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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籽玉耳畔荡漾着郝美菊的笑声,笑声清澈如水,明朗如月。高中时同学间传诵着两个运动健将,一个是王籽玉,一个是郝美菊。王籽玉曾为此自豪。篮球场上的郝美菊一改平时的淳朴,凶猛如虎,动作迅捷,犹如一道闪电,常常引来女生的欢呼和男生的喝彩。王籽玉曾用羡慕的目光看着郝美菊在球场上飞来飞去,为她的运动天赋着迷。王籽玉曾跟郝美菊说,上帝赋予你一副好身材和运动天赋,太眷顾你了。郝美菊憨厚地微笑,不理睬王籽玉的调侃。有的女生用羡慕的目光看着王籽玉和郝美菊说话,羡慕郝美菊得到王籽玉的夸奖,羡慕王籽玉只把赞美词送给郝美菊。郝美菊自豪,朝王籽玉傻笑一下,拉着同伴走了。其实王籽玉并非有意恭维郝美菊,而是发自内心的赞美。郝美菊对王籽玉产生好感,有空就拉着爱好运动的同学找王籽玉打球。郝美菊的同伴明白,郝美菊想以此过球瘾,并乘机接近王籽玉。王籽玉从不推辞郝美菊的邀请,乐意接受这份送来的情意。高中毕业后两人从未见面,但对对方的情况有所了解。王籽玉仔细揣摩郝美菊的笑意,还像高中时淳朴,但不知她是否在恋爱,是否惦记他。

郝美菊偶遇王籽玉,心里异常高兴。有时郝美菊会想起王籽玉,也曾向同学打听他的情况,但总遇不到他。郝美菊望着王籽玉的身影不能自已。郝美菊回家,母亲看见女儿高兴,不知女儿心中有什么高兴事。郝美菊忙着找脏衣服,收拾好一包脏衣服,说:“我去河边洗衣服。”

母亲说:“早去早回。”

一道清清的流水从县城中心流过,这是从河里引来的流水,流水常年清澈,即便冬天也不结冰,因为河的上游有温泉。人们喜欢到河边洗衣服,甚至到河里挑水吃。郝美菊跑到河边,找了一块平平整整的石头,蹲下身子洗衣服。平时郝美菊在村里教书,回家后总帮着母亲干活。郝美菊把衣服泡在河里,然后在石板上不停地搓揉衣服,偶尔抬头看一眼不远处的行人。郝美菊的影子印在河面,朦朦胧胧。郝美菊对着河水里的影子微笑,低低地说:“笑什么?”

影子也说:“笑什么?”

郝美菊忍不住笑了,骂道:“烦人!”

郝美菊回头张望,希望看见王籽玉的身影。午时到了,依然没有发现王籽玉的影子。郝美菊失望地回家,让母亲帮着晾衣服。母亲看见郝美菊脸色不好,说:“不舒服吗?”

郝美菊不吭声,只顾晾衣服,直到吃饭时刻,脸上才露出笑意。

王籽玉与李纹银喝水闲聊。王籽玉说看到了郝美菊,她依然爱傻笑。李纹银告诉王籽玉,郝美菊一直在农村教书,日子很舒心。王籽玉听说郝美菊的父母都是干部,家庭条件很好,因此郝美菊免于劳动,找到一份教书美差。李纹银认为郝美菊一定能找到一份像样的正式工作,因为她有父母帮忙。李纹银说郝美菊是一朵美丽的蒲公英,普通男子很难与她比翼高飞,并说高文墨喜欢郝美菊。高文墨工科大学毕业,有一份好工作。

李纹银说:“郝美菊总是一副快乐的样子,心中没有一点忧愁。这究竟是无忧无虑,还是缺心眼?”

王籽玉不知郝美菊是何种人,因为同学时的交往单纯而肤浅,而且女子的心游移多变。李纹银呷了一口水,说:“谁能摘取这朵鲜花,谁是天下最有福气的男人。”

王籽玉赞同李纹银的话,杯中浮现着郝美菊淳朴的笑脸。回到办公室,王籽玉铺开一张纸,把郝美菊的笑脸写成一首诗。这是一首自由诗,节奏欢快,格调清新。王籽玉捧着诗朗读起来,郝美菊的笑脸再次出现在眼前,美若花朵。王籽玉想把这首诗献给郝美菊,表达爱慕之意。王籽玉仔细修改这首诗,然后把诗誊写一遍,折起来装进口袋,准备去找郝美菊。王籽玉向李纹银打听郝美菊家的地址,然后骑车来到郝美菊家门口,向门内张望,看见郝美菊扫院子。王籽玉喊了一声,郝美菊说:“快进来!”

