碎的色彩。看到少女渐渐离去的方向，嘴角更是控制不住的往上扬。
直到房门被再次关上，他才痴痴笑了出来，虽然声音还是沙哑的，但是这一刻的少年仿若真的获得了新生，愉悦充斥着他的大脑，连带着对最厌恶的药片，他也能高高兴兴的吞下去，喝光了姐姐特意为他接到的温水。
明明是没有味道的，却让黎肃莫名感觉到了甜香。
“凌……蘅稚，姐姐。”
……
蘅稚并未听到他喊得那声姐姐，她只觉得这会儿自己身体有点僵硬。毕竟一直趴着睡，总归是不太舒服。她准备回去再补一觉，剩下的事情等明天再说。
临睡觉前蘅稚还在想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总感觉自己好像是漏了点事儿没交代。
直到第二天睡醒下楼，看到那呈现出焦土化状态的凌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把什么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