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打脸贾母
被平儿搀扶着的王熙凤闻言,顿住脚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垂着头平稳住呼吸,才应着李纨的话。
“近些日子来大嫂嫂管家怎会不知其中缘故,这家中有不少的银子都是从蓉哥儿那酒楼分来的,若是蓉哥儿出了事,那咱这府上收支也难平了。”
李纨眉间皱起,听了王熙凤的解释,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确实如此,没了那好大一笔进项,这府上真不知该如何维系,还是希望蓉哥儿还是没事的好。”
王熙凤见把话题转开便想离去,却听到身后的二门外又传来动静。
“太太,太太,老爷正寻你呢。”
来人一副清脆的嗓音,穿着打扮也是上好的绫罗,虽是丫鬟却不逊色哪家小姐。
王熙凤停住脚步,回身望去,分辨出来人是晴雯,听小丫头的意思应是蓉哥儿如今已经出了皇城,正在府上呢,只是不知是福是祸。
王夫人循声望去,却有些疑惑,她并不识得这个小丫头。
就见晴雯连忙走到秦可卿面前,“夫人,快回去吧,老爷又升职了,一会儿就要下旨意,夫人是诰命怎能不随着老爷在家中接旨呢?”
“啊?”秦可卿的美眸中满是疑问,听着晴雯的话有些不太真实。
“升职?升什么职?不是才升职了。”
晴雯想了想,“哦,是那个皇城禁卫的官,叫羽林卫指挥使。嬷嬷们说,老爷这个官可以进出皇城的,威风极了。”
听完晴雯的话,方才往回走着的贾家诸位姑娘,此时心中都在暗自感慨,不知蓉哥儿是何等通天的本领,方才老太太还说是要杀头的罪过,这会儿却成了羽林卫指挥使,简直是天差地别。
如今场上尴尬的便只有贾母了,轻咳了两声,问询道:“蓉哥儿升任羽林卫指挥使是大好事,可卿就先回去吧,别让蓉哥儿他等急了,再替老婆子我稍信说,改日府上定设宴为他祝贺。”
秦可卿施了一礼,“多谢老太太关照。”
随后便由瑞珠,宝珠两个搀扶着走出了出去。
此间再无他事,黛玉便也想着回去看看贾蓉如何了,才抬起脚却听到身后贾母道:“宝玉这会伤筋动骨,你们姊妹之间也多照看些,平日里莫要总顾着自己顽乐了,也该时常往那边探望才是。”
三春行礼应下,“是。”
黛玉却是不顾着,继续往前走着。
“玉儿,你好不容易来府上一遭,急着回去作甚?我瞧如海的身子不错了,也不需你总在身边照顾着,便就在府上与兄弟姊妹多顽乐几日再回去,回去又有什么趣味?”
黛玉转身看去,与贾母怀中的宝玉眼光相接,摇了摇头,“谢过老太太好意,我还是想回府上去看看蓉哥儿当下如何了,救出宝玉引得陛下询问,怕不是好过去的事情,既然宝玉已然无恙,我还是去看看蓉哥儿为好。”
贾母低头看向怀中微微发颤的宝玉,叹息道:“好吧,一个两个都不愿听我老婆子说话,那便都回去吧。”
说罢,搂着宝玉便要往屋中走,而宝玉双眼用力睁开,始终不肯回头看路,只盯着黛玉离他越来越远。
……
“可卿,怎得跑去西府里了?”
贾蓉在门前迎着可卿归来,扶着她走下马车,一把将她拉到怀里,小心查看着。
本来还想责怪贾蓉入皇城都不与家中知会一声,如今这番景象,倒是让可卿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是你出了是非,久久不归家,该我查看你才是,反倒成了你来看我,我又不是闺阁小姐了,离了大门还能出事?”
贾蓉看可卿无事,才放下心来,“外面是非多,往后还是少出门的好。”
秦可卿螓首微点,“嗯,奴家知道了,先回去房里再说话吧。”
庭院中嬷嬷丫鬟众多,都在一旁看着两人耳鬓厮磨恩恩爱爱的模样,让秦可卿脸颊有些发烧。
见秦可卿脸颊慢慢发红,贾蓉松开手道:“等一会儿就该传来旨意了,夫人还是先去换了诰命服出来。”
秦可卿再点点头,从贾蓉的怀中起身,由双珠扶着,往内院走去。
秦可卿前脚刚走,紫鹃扶着黛玉便到了。
“林妹妹怎得来了?”
