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会议室众人齐声答应，虽心中各怀鬼胎，面对共同的敌人时候，还是显得齐心协力。
叶上校收拾面前的资料，面对九死一生找回来的儿子，没有给叶瑾过多的眼神。
他淡淡开口：“别忘记了，你身上肩负着安全区群众的责任，你不是小孩子了，别做让我失望的事情。”
叶瑾只觉得心头压上了一块巨石，让他无法喘息。
“是，父亲。”
叶瑾垂头向叶上校鞠躬，他忽然看见了自己的手掌上染上了红色的血迹，那是……顾雨的血。
他的大脑不受控制地想到了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好像随时都会死去的顾雨。
“那个女人……”
“她是青峦实验室的人，参与过阿尔法计划，对x十分了解，基地需要她的存在。”
叶上校刚提起顾雨，就被叶瑾打断，他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叶瑾，好像能穿透他的皮肉，看见叶瑾内心深处真实的想法。
“随便你，不要给我添麻烦。”
外面有人催促了一声，叶上校收回目光，头也不回地离开。
叶瑾重重地将自己摔进了椅子中，这才觉得后背都被冷汗湿透。
他下意识地不希望顾雨暴露在他那个脑域进化没有任何感情的父亲面前。
“我只是为了基地。”
叶瑾不知道是说给谁听，或者说只是为了说服自己。
他站起身，眼神坚定了一些，“只是为了人类。”
叶瑾快步走到了医院中，在之前熟悉的病房，治愈系异能者换了一波又一波，他站在门口，只能透过人群的缝隙，看见顾雨垂下病床的一缕发丝。
“她怎么样了？”
叶瑾抓住一个累得虚脱的治愈系异能者问道。
那人擦擦脸上的汗水，“命暂时保住了，身体真被震碎的器官太多了，还要修复一阵子。”
叶瑾一直悬着的心这才落在了胸腔中，“麻烦了。”
太阳从天空的正中间缓缓地落在地平线之下，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黑夜中的亮光会吸引丧尸，偌大的安全区连一盏灯都没有亮起。
疼。
四肢百骸都是疼的。
顾雨蹙眉，身上的疼痛将她的意识唤醒。
她下意识地嘟嘴想要撒娇，目光对上了黑暗中叶瑾那双冷冽的眸子时候，立刻清醒过来。
那种熟悉的表情转瞬消失，立刻换上了一副冷冰冰的面具，叶瑾心中说不出来的烦躁。
本来开口关心的询问又变成了带刺的嘲讽。
“您还真是身娇体弱，受伤了怎么之前不说？是想故意死在中央安全基地？好给x一个攻击我们的借口？”
顾雨垂眸，让叶瑾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
那叶瑾忽然出现在她的屋子里救下她，还把她送到医院，这是对她心中还有一丝情谊吗？
若是她和叶瑾道歉，想办法让这个该死的世界变成之前的样子，那他们两个……是不是还有可能回到之前的样子。
顾雨嘴角扯出来了一个笑，叶瑾没给她开口的机会，冷冰冰地问道：“你知道x搞的什么把戏？为什么普通人类和异能者在没有接触到丧尸的情况下，被感染成了怪物。”
他从怀中摸出一沓照片，甩在顾雨的病床上。
顾雨揉了揉眼睛，她只能看见一些模糊的灰色方块散落在自己的被子上。
她摩挲着，举起一张照片，借着外面月亮的光亮，这才看清照片上的内容。
那是一个扭曲的，看不清是什么物种的怪物，羊的眼睛，癞蛤蟆的皮肤，昆虫的口器，壁虎的四肢，老鼠的长尾巴。
组合在一起，怪诞又荒唐。
叶瑾忽然凑近，顾雨甚至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肥皂味道。
她下意识地后退，瘦小的身体陷入柔软的枕头中，茫然地看着叶瑾的眼睛。
叶瑾的语气带着恶略，他指着照片上的怪物，缓缓开口：“你不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吗？”
人？
顾雨摇头。
“这是去营救我们的小队副官，”叶瑾从一堆照片中拿起一张，“这张应该熟悉了吧，毕竟你一天之前还救过他的命。”
顾雨瞳孔一震，看着照片上那个露出痛苦神色的怪物。
她声音沙哑，声带似乎被砂纸摩擦出血，颤抖地问道，“陆宗泽？”
“聪明，”叶瑾掐住顾雨的脖颈将她抵在冰凉的床头栏杆上，纤细的栏杆硌住了顾雨后背的脊骨。
叶瑾缓缓收紧了手上的力道，看着顾雨一张苍白的脸色因为窒息显得不正常的潮红。
“你害死了他。”
一字一句砸在顾雨的心口上，将那颗微弱跳动的心脏砸得血肉模糊。
“咳咳……”
顾雨看着那张距离自己极近的照片，似乎耳边都能听见陆宗泽痛苦的呻吟声。
眼泪啪嗒一声砸在叶瑾的手背上，顾雨纤瘦的手指握住了叶瑾的手腕。
叶瑾像是被顾雨烫到了一般，飞快地甩开顾雨，慢条斯理地拿出一方手帕，仔细擦拭着手掌。
“别碰我，我嫌脏。”
空气争先恐后地涌入肺里，顾雨的肺无法承担这么多的空气，顿时被呛得更多的眼泪流出。
身体因痛苦产生生理性的抽搐颤抖，颅内压力增大，刺激的耳朵又开始嗡嗡作响。
顾雨将整张脸都埋在被子中，确认了粗糙的布料吸收了脸上的水分之后，忍住身体上的疼痛，才坐直身体。
不能让叶瑾看见她哭的时候，叶瑾觉得她的眼泪脏。
“这可能和x研究的项目有关，辐射可以一定程度地重组人身体的dNA，从而在人类的身体上表现出动物的特征。”
顾雨的语气十分平静，好像面前人的死亡，陆宗泽的变异都丝毫无法撼动顾雨那颗冰冷的内心。
叶瑾握紧了拳头，面前这个女人，简直冷漠的可怕。
“我猜测，x可能对实验进行升级，那天我们一共十一个人，叶少校拿给我的照片一共七个，你、我、冷绥安、吴生没有变异，则要寻找我们和变异者之中的差异。”
“这些脑域进化者已经推测出来了。”
叶瑾看着顾雨的眼神越发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