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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山知道年轻人的意思是船底下内舱里还有人,让他赶紧救其他人。

南宫山也没多想,从走廊一侧房间里取了油灯,快速下到船底。

等到了船底,发现船底两侧有不少低矮的木板床,木板床上躺着不少病人。

这些病人一动不动,仿佛睡着,又仿佛死去。

南宫山吓了一跳,心里一沉,若是这么多死人,那真是人间惨剧。

船底灯光黑暗,空气潮湿,飘散这一股木头腐败的味道。木板床十分简陋,多摇摇欲坠,上面铺有简陋的床单等,病人们个头高大,应该多是床上的水手或杂役,他们躺倒在木板上,生死不明,现状极其惨烈。

南宫山斗胆上前挨个摸了摸这些人的鼻息,有的还活着,有的已经没气了。

看这些人人脸色,也是得了疠病,症状严重。

要救这些人,必须熬制大量疠病药方,当务之急,是赶紧上岸,找草药,配药方。

南宫山飞奔出船舱,刚踏上走廊,便看见刚才文静的年轻人盯着自己,此刻,这家伙正斜靠在走廊木板墙上,脸色惨白,身体虽然站立,但仍旧虚弱得很,似乎一碰就会倒。

“他们,他们还活着吗?”

这人睁大眼睛望着南宫山,声音几乎哀求。

南宫山见他自己都是快死的人,还关心那些水手,不免好笑。当然,他也暗地佩服这人的好心肠,便道:“放心,如果有解药,还是可以救活不少的……”

“真的吗?解药在哪?”

见这人废话多,南宫山本不欲理他,想直接上岸找治疠病所需要的那些草药。转念一想,还是跟这人谈谈的好。

“解药你别管,不过你们到底什么人,我为何要救你们?”

南宫山这样一问,那人有些心慌,急忙道:“我们是,是南州来的商人,本希望道西洲做生意,结果得了怪病……”

这人的声音轻柔,书生气十足,听他的话倒不像骗人。

南州在西洲东南方向,此州南临大海,州民善于造船,也善于经商。这些人若是西洲来经商,也没啥值得怀疑的。即使骗人,南宫山也不关心,南宫山只是想让这些人送自己到中州。

“是吗?”南宫山看了这人一眼,继续道:“我倒是可以救你们,不过你们若是送我去中州,我便救,不然……”

南宫山的话还没说完,那年轻人立即道:“可以,可以,只要,只要你救他们,我便送你去中州……”

南宫山见这人答应爽快,也便不再犹豫。跟年轻人解释说自己要去找些药物,便快步走出了商船。

等南宫山站到甲板上,他才发现商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顺流而下了。

船在蜿蜒的回水区,被一棵歪脖子拦住,撞到树上,一动不动。

船靠了岸,这倒让自己上岸找草药更方便了。抬眼望望岸上,灌木横生,水草丰富。岸边草药肯定有,但要配齐近十种草药也并非容易。

看着天边云霞,晚霞烧红了整个西边的天空。夕阳不断下沉,半边脸已经快没入水中。傍晚的光线也开始暗淡起来,南宫山必须抓紧时间上岸寻找治疗疠病的草药。

走廊内的年轻人不知何时也走到甲板上,轻声问向南宫山:“你是要上岸找草药吗?”

南宫山吓了一跳,回头看看他,回应道:“是!”

“那可要小心,我可以将船泊在这边,等你回来……”

“少废话,你赶紧烧水熬药,我去弄草药……”

南宫山不想浪费时间,船底下的那些水手危在旦夕,若是不能及时得到解药,这些人都得死去。

眼前这年轻人倒是心细之人,不过看起来墨迹得很。现在最主要的是趁着天还没黑,凑齐治疗疠病的七八位药。

南宫山不再犹豫,一个飞身,跃到拦住商船的歪脖子老树上,然后嗖嗖两下,踏着树干奔上了岸。

南宫山的这几个动作潇洒异常,身后传来年轻人兴奋的喝彩声。

不过南宫山走得急,很快就将这些声音甩到了脑后。

上了岸,草木盘根错节,先前在船上看着低矮的灌木,原来都几乎一人多高,茂密的植被将南宫山包裹其中,眼前仿佛植物的海洋。

“艾草……青蒿……”

南宫山不一会便发现好几种治疗疠病所需的草药。疠病虽是疑难杂症,不过所用的药物倒稀松平常,南宫山不一会便凑齐所有药物,正乐滋滋准备往回赶时,吸血毒魔发话了。

“你这里还缺一味药!”

“什么?”

听吸血毒魔说还差一味药,南宫山有些不解。

“不是8位药吗?艾草、青蒿、鱼腥草……”

南宫山一连说出了八位草药,不多不少,正是疠病的药方的8味药。

“还缺一味石灰!”

“石灰?”

南宫山大惊,不明白吸血毒魔为啥说草药里缺一味石灰。首先这疠病药方自己知道,本就是8味药,并没有石灰。另外,石灰乃烈性腐蚀性矿物,并不是草药,若是加入石灰,草药不是有毒了。

吸血毒魔见南宫山发愣,只好解释道:“烈火水熊虫怕石灰,懂了吗?”

听到“烈火水熊虫”几个字,南宫山恍然大悟。这西洲河水早被烈火水熊虫污染,因此也便成了传播疠病的源头。自己熬制草药,必然要用这西洲河的水,烈火水熊虫能耐上百度的高温,草药即使熬制成功,也发挥不了效果。

“石灰真能杀灭烈火水熊虫?”

“呵呵,我还骗你不成?”

南宫山不担心吸血毒魔骗自己,可这河岸边满是荒草,哪里弄得到石灰。

无奈之下,南宫山又迈开脚步,一路狂奔,终于在前方一处山脚下发现了石灰石,捡了石灰石,南宫山又折返回头,继续狂奔。

自己这一番耽搁,太阳早已下山,天空仅剩一抹晚霞,天色暗得快,再不返回,只怕连西洲河在哪都找不着。

好在在天色完全变黑之前,南宫山赶回了河岸边,找到了那棵歪脖子老树,并发现那艘大商船还安静地躺在岸边。

南宫山抱着草药,飞身一跃,再次回到了大商船上。

“你回来了!”

还没等南宫山站稳,一个激动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不用问,必定是那个书生气的年轻人的声音。

声音中透着激动,又透着恐惧,显然是没意料到南宫山的突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