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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清高兴得热泪盈眶,二贤和其他几位长老,也都露出了兴奋之色。

甄武定了定神,安抚着大家。

陈瑶这才上前一步,向着甄武跪倒在地。

“拜谢甄爷大恩,我这辈子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我愿意做你的仆人,做你的奴隶。”

甄武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伯娘,伯娘不为所动。

无奈之下,甄武只能说道:“陈小姐何必多礼,快起来吧。”

可是陈瑶却是倔强无比,一直跪在那里不肯起来,甄武心中一阵恼怒,将张玉清等人交给他之后,便以疲惫为由离开了这里。

一到自己的院子,就见柳二娘正恭敬的等着自己,想到这件事,楚离又是一阵懊恼,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与柳二娘一起去了书房。

“识字?”甄武见柳二娘正看着自己的书,不由问了一句。

柳二娘垂首恭谨道:“晚辈略有耳闻。”

甄武点了点头,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将目光落在了柳二娘的身上。

话说回来,柳二娘也是个美人胚子,特别是那一副威严的面孔,一对狐媚的眼睛,让人看了就有种想要拒绝又想要讨好的味道。

“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你获得自由,好好考虑一下。”

柳二娘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

甄武有些哭笑不得。

“说吧,你想要什么?我就不信,你愿意为我卖命。”

“我的生命是你给我的,我的生命也是你的,二娘想要什么,就直说吧,我从小家破人亡,对这个世界已经失去了兴趣,想要离开这个世界,比想要离开这个世界要困难得多,我很庆幸,我能得到你的保护,只要我能离开这个世界,我就永远跟在你身边。”

甄武挑起了眉头,说道:“可是,我要你,只是为了让你为我办事,做一些不光彩的事情,对不对?”

柳二娘喘了口气,苦笑道:“当初我求你放过我的时候,二娘说过,你有什么吩咐,二娘都会照做,只希望你以后能帮我一个忙,让我过上平静的日子。”

甄武点了点头,但并未回答,而是用手轻轻敲打着桌面,思索了片刻,才说道:“你现在就去清苑,去办一些正经的事情,到时候,如果我有别的事情要办,自然会让人来告诉你。”

柳二娘对此并无异议。

接着,她又写下了自己在清苑的所有电话和住址。

临走前,甄武叮嘱道:“就算你身上沾满了泥土,也不代表你就不能变得干净,你自己看着办吧。”

柳二娘对着甄武恭敬的行了一礼,诚恳的说道:“我听你的。”

柳二娘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甄武目送柳二娘离开,心中暗自思索,他的手指又不自觉的在桌子上敲打起来,这柳二娘到底能不能靠得住?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观察,如果她是个值得信任的人,甄武一定会让她成为自己的一员。

………………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到了十一月份。

朱棣在边境巡视了一圈,这才回到北,回到燕王府,徐妙云服侍他梳洗一番,没有多做休息,便开始打探情况。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甄武的身影。

他在接到观童等人的书信后,没有回信,就是为了将甄武囚禁的时间更长一些,磨砺一下甄武的心性。

朱棣觉得甄武年纪还小,一路走来一帆风顺,难免有些自大,给甄武一点时间磨练磨练,对他也有好处。

现在甄武回来了,也是时候让他回去了。

同时,也可以让甄武感激自己。

朱棣对自己的选择很是满意,可就在他准备将甄武放出来的时候,却得到了一个消息,说甄武已经被放出来了。

这是什么人?!

朱棣勃然大怒,正想找来观童等人好好训斥一番,却听到樊光华告诉他,他想要收甄武为女婿的消息,城卫军的高级军官们都在议论。

朱棣一脸的莫名其妙。

沉默半晌,朱棣长叹一声,既然知道了,那就算了,现在也到了请旨的时候了。

不过,经过这件事后,朱棣也没有心情去训斥甄武,毕竟他已经被遣散了。

朱棣召见葛用,商量了一下,便提笔将朱玉英的婚姻大事,拟成一份折子,命人将这份折子送到御史大人那里,与御史大人的折子一起送入应天殿。

做完这一切,朱棣叹息一声,他知道自己的长女,会在皇帝的旨意下,另择他人。

时光飞逝。

转眼间,一晃就是数年。

朱棣正感慨间,朱高燧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朱棣看到他,大吃一惊,问道:“三儿,你这几天都在做什么,怎么变得这么黑了?”

朱高燧的笑容戛然而止,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朱棣心中一喜,一把将朱高燧拽了过来,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朱高燧奶声奶气地说道:“我这次来,就是要跟你说一声,二哥欺负我,拿着那条抽死了小李的皮鞭来威胁我。”

朱棣皱了皱眉,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随口问道:“小李是你二弟杀的?”

