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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云跟着那只原本来追死猫的队伍,从城市郊区的废墟,他们一行穿过藏在其中的隧坑,这里错综复杂的道路,这只小队不紧不慢的,有种手拿把握的自信,好像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似的。

清云观察他们的装备,统一的制式,但随意的阵型并不具备有效防备袭击的能力,从这点可以简单判断出,这支队伍并没有多少真正作战,至少是面对遭遇战的经验。

短暂跟随在队伍领导者身旁,他手中的设备里,清云看见自己与这支队伍在朝一个坐标移动。

他们当然看不见清云,只要清云想,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旁边还跟着个人。

风衣匿息、拟态。维持着高度匿息状态的她,也明白只去走他们走过的区域。

一共七人,除了自己。她在确认着必要的时候,能瞬间控制住局面的方法。

(“风行...”)

现在一切安好,就意味着百昼风行至少活着。

(“你在哪?...”)

与此同时,另一边...

“抓紧!...等着,我马上拉你上来!”

就在刚刚,一个失足,风行不慎踩入一片假草,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感到手头传来一股被掐紧的疼痛。

他不自觉的向下望去,尖刺并排齐列,不时闪着白光,红锈味与一股难以言语的臭味从下面那看不清成分的黑色团块中传来——

“给点力...三、二、一!”

借着这股强大的拽力,风行的另一边手得以勾住地壁。

“...”

“你小心一点啊!会死的啊!”

死亡。

就在刚刚,离风行只有十几公分的距离,他的脚伸直的话,就差点能够到铁刺。

“你要是死了...我可就睡不着了。”

“谢谢,你也救了我一次。”

“那你也叫我几声恩人好了,这样就扯平了。”

“噗。”

比起刚度过的死亡,这样的对话让他来说更来的真实。

“你笑了,你刚刚差点就死了还笑得出来。”

“恩人,我们走吧。”

死猫,这个与她这个称呼绝对不同的女孩,至少面对同伴时,她瞪大眼睛,那眼睛所表达的惊讶仿佛在说:“你真说呀?”

“我开个玩笑,说好的,就平常对待。”

二人彻底的离开了这个环境,守卫至少也还未苏醒,再往前,就不再是风行有提前踩点过的区域。

...

“看来也不是所有里面的人都喜欢那一套做作。”

一路上的无聊,她闲试着打发去时间。

“你也在‘里面’过?”风行问道。

“至少我见到的,都是那样。哦,我就是从‘里面’出来的,大概从挺久以前了,不记得。”

里面是指海夜城之内,城郊的废墟与贫集居都不属于这座城。

“怎么了吗?要从里面出来。”

“里面没什么好人...至少我没有见到过,我是说见到过,比起外面,不如外面。”

“...好吧,我算是吗。”

自觉着问了一个很不要脸的问题,“算了,不用回答了。”

“你怎么不算呢?搭救毫不认识者的陌生人?二一?”??赶上了脚步忽然变快的“二一”,风行。

天色多黑看不见,在隧道中,这里只有不停重复亮与熄灭的破灯篓子。

“其实不救你,我走不出隧道。”

倒还算坦诚,他只是觉得没必要藏着掖着。

“诶,这个家伙怎么样?”

她仿佛没听见风行的话,跑到前面一旁堆积的铁废品中捡了一个浑身布满铁锈,红着全身的钢管,拿到风行面前。

“你要不要也整一个?别担心,我可以分一个手套给你。”

确实,自己没有任何武器,遇到危险,什么也做不了。

匿息风衣。

他想起这个东西,便将手揣回口袋,风衣还在,补膜将破损的部分几乎全修好了,就意味着风衣可以进入完全匿息状态。

“遇到人,我们还是避着吧...”

“别啊,你身手明明很好啊,要说你刚开始就会怎么将人打晕,没点底子,我可不信。”

“难不成还想我相信,你就是个弱学生么?”

“骗你的,我怕我一个人不够保你,你救了我,我答应你还待在外面,就不会出事。”她连连说道。

风行最后也没拿起那通红的铁棍,他说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她就信了。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终于,??说她已经认识接下来的路了。

这是一个狭转口,前面两旁传来动静,是烟味,顺着臭风吹过来的。

二人来到狭口的转角,旁边就有打火机的火光照射出的人影。

“喂,什么?!死猫跑了!?我这里还...”

没再有机会听那人说了些什么了,从确认他是敌人那一时开始——

“喝!”

“砰!!”

铁棍击打中骨肉的声音传出,铁锈因击打而四散向半空,像火星。掉落的火机照出的一点点光际,随使用它的人也熄灭,都倒在一旁的水沟里。

只是示意了的一瞬之间,她向前冲步!脚步寸止在水沟坑之前,惯性将左手握住的铁棍全力甩向她注视着的敌人,眼睛中是对待猎物才会出现的死寂。

一切行云流水,他明白了称呼的由来。

死猫绝不慈悲。

“轻松!解决。”

仿佛一切毫无发生,这一切的降临远没有现在的对话来的真实。

“那个水...”

肮脏的流水包含着一切你所想到浑浊物,形成了黑色的河流,缓缓的流动,像是泥潭,像末地中会呼吸的“水”。

那人掉进去了,和他的火机手机,头部连伤口也浸泡在池水里。

“你要,杀了他吗?”风行问道。

“恶人,最适合受着伤,绝望的在这黑色的浑浊物里挣扎,可惜他是晕的,最好醒着,去想想做这一切的后果,去害怕,他们才会懂得,被赋予伤口的痛苦。”

“我可以救他吗?”

他明白,自己的行为像个圣母,但他绝对没有想去杀人。

“如果是他打赢了我们,或者是偷袭都行,他会杀了我们,就算这样,你也要救他么?”

“善良,会死人的,会死的人,还是我们。”

“你知道是什么人抓了你吗?”风行问道。

“怎么可能知道,闪光,束缚枪,捆的严严实实的,一下就给我敲晕了。”

“我们可以带上他,你应该认识附近的医生?他们若是想杀了你,应该可以直接下手。”

“想的太多了吧?”

她收起锈棒,其实也就是换了一个握的姿势。

“那我可不负责背他,附近确实有我认识的诊所,你要是坚持,就带你去好了。”

从脏混的黑水中,风行将那人的衣服脱去,简单擦去附着在伤口上的黑泥。

“他要是醒来了怎么办?我可是打过他的。”??问道。

“就说是我打的吧,我不待多久。”

二人继续前行,没像口头说的那样不帮忙,??在身后拖着晕倒男人的后续重量。

前路灯火渐明,随隧坑的流水,由高朝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