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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千寿郎凑合应着,便扳下一条肥满的大腿,将条条状的白嫩嫩的肉夹带着蟹黄往嘴里送,一股鲜气油然而生。“是不错。”

唉?唉!上次和这次不一样,但为何依旧想起?人所思恋的应不是物,该是字或话吧,或许还是……

“要酒么?”千寿郎又问,边说边移过来一个用红绸缎盖着的小坛子。

“要!”

这活不是千寿郎说的,而是从门外传来的,接着,一个人影便幽幽走了进来。

“你是谁?”千寿郎顿时站了起来,美眸中尽是警觉。

那人可不回答,事实上,他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正直勾勾瞪着他的千寿郎,而是面向千寿郎:“你原来在这啊!哼。”

说完,终于用恶狠狠的眼光回视了千寿郎,接着对千寿郎吐出一句话:“难道你忘了她么?”

接着又看了看千寿郎,要回头时再看了看:“哦,不对,你是男的。你是个男的。”接着马上转过身,“对不起。”这话是对千寿郎说的。

“小风,你…你?”

来人正是千寿郎,他的身躯靠向墙边,双手交叉于胸前双目微微闭起:“找不到你啊!”

“你们认识?”千寿郎回过神来,使问。

“是”千寿郎回答。

“岂止是认识。”千寿郎在一旁不满嘀咕了一句。

千寿郎马上搬来了一把凳子,道:“坐着吧。”千寿郎倒也不客气,坐下了,然后就提起酒坛子说:“喝!”若无旁人得在二人的注视下喝了下去。

“啊?你……”千寿郎眼看一坛酒要见底了,竟急得好像要哭出来了。

“好,很多天都没有喝酒了,哈,爽。”千寿郎看上去一点也没注意的样子。他将那坛酒尽数消灭后,便将空坛子扔到了一边。

“哇!”

终于有哭声出现了。

哭什么哭?

不哭不哭…

“哇…”

被打败了。

“来,这东西看上去蛮好吃的,不介意吧,哦不介意,吃!”一还这样识着,就去拿螃蟹去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千寿郎不满的声音立刻响起。

千寿郎听见这句话,手上的动作便停了下来,转过头望着千寿郎,紧接着一道悠悠的声音响起:“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但我们也都是相同的,我就喜欢这样,不管你想怎么说。”

“什么和什么啊?少在我面前装大,哼。”千寿郎扭过了头,边不再理千寿郎了。

“也懒得鸟你。”千寿郎随便爆出了一句粗口,依旧去吃这只螃蟹。

千寿郎解下了围裙,将它甩在了一边。窗外,桂花飘香。

“千寿郎?你就叫千寿郎么?你的本名是什么?”千寿郎使劲咽下一口螃蟹肉,问千寿郎。

千寿郎滞呆了一下,就一下,便回答说:“肖海。小月肖。”

哈。

哈哈。

千寿郎依旧闷着声,半晌,他说了一句话:“吃吃怎么样,嘿,按我的手艺,要是我是在临仙居工作那该多好啊。”

临仙居是西京城最好的酒店,当然,也是全国最好的。在千寿郎那里蹭了许久饭的千寿郎觉得,假如真论千寿郎的手艺,这是完全有可能的。但是,可能么?

我们究竟有多少梦想?但又有多少变为现实。

“好!”

千寿郎很快并以为有仇地消灭了那属于或原本不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顺带了一只大螯,正吃得津津有味,突然他闷哼了一声,并带起了一连串的咳嗽。

千寿郎瞪着眼,捂着喉咙,左望望,右眼瞅瞅,对着另外的二个人说:“好痒痒啊,怎怎么回事啊…?”

这个悲惨的事实就是你过敏了。

“哈哈哈哈。”剩下的两个人便笑了起来。

笑?

笑!

正在彼此嬉笑的人,殊不知已经再次改变。

数柱香后。大概是这么个时间

雨已经停息,阴风怒号。

“第七个,还有没有?”

千寿郎依旧站在台上,孤傲的身影未曾改变泛漠的目光傲视着几乎所有思想混乱的台下。周围,痛苦痛哭声一片。

“你还不上?”

千寿郎随手拨了拨自己的乌黑的秀发,指着台下一群颤抖颤僳不止的老师们,刚刚,就在刚刚有几个怒火中烧的老师带着他们的学生一个接一个来到了会堂之中一个接一个以不同神态登上这几丈见方的高台。

结局却如出一辙,一招而胜。

基本没有人看见出招,但是还是有人看了出来,这些人大多坐在右边,有雪白的胡子和雪亮的眼睛,所以人们只能不情愿接受一个这样的事实:这个小孩很厉害,不,应是很恐怖,或,是很天才。

台下。

有不只一个人在不住颤抖,但颤抖最厉害的就是刚才还洋洋得意的那位老师了,估计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吧,所以他只能呼了一口气,说:“刚才是我错了,没......”

