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雨总算知道之前她在环境中闻到的那股恶臭是哪儿来的了。
叶瑾的嗅觉更是灵敏，他挣扎着从楼梯口后退到资料室，捂住鼻子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顾雨用手机屏幕散发出来的幽光照着叶瑾的眼睛，看着那层白膜褪去才松开掐住他后脖颈的手。
“清醒了吗？”
叶瑾盯着顾雨好一会儿才点头。
老王捂着脖子从地上站起来，“你们小年轻还真是能折腾。”
他把狼狗抗在肩膀上，拎起尾巴对着王刚、王柔和白招娣各来了一下‘温柔的唤醒’。
“我去，啥味啊，咋还辣眼睛呢。”
王刚被熏得直流眼泪，他浑身发疼，好像被谁打了一顿。
“快走，走廊里这些花有致幻的成分，刚才咱们都被它迷住了。”
顾雨把口鼻捂住，尽量屏住呼吸。
叶瑾也学着她捂住鼻子，他向窗户外瞥了一眼，他们不知道耽误了多长时间，外面的音响不知道什么原因停了大半，土味音乐也不如一开始那样震耳欲聋。
“真是缺德，植物都开始进化了，人类怎么进化的速度这么慢。”
王柔捞起地上的背包，看着漆黑的走廊越发觉得害怕，小跑着跟上顾雨。
那些花朵看着就和路边的野花是的，花心处长了一圈尖牙。
好在并没有表现出明确的攻击意思，应该只是将他们迷晕，自相残杀只剩下满地尸体的时候，它再大饱口福。
“那陈冰呢？”
白招娣忽然想到了他们的‘盟友’。
他们并不知道陈冰在楼中哪儿个房间，或者说那个女人也一直在防备着他们。
“先不管她。”
顾雨沉着脸，加快了脚步，直到从广播楼里跑出来，才敢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此时太阳升起，顾雨低头看见一个半圆的影子印在地上。
体力消耗一空的她头脑还有些发晕，下意识抬头向上看去。
在楼顶上，一颗眼球缓缓探出来，眼球表面血管喷张，瞳孔缓缓下移。
叶瑾拽了顾雨一把，两个人挤在一根柱子后面，躲过了巡视的眼球。
差点被发现。
顾雨这才发现，在公园中有许多眼球在半空中来回巡视，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公园。
它们竟然还没有离开。
她回头看了一眼，王刚窜到了房梁上，白招娣和王柔一左一右地躲在门后，老王和狼狗一头扎进灌木丛中。
广播楼前面是一个广场，只有一个仅能容纳一个人的滑梯当做遮蔽物。
最近的一个凉亭在外面十四五米的地方。
那些眼球十分有纪律性，像是训练好的巡逻人员，保持着一定的频率移动。
顾雨趴在叶瑾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当做计时器。
差不多掌握了丧尸移动的规律，这次顾雨特意将行动时间减去了两秒钟，以防止有突发事件发生。
7.5秒。
他们只有7.5秒钟。
速度慢的一个人可以在滑梯中停留三分二十一秒，然后继续向凉亭前进。
顾雨压低声音，“7.5秒到凉亭，滑梯是暂时落脚点，只能容纳一人。”
好在丧尸只是向着某一个方向进化，视力进化的听觉一般。
隔着这么远听不见顾雨说话。
“听我口令，”顾雨只露出一只眼睛，死死盯着半空中的眼球，心中数着时间，眼球一有向后移动的趋势，她便小声喊道：“跑。”
顾雨话音刚落，叶瑾带着她窜出去一段距离。
顾雨甚至有一种自己快要被甩飞的错觉。
她适应了叶瑾的速度，两条腿抡圆了快速向前奔跑。
看着身边王刚的速度，顾雨还有闲心想着小时候看的动画片原来都是写实的，小队个个跑的脚打后脑勺。
7.5秒的时间还是太苛刻，顾雨纵身一跃，在眼球彻底转过来的时候学着狼狗的样子，一头扎进灌木丛中。
她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来。
稳住身体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看看自己的队员，叶瑾自然不用担心，他就在顾雨身边不远的地方，王刚，老王和狼狗也跟上来了。
王柔和白招娣的位置本来就在最后面，他们到凉亭的距离最少二十米。
顾雨透过树叶向小广场张望，没看见两个人的身影，心咯噔一声。
叶瑾指了指滑梯间。
本来就是给小孩子玩闹的滑梯间做得不大，好在两个姑娘身形瘦小，勉强能挤进去。
露出了白招娣迷彩服的一角。
顾雨算着时间，三分二十一秒一到，她从手边摸了一块石头向滑梯附近扔去。
接到了顾雨的信号，两人跌跌撞撞地跑出来。
近了，更近了。
顾雨忍不住为两个人捏了一把汗。
她们只要再穿过一个路口就能到达凉亭。
忽然一道身影从小路边窜出来，径直地扑倒了王柔。
那丧尸速度快，距离又太近，王柔压根躲闪不及。
“吼！”
“老妹！”
王刚要冲出去被身边的老王摁住，距离太远了，7.5秒过去了一半。
王柔可能……救不过来了。
白招娣已经一个翻滚到了灌木丛中，她从包里翻找出弓箭，对准了丧尸。
一人一丧尸缠斗在一起，白招娣根本无法瞄准。
半空中的那个眼球已经转过来了三分之一，顾雨咬着骂了一声冲出去，一把掀翻了压在王柔身上的丧尸。
丧尸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顾雨！
叶瑾像向上膛的子弹，嗖就窜出去。
顾雨一阵头疼，一个还没救回来，另一个上赶着来送死。
她来不及骂叶瑾过来送死。
一手拽着一个，把他们摁到垃圾桶里。
这是垃圾分类的半地下垃圾桶，下面的空间能同时容纳好几个人。
顾雨一脚把王柔踹进可回收垃圾，一边自己随意寻了一个跳进去。
叶瑾跟在他的身后盖上了盖子。
顿时一股恶臭萦绕在鼻腔中。
这些垃圾最少发酵了一个星期，呜的一声，苍蝇惊飞，撞得顾雨脸疼。
顾雨一只手拎起叶瑾的衣领，咬牙切齿，“你真是长大了，根本不听我的话了。”
她想怒骂叶瑾，又怕苍蝇飞到嘴里，这种滋味简直太难受了。
“嘘，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