朱高燧一脸憨厚,连连点头道。

与此同时,在距离应天城数十里外的一处驿站内,朱标轻咳一声,目光望向应天城,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他从八月份离开,到现在已经接近十二月份,巡逻了将近四个月,终于完成了任务。

朱标想起这几天来,心中不免有些苦涩,不过好在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他将这件事查的清清楚楚,陛下看到后,一定会很高兴。

“王爷,您先进屋,外面又冷又冷。”一名贴身侍从,看着朱标一脸不悦的样子,连忙劝说朱标。

朱标挥了挥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如同春风拂面,然后,他扫视了一圈,语气温和,但却带着一丝感慨。

“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世界啊,只看一眼,就不怕风吹雨打。”

他的笑容,就像是一轮太阳。

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几个人,他们就像是一颗真正的太阳,他们身上的光芒,可以照亮所有人心中的黑暗,也可以为那些不幸的人,带来温暖。

朱标就是这么一个人,他对每一个人,每一个人,都是和蔼可亲的。

此时的他,正用一种充满了爱意的目光,注视着整个世界,就算是一片落叶,他也要将这片天地,从头到尾看完,然后再将目光移开,似乎整个世界,都是他最感兴趣的事情。

不过,天气确实很冷。

寒风吹入朱标的衣领,令朱标再次咳嗽了一声,虽然咳嗽的有些佝偻,但他的眼睛却没有垂下,甚至没有皱一下眉头,而是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个世界。

他的贴身侍女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担心起来。

他看到朱标虚弱的身躯,在寒风中摇摇欲坠,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当年离开京的时候,他可是高高在上,高高在上的太子,怎么会因为一次出差就累成这个样子,一想到朱标为了了解陕西的情况,经常熬夜,所以才会如此憔悴,他就忍不住为自己的主人感到惋惜。

“王爷,您还是先回去吧,这几天您也太辛苦了,一定要好好休息。”

朱标温和的摇了摇头,看着自己的贴身侍女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他也不忍心为难侍女,叹息一声,说道:“罢了,随你去吧,反正这个世界是逃不掉的,以后再说。”

说完,在侍女欢天喜地的服侍下,她回了自己的房间。

夕阳西下。

接下来,就是一个平静的夜晚。

第二天,朱标带着一群人早早的起床,用了点东西,然后就动身前往了应天府,这里离京城也就十几里的路程,不过因为有了马车和仪仗,他们的速度还是很慢的,不过朱标心系朱元璋,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了,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所以中午的时候,他只是简单的吃了点东西,然后就继续上路了。

到了傍晚时分,他才回来。

朱标一行人从北安城门入宫后,楚离就遣散了护卫,命人收拾残局,然后带着几个贴身侍卫出了玄武门,径直往奉天殿而去。

他知道,此时朱元璋应该正在奉天大殿中处理公务。

这是真的,自从朱元璋继位之后,朱元璋就变成了一个疯狂的工作狂人,对权力的掌控能力更是强的离谱,特别是在废除宰相之位之后,几乎所有的大事都要由他来处理。

据说就连朱元璋,也会因为一头牛的失踪,而亲自出马。

从这里可以看出,朱元璋对那些做事的人是非常不信任的。

奉天大殿外,朱标正等着朱元璋的到来,他内心极为兴奋,这几日,他时常想起,若是父亲看到自己,定然会很高兴。

不过当他走进房间的时候,朱元璋的脸色却变得很难看。

他甚至没有去看朱标递过来的陕西地图,而是用一双老虎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朱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想念了这么久的父亲,竟然会看到这样的一幕,心中不免有些伤感。

不过朱标在听完朱元璋的前半段话之后,便忍不住心中的悲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奉天殿内,响起了朱元璋冷漠的话语。

“我让你去查一查秦王在封地的所作所为,你怎么没汇报?”

朱标只觉得口干舌燥,口干舌燥。

秦王朱樉的所作所为,根本不需要调查,他只需要在西安城中行走,便会听到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朱标相信,一旦他开始调查,必然会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不会有人怀疑到朱樉的头上。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这是他最好的朋友。

朱标跪在地上,对朱樉行了一礼,诚恳道:“陛下有令,儿臣不能拒绝,只是有一件事,二弟虽然在封地上屡次犯法,可他从小就聪明懂事,到了封地后,却没有人监督,难免会骄傲自满,再加上有人怂恿,他犯下这样的错误,也在情理之中。”

朱元璋勃然大怒,气得花白的胡须都在抖动,他抓起一本记载着朱樉在自己领地上的典籍,对着朱标就扔了过去。

天下之大,无所遁形,他早就调查清楚了。

“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你看清楚了,这种事,岂是一个卑鄙小人所能挑起的!”朱元璋厉声喝道。

朱标往下一看,顿时满头大汗。

每一件事,都是死有余辜。

朱标被吓了一跳,忍不住问道:“父亲,你是要害死二哥?”

