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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一程程,愁水愁风,不要人听

祭祀当天并未下雨,听说是特意找了天师开天眼定的吉日。

父皇近些日子为了洪灾忙得焦头烂额,此等天灾,朝中大臣对于年迈帝王自然是不可能因为这奇葩的天相去指责君主失德,只是乱成一团。

这样大的水,就算现在已经不再阴雨连绵,也是退不下去的。

柳江上游并未出事,单单这块幽云怪雨,那头是大燕地游牧的地盘,这头就是南篁国土,其它三国战火纷飞,南篁乌云密布,天下大乱矣!

我穿着厚重的礼服,一路只是头昏脑涨,只听见祭祀礼官在上面说着话,我就跟着大流一同跪下,一同站起。

希望祭祀当真能起到作用才好。

天命有篁,穆穆明明。我其夙夜,祗事上灵。于荐玄牡,进夕其牲。崇德作乐,神只是听。

永言保之,夙夜匪康。光天之命,上帝是皇。神只降假,享福无疆。

篁燕及皇天,怀柔百神。抚宁四海,保有康年。平雨满丰,稻香菽富。神只来格,福禄是臻。

后又奏了武宿夜,本来说是要帝王亲自舞,奈何父皇年迈,旁边的太子又提不起盾剑,剩下的皇室竟然就剩下了我一个。

而我先前正“大病初愈”,于是这事就落在还未回大燕地的新王爷身上。

我没有仔细看,只是用余光暗暗打量那王爷的模样,最后还是匆匆移开目光,心有余悸。

余悸从何而来?不知。

祭祀到后头已经七零八落,南篁信这个的委实不多,虽然有嬷嬷公公专门去那些参与人那边巩固礼节,但也不过是表面上装装样子,真情实意是没有多少的。

我就奇怪了,这种没有人相信的活动为何还要办呢?这种没有什么意义的祭祀为什么还要展开呢?

这些钱大可以用来接济灾民,这些手忙脚乱的繁复礼节大可以用来商议如何镇水。

或许只是没有人说出来,来戳破这个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秘密吧。

我依旧想不明白这样错误的开始是怎么扩大的,又是怎么壮大到今天,人人质疑却人人不敢违背且去延续的。

但是今天我没有心情去纠结这个,只是默默地跟着人群的起伏动作着,看着礼裙垂在地上,因为上面包裹了太多的金银而没有办法让里面的丝绸柔软下来,只能皱巴巴地站立在我肩膀的两侧,把外头的光全数阻隔在了外头。

我的额头靠在略微有些凉的瓷砖上,有些迷糊地想着当时礼仪嬷嬷说的话,拿不准要不要拿手垫着头。

这个姿势抬头看别人是怎么做的话,大概会很突兀吧。

我打消了这个念头,捱到了祭祀结束。

这个时候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祭祀上虽有进食的时候,但这种时候怎么吃得下去。我匆忙脱了礼服就回殿里吩咐小厨房开灶了。

小厨房已经闭了十一天,整个殿里的人早就心痒难耐,开灶更是了不得,就和过节一般热闹。

红穗因为身体不适今日告了假,旁边跟着我的是前些时候我刚传唤到身边服饰的绿衣。

小姑娘谨小慎微,人也机灵,我用起来也颇为舒服,看样子也是个可以培养的料子。

我坐在凳子上把着圆扇,上面画了只栖在树上的蓝鸟儿,仰着脖子颇为好奇地望着扇子边缘以外的东西。

不晓得它在看什么?或许那边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看的东西,又或许那样的鸟根本就不存在,只是绣娘臆想出来的场景,留给深宫中寻乐子的人绵长的空白。

扇子变成了白色的,鸟儿飞走了。

我把手上的扇子丢在了桌上,往后靠了靠,半眯着眼睛等着小厨房送菜来。

洪灾,治水。

四个字在我脑海当中翩跹游走,花样百出唆使着我不得不将九霄云外的思绪拉回来认真考虑它的存在。

经过祭祀以后,我真的好累好累,累得整个人都要昏死过去,现在更是头重脚轻,加上饥饿真真是叫人崩溃。

这会儿在闹海里打转的几个字却完全没有消停下来的意思,如果我手上有把刀,我真想把它们一个个劈开来丢到看不见的地方去。

可是这似乎是不可能的,在冥冥当中,我有了力不从心,可是这并不是我能够放弃的理由,就像是老翁骨瘦如柴,却并没有私吞那个馒头。

我在黑暗当中,看见了那双枯槁的手,黝黑的皮和并不雪白,却被衬托得雪白的馒头。

黑色的世界把我笼罩在其中,我摸索着想要坚持寻找自己的出口,推开自认为正确的门,却不知道迎接我的是光明还是更加难以辨别的黑暗。

灰尘填充了我的鼻息,咬坏了我的喉咙,扼住了我的脖颈,逼着我回头看我的罪孽。

我想要赎罪,想要从淤泥里站起来,想要重获新生——是个自私的想法,是个虚荣的想法,刚好配得上我这个虚伪的人。

未来是那样可怕又让人难以抗拒的东西啊。

我在努力地追随着未来,打造着我的未来,你可以让任何事情发生在未来,捏造出自己的人生,这样的东西岂不是比放在面前的价值连城的宝藏要更要有诱惑力的多了么?可实际上,人们往往会选择那个宝藏,而不惜丢掉未来,放弃这个远远更有价值的东西。

“殿下。”绿衣匆匆上前来,气息有些不稳,看样子是从外院跑过来的,“殿下,不好了,前头闹起来了。”

我睁开眼睛,看着有些上期不接下气的她,整个人也紧绷起来,连肚腹的饥饿都暂且消失了:“怎的?”

小厨那边刚刚做好饭菜,几个仆婢端来热气腾腾的佳肴进殿,浓郁的香气登时涌进了鼻息,钻进腹中打起架来,我却全然没有了想要用膳的心情。

绿衣张开嘴,还未等从嘴里说出来一个字,外头已然冲进来两三个太监,也是急得上气不接下气,为首那个还险些被门槛绊倒,腰间大总管的牌子晃晃悠悠。

“宣——宣潇湘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