从头到脚打量了贾蓉一阵,并没看出哪里与离开荣国府时不同,黛玉稍放下心来,却还是板着脸色,“难处理便就回来再想别的法子,在京城中私自调兵算作什么事,非要给自己惹出祸事来。”
语气虽冷,但还是句句关心,贾蓉自然露出笑脸,“并不难办,事先我都已经料定了,所以才敢大张旗鼓的,林妹妹放心不会出现差错。”
“哼。”林黛玉偏过头,从贾蓉的身前擦肩而过,“谁关心你了,我是来寻湘云玩的,她如今在哪呢?”
“哦,她在内院里学习武艺呢。”
正在此时,外间传出一道尖声,“圣旨到!”
黛玉还没来得及进内院,就被一众姑娘簇拥着身穿诰命服的可卿带了出来,一起伏在贾蓉身后行礼接旨。
夏公公摊开圣旨,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勅曰:宁国府贾蓉,博才多学,文武两全……荡除贪官污吏有功,操练精兵有功,特任右羽林卫指挥使,钦此。”
“恭喜贾大人,接旨吧。”
夏公公将圣旨卷起,递给起身的贾蓉。
往贾蓉背后一望,发觉姑娘似是比上一次还多了些。
“贾大人,这府上阴气太重了不好,还是早要些诞下子嗣冲一冲。”
贾蓉方才说了“谢陛下隆恩”,正要对夏公公说句谢的话,谢字刚说出口,后面立即收了回去。
“公公操心太多了,还是早些回去跟陛下回禀的好。”
宣的是喜事,哪有空手回去的道理,夏公公在贾蓉面前搓着手,贾蓉却装作看不见的样子。
“公公还是莫要误了时辰,上次公公办差就耽搁了,还是我在陛下面前多美言了几句才让公公免除祸事,这回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夏公公一甩袖袍,“咱家回去便是,贾大人忒小气了些。”
转过身,便引着两个托木盘的小宦官要离去。
小宦官俸禄可是少得多了,每次出宫宣旨,好事都是抢着去跟着的,只是盼着捞些油水,这趟下来却是走空了,自然心有不甘,试探的唤了句,“干爹,这。”
“叫什么叫,你还想在这讨喜钱,小心他使唤家丁打你一顿,快走了,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
乾清宫,
靠躺在龙椅上的隆泰帝,问外出宣旨归来的夏公公道:“贾蓉他可说了什么没有?”
夏公公摇头道:“没有,只不过……”
隆泰帝眉头微挑,“只不过什么?”
“这次比上次宣旨才过了两天,贾蓉府上又多了好几名美姬妾。”
隆泰帝还以为是有什么事,原来是儿女之情,挥挥手道:“少年才俊怎会不招姑娘的喜欢,若是贾蓉没成亲,门槛怕早就被京城里这些人家踏破门槛了。他又正是血气方刚的岁数,多些姬妾又怎样了。”
夏公公神神秘秘的再道:“可陛下,这正是问题所在啊,贾蓉府上那么多姬妾,却是没有一个下蛋的呀,姬妾还又多了。”
“哦?”隆泰帝思索了阵,颔首道:“这倒是个问题,戴伦。”
“奴才在。”一旁侍立脸上还偷笑的戴伦忙收回笑容,俯身应声。
“去吩咐太医院出几名太医帮贾蓉看看身子,再开几副补药。”
“是。”
戴伦得了差事,忙往外间去了。
隆泰帝再转向堂下跪着的夏公公,开口问道:“珺儿那边可有消息回来了?”
夏公公面色瞬间变得严肃认真,“回陛下,有,今日公主殿下传回消息,如今正在浙江省视察民情。”
“怎得还不回来,又去了浙江。”
“公主殿下回信中说,想亲眼看看新政是如何推行的,百姓又是如何议论,士绅地主又如何反抗。”
……
忠顺亲王府,
洗去满脸污秽的仇文杰,亦是换了一身干净衣物,来到忠顺亲王府拜见。
“贾蓉真是这么说的?”