“我劝你还是上来吧,别再台下假惺惺的了,你不是全金系最强学生的老师么,怎么了,徒弟不行,老师也是窝囊废么,喝喝,上来啊。”

千寿郎依旧叉着手笑着,笑容却慢慢狰狞。

“年轻人不要太放肆了。”

右边的席位上一位长老不满并怒出一句,只是神色没有发生任何改变,年长的人大多都是这样的。

千寿郎听了这话,哼了一声,慢慢斜过头来望着那位说话的长老:“我自己可以证明我有放肆的资本,假如您想证明那么您老请。”

台下又是一片惊呼。那位长老是谁,对千寿郎并不重要,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就是必需仰望的长者了。

那位长老直慢吞吞起身,说:“年轻人,假如你所能展现的只是刚才的水准,那你斗不过我的,一招都不行。”

千寿郎歪着头看着他,道:“是哦,我想你老的内力定是很强吧,而我假如仅仅只有速击貌似还打不过你对吧,不过您老可以试试,看看我是不是只有攻击快这么一个优点。”

“仔细了。”

“请。”

“呵。”长老强大的内力突然外放,在无形之中有了大量的压力。周围的人不禁身躯微颤千寿郎呢千寿郎甩甩手立在台上,仿佛无视。

“破。”千寿郎大吼一声,一指而点虚空,气旋震荡,压力颓然而散。

“我想我输了。”

长老坐了下来,说:“想不到你的全力一击竟能破我内力,想想你才十三岁,我输了,你有放肆的资本。”

所有人都陷入了长思。千寿郎看看自己的老师,欲言又止。

“我根本没出全力,这是其一,其二,我今天拉肚子了,身体还虚弱着呢。”这是千寿郎想说的话,但他没说。

假如在生死之战中说以这种话,那只会被人所鄙弃,但是对于争擂,性质便不一样了。

“好了,我提议,千寿郎以我们五行门首席的地位出席交流会,谁有异议。”伍迪的脸上春光满面,没准今天梦里也要笑醒了。

“我等皆同。”

在心中喊了一万遍不同意,千寿郎也点头并尴尬示意同意。

“呼呼。”终于又走出了会堂,雨早已经止了,风依旧很大。

一身冷汗。

刚才又差点止不住自己的杀心了,现在再次想想都有点后怕。

怕什么?

太可怕,太可怕。

于是千寿郎闭眼于阴风中,任凭风吹干头发上的汗水左手下探握住了一直系一在腰间的玉佩,这明显是一块紫玉玉佩,一面光滑而剔透,另一面,则雕着一幅线条画,却不知所云。

一股凉意从玉佩上发出慢慢灌入到了心里,顿时感到耳明眼亮。一切,至少现在,结束了。千寿郎于是无意识得摇了摇头,而不远处,小云在站着等着他。

结束了么?不,才刚刚开始。

“轮你了?”

“是。”

“我先回去了。”

“哦。”

千寿郎抹了抹头上的汗水,目送千寿郎走入会堂。

于是他便往回走,刚走了没几步,就追上来一个人,噫,这人是刚才第四个被从台上打下来的人,失败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恨,这是其他人所不具备的。

他挡住我干什么?难道是豪壮地说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还是诚恳请求交个朋友,或者是……

都不是,他只说:“跟我来一下可以么?”

千寿郎左顾右盼了一下,想想也没什么要紧事,就跟了上去。

中心亭。

这是五行门的中心,就建在湖上。

“什么事,同学…”

“你隐藏得真好,但我终究不会忘记你的!”

“什么什么,我跟你在今天之前见过面么?”

“你可能不记得我,但你记不记得亓天九年十月初一你在干什么?!”

千寿郎原有的笑容凝固了,但随后又笑了,只是不一样了,于是,他保持着笑容,开口了:“那天啊,在杀人。”

于是那位同学也笑了,仅仅嘴角上翘,有略带胜利的笑。

周围人来人往,阴风吹起一圈圈水花,周围无人注意他们所说的话,但却注视两人孤单的身影。

“别问那人是谁,我也忘了,可以庆幸的是这是我杀的第一个人。”千寿郎踱到栏杆上,望天边。

“你难道不会因为杀人而难过么?你难道血是冷…”

“那你想让我怎么样,难道是抱住你的腿然后大叫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说饶了我吧,然后你义正词严对我大骂一通将我杀了?还是我对你说有种来报仇?哼!”

千寿郎已转过身来,背靠栏杆,双手整理着被风吹乱的头发。

“你…”

沉默。

“怎么啦?怎么不说话啦?”千寿郎背撑了一下,从栏杆边走了过去,望着他。

沉默,依旧如此。

“算了,没事那我就走了。”千寿郎一直到他耳边才停下来,轻吐而出。

转身,大踏步而离视。

“我一定要告诉我的老师,这里可容不得你嚣张。”正在这样想着呢,就看见自己的老师带着一帮同学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彼此一射之地,早已看见。

他按捺不住欣喜,快步走去,心中早已酝酿好说辞。

…扑通…

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他被湿泥缠住了,就刚才,竹制的过道裂开了个大洞。

众人快到了。一定是他!是他想灭口!

他是谁?千寿郎!

老师已经到了跟前,“别放弃。”老师说。是!不能放弃,千寿郎你杀不死我的,我要尽快揭发你!于是那位同学拼尽全力,对着老师用被水呛过的喔喉咙喊道:

“李…”

但这注定成为他人生中最后一个字。

在这之前早不了多少些时候。

千寿郎带着一张丑陋的脸走上方台,台下嘻嘻哈哈切切磋搓的声音灌入自己的耳朵。可能不一定是在说他,在议论他,但他却认为一切都在议论他。

终于终于了。当他报名时,老师曾以奇异的眼光望着他,估计在老师心中,人的能力应和相貌成正比或不可能成反比。

我不会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屈辱而去争取什么该属于自己的尊严,因为当我愿意将丑陋所呈现,将美好所绝藏时,一切,便已经注定。

“金门千寿郎。”他这样喊。

可否知是谁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