王籽玉犹豫,说:“我们不妨到外面走走。”

郝美菊跟母亲打个招呼,跟着王籽玉来到河边。河水清清,河畔的绿苗青青。王籽玉把自行车靠在田边,与郝美菊在河边漫步。郝美菊张着笑脸,说:“你怎会想到找我,有事吗?”

王籽玉说:“没事就不能找你吗?我们是同学,又是朋友,自然可以找你。你记得高中那段友谊吗?”

郝美菊说:“哪能忘记。那是一段极其美好的生活,回想起来格外甜蜜。那时我羡慕你的球技,总拉着同学跟你打球,你给予我很大的帮助,鼓舞我热爱篮球。那时你活泼热烈,身体像注入兴奋剂,充满活力,女同学羡慕死了。”

王籽玉笑了,说:“你也羡慕吗?”

郝美菊说:“岂止羡慕,简直有几分崇拜,真想拜你为师,永远活跃在球场。高中一闪而过,现在只有美好的回忆。”

王籽玉说:“那段生活的确美好,上课前教室里荡漾着歌声,直至老师走进教室,歌声才停下来。记得你很爱唱歌,还教过同学们几首歌,现在还喜欢唱歌吗?”

郝美菊说:“喜欢。我的歌声不美,只是喜欢唱歌而已。那时我们唱京剧,唱《国际歌》,真有趣。现在我是老师,要经常给学生教歌,培养他们的生活情趣,因此依然喜欢唱歌。”

王籽玉说:“可以献一首歌吗?”

郝美菊笑了,说:“对着一个人唱歌,多傻,再说你不也会唱歌吗?”

王籽玉说:“我们合唱一首歌,如何?”

郝美菊说:“好。”

王籽玉哼起了《让我们荡起双桨》,郝美菊轻轻地附和,歌声在河滩飘荡,在水面飘荡,在河对面的石崖上激起飘渺的回音,然后消失在附近的田里。歌声停了,两人相视而笑,仿佛高中生活重现眼前。郝美菊脸上青春荡漾,王籽玉仔细瞅着郝美菊,郝美菊皱了一下眉头,说:“老熟人,看什么?你早已熟悉。”

王籽玉说:“你的歌声里有一种甜蜜的滋味,不知是桃子的甜味,还是梨子或苹果的甜味。总之,甜甜的。”

郝美菊说:“别恭维了,我受不了。我记得那时校园里总飘荡着京腔样板戏的歌声,似乎谁都能唱几段京剧。你还记得那几个样板戏吗?”

王籽玉说:“当然记得。那时样板戏几乎统治歌坛,不过有歌唱毕竟是一种幸福,尤其是处于青春期的学生。现在歌曲多了,特别是港台歌曲,软绵绵的,倒很入耳。”

郝美菊发现王籽玉比高中时结实,不由得想起高中时的伙食。那时一日三餐,早上小米稀饭,中午和晚上大都是高粱面窝头,另加一碗菜汤。一星期只能吃一两次白面馒头,白面馒头是同学们的美餐。红红的高粱面窝头塞进嘴里,滑腻而没有滋味,经过肠胃运行,再现红色,苦煞肠胃不好的同学。郝美菊仔细回味高粱面窝头的滋味,嘴巴砸吧一下,嘴里回旋着高粱面味。郝美菊不吱声,王籽玉说:“你在想什么?”

郝美菊说:“我在回味高粱面窝头的滋味,似乎嘴里正嚼着高粱面窝头。”

王籽玉哈哈大笑,没想到郝美菊还在咀嚼高粱面窝头的滋味。王籽玉并不觉得吃高粱面有多苦,因为他的食量大,一个高粱面窝头几口就吞进肚里,其味道只能让肠胃去品味。虽说现在比那时的伙食好点,只能吃各种杂粮,尚且吃不饱肚子,白面依然是美餐。王籽玉突然想起球队训练时的伙食,说:“你还记得篮球队训练吗?”

郝美菊笑了,说:“那是县里组织的集训,每天不仅可以痛快地打球,还可以吃到白面馒头,甚至能吃到肉,太幸福了。我把集训队的伙食告诉女同学,她们羡慕死了。那真是天堂一般的生活。”

两人哈哈大笑。王籽玉发现郝美菊比高中时胖了一点,微笑甜蜜性感。郝美菊发现王籽玉痴痴地看着自己,说:“别看了,怪难受。”

王籽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在郝美菊手里,郝美菊发现是一首诗,便轻声念起来。

郝美菊说:“这是送给谁的诗?”

王籽玉说:“眼中人。”

郝美菊甜蜜地笑了。河边吹来一阵微风,两人离开河边,漫步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