刘恒的眉头似要立起,面上满是怒容。
仇文杰小心答着,“殿下,我怎敢有半句虚言,那贾蓉狂妄至极,说不把王爷放在眼里,世子殿下更是要洗干净脖子等着他来算账。”
刘恒将茶盏倒扣在桌面,怒声道:“竖子,安敢如此?”
堂后,一道浑厚的声音传出,“恒儿,怎能大动肝火。”
见到来人,仇文杰立即低头行礼,“见过王爷。”
“免礼。”
仇文杰稍微支起身子,立即道:“世子殿下,差事办完了我就先退下了。”
刘恒把桌上的茶盏正了过来,颔首答道:“好,让你受委屈了,先回去歇着吧,近来要小心行事。”
“是是。”
再与忠顺亲王行礼后,仇文杰才快步出了大堂。
“恒儿,平日里为父是怎样教你的,当你情绪已不能由自己控制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这贾蓉不是个等闲之辈,不能以年龄轻视他。”
刘恒起身鞠躬道:“是恒儿失态了,今日不该如此,只是那贾蓉当真可恨。”
“哎,再怎样也不过是小人物罢了,登不得大雅之堂,我令你筹措的银子如何了?”
“父王,商路已经打通了,双方贸易已经做了几次反响不错,南安郡王那边提供的本钱昨日也到了,这会儿支持流转不成问题。”
“银子还是该用在正地方上,行事也要更低调些,不可露出破绽,否则将会功亏一篑。”
刘恒颔首道:“是,恒儿定铭记父王的教诲。”
“教坊司那边可有回信了?”
刘恒摇头道:“上次我去询问,连门都未能进去,柳香凝只是遣个丫鬟来应付我,推脱感染了风寒不见外客,不知是真是假。”
忠顺亲王刘昌的眉头皱了皱,“这京中的消息,还是能握在自己手中的好,若是她办不成事,那便寻个人替了她。”
见刘恒有些犹豫,刘昌继续嘱咐道:“恒儿,莫要在儿女私情上做了错事,你要知道你想得到的是什么,当你坐在那个位置上,还会愁女人吗?”
刘恒轻咬嘴唇,似是下定了决心,“是,儿子知道了。”
……
教坊司,
钰琪一面打扫着房间,一面向柳香凝询问着,“小姐,小王爷来了这么多次,你都称病推脱不见以后该怎么办,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呀。”
柳香凝站在书案旁,对小丫鬟的话充耳不闻,将一幅字提在手上,朗读道:“一两三枝竹竿,四五六行竹叶。自然疏疏淡淡,何必重重叠叠。好词好字,真是个才子。”
“读读读,看看看,这些有什么用,下次小王爷再来,我可不敢再出去见了。”
柳香凝将手中字画放下,对钰琪教训道:“你知晓些什么?让你平日里多看看书,习习字,你倒好成天闲散无所事事,跟个野丫头一样。他不是被任为右羽林卫指挥使了?这对我来讲可是大好事。”
钰琪却是不服柳香凝的话,抱着肩也不再打扫了,一手拿着掸子靠坐在椅子上,“素未谋面的,人家升官对小姐算作什么好事?”
“神交已久,何必要相见?”
钰琪再追问,“若是他和薛蟠长得差不多呢?我看他和薛蟠能玩得来,估计相貌上也差不了多少。”
“肤浅,即便是这样,我蒙上眼睛也是喜欢的。”
钰琪吐了吐舌头,再不往下面说了。
柳香凝拾起桌上的一沓纸,拆分开随意看了看,再发问道:“山西和辽东的消息这里面怎么没有?”
钰琪凑过来帮忙整理着桌上胡乱堆放的各类文具,纸张,应道:“是小王爷上次说了,山西和辽东不用我们再收集了,他安排专人去做。”
柳香凝抬手给了个爆栗,“说你傻你还真不精明,他不让做就不做了?让人照往常收集消息,山西和辽东要更留意些,看他在搞什么鬼。”
钰琪委屈道:“哦,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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