“我为什么不能杀他?就因为他是个王爷?”紧接着,就是朱元璋愤怒的咆哮声。

朱标心中咯噔一声,抬头看了一眼朱元璋,却见朱元璋脸色苍白,一副认真的样子,朱标想也不想地说道:“父皇,这可不行,二弟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亲弟弟,我要是杀了他,别人会怎么看我们。”

“呵。”陈锋淡淡一笑。

原本愤怒如狮子般的朱元璋,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但眼中的怒意却越发的浓烈。

“如果我一定要杀他呢?你要顾忌自己的名声,我也不怕别人说闲话。”朱元璋压下心中的怒火,声音也变得阴沉起来,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杀意。

朱标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他开始磕头,一次比一次沉重,一次比一次凄惨。

“还请父皇高抬贵手,饶二弟一命,就当我是个爱面子的人,不想被人说我不能容忍二弟,还请父皇高抬贵手,从今往后,我向父皇发誓,一定会好好管教二弟,绝不会再让二弟为所欲为,只求我们皇室,不要再杀人了。”

朱元璋冷眼看着朱标,心中的怒火中带着一丝绝望,这种绝望就像是火上浇油一般,让他更加的愤怒。

事实上,对于朱标为朱樉求情,他虽然有些愤怒,但却并没有太大的失望,他只是对朱标为自己求情的方式有些失望。

堂堂一国之主,竟然要跪地求饶?

你怎么能一直这样软绵绵的,一点章法都没有,这让我很不爽,既然你已经决定邀请我了,为什么不干脆点?为什么就不能有点血性!

“我们不但要杀了他,还要让你去监督他。”朱元璋淡淡的说了一句,继续激怒了朱标。

朱元璋想看一看朱标是不是真的有魄力。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朱标愣了一下,然后头磕得更重了。

磕了三个头,朱标再次抬起头来,眼泪汪汪的道:“请父亲恕罪,我很难接受这样的命令,如果父亲一定要我这么做,我宁愿现在就杀了我。”

朱元璋闭上眼睛,心中暗叹,既然找到了朱樉的把柄,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呢?本以为,这朱标会怎么做,没想到,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这样的性格,让朱元璋很难接受,但又觉得欣慰,朱标顾着兄弟之情,未必就是坏事。

这个世界上,似乎有太多的事情,是不可能完美的。

算了。

如果自己的儿子,对自己的家人,也是如此的果决,那就更让人担心了。

朱元璋心中一动,看向朱标的目光多了一丝温和,但还是训斥道:“你这个懦夫,不识好歹,还怎么当皇帝,还不赶紧回去反省反省。”

朱标附在地上,泪流满面,他辛辛苦苦数月,本以为回到京,就可以向朱元璋说说自己的心里话,可谁知道朱元璋根本不理会他的努力,反而训斥了他一顿。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更是让得江尘心头一紧,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朱元璋皱了皱眉头,朱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虚弱了,不过他对朱标还是很有好感的,虽然心中不爽,但还是赶紧派人去找太医。

后来,御医告诉朱标只是受了点刺激,朱元璋这才松了一口气,命人将他带到了东宫。

他又开始忙自己的事情了。

………………

朱元璋是一个非常有智慧的人,智慧之高,任何人都无法将其代入到自己的位置上,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在别人的前面走得更远,才会有更好的结果。

在他面前,没有人能说自己出身不好。

像他这么聪明的人,一举一动都有自己的道理,比如杀死那些大功高震主,他就不会胡乱杀人,至于该不该杀人,他已经考虑了很久。

比如,徐,李,穆,唐等人,都是他在军队中的支持者,就连朱标的支持者,都没有动过。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建立在立国之初的基础上的,同时也废除了宰相之位,从这一点上来说,他做的十分的好。

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后遗症,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要对自己麾下的将军们示好,特别是那些中高级将军们。

袁洪便是其一。

袁洪是一代枭雄,如今已经是一方大将军,长子被任命为骁骑右卫统领,大女儿和两个女儿都出嫁了,三女被李景隆许配给了四女,四女被许配给了十八皇子,唯独二女儿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不过,前些天朱元璋把他叫去,言下之意就是要把自己的二儿子袁容许配给一位公主,袁洪躺在躺椅上,仔细地思索着自己想要找的公主。

思来想去,袁洪便将主意打到了燕王的大女儿朱玉英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