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迷茫的朱慈烺
秦宽后退的脚步还没走几下，又忽然走上前来。
“陛下，臣觉得出兵之事还是要各方商议之后再做决定，毕竟敌众我寡。”
“还请陛下召平西王、兵部、户部尽数前来。”
秦宽想了一想，这等大事还是不能由自己独断，毕竟有些东西知之甚少。
如果冒然决定，那是对将士们的性命不负责，对城中百姓不负责。
户部尚书李纯元本就在宫中，所以他来的也最快。
“参见陛下、太子。”
忽然想到秦宽这些日在宫中的所作所为，心中忽然咯噔一下，也连忙向他行礼。
“武安王……”
李纯元贼的很，对于秦宽只是行礼并未说出参见二字。
这个举动就像是对朱由检说：“臣也没办法，但还是心向陛下的。”
秦宽听闻，心中暗笑，本想出口调戏一下，思虑之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吴三桂与刘文礼几乎是前后脚的进入寝宫。
由于吴三桂防御的便是北方的袭击，这就是秦宽唤他来的原因。
而军中的一些细节，譬如损耗等等，这些消息都在兵部记录在案，与其自己去调查，不如直接叫来询问。
待到人员到齐之后，秦宽也是将自己主动出击的想法道出。
不出意外，三人均是大吃一惊，但他们也都不是傻子，知道这种情况下再进行固守，恐怕也占不到什么好处。
但如此大规模的进攻，还是让几人心中生虑。
在军部三人讨论之时，朱由检也是顶了顶朱慈烺，悄声说道：“仔细听仔细学。”
“听他们主要讨论的方向，以及担忧的东西。”
朱慈烺一怔，这才回过神来仔细倾听。
他见秦宽竟然能从理论上压制二人，心中不由得再度对其刮目相看。
但遇到各种经验类的情况，朱慈烺居然发现秦宽也在主动地倾听、思考，尤其是在大军团作战的指挥方面。
还以为秦宽要主动争取这次作战的总指挥，却没想到他在争论之后竟然极力推举吴三桂。
近乎于两个时辰的讨论，这才敲定主攻的方案。
而朱慈烺也第一次感受到皇帝的艰难，他不自觉看向朱由检，心中对这个父皇更加钦佩起来。
将具体事项一一禀明朱由检并征得其同意后，四人立刻火急火燎的离开，纷纷前往各自所负责之地进行安排。
“烺儿，感觉如何？”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朱慈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深呼几口气之后方才开口。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儿臣今日方才明白……明白这段话的重量几何。”
朱由检微微一笑，又换了个话题。
“如今你对秦宽此人，印象如何？”
朱慈烺摇了摇头，“还请父皇明示。”
朱由检轻叹一口气，将话题又转回到方才那封信之上，他不是对朱慈烺失望，反而是对自己。
“烺儿，方才他已经将自己的态度完全表明了。”
“他是在对朕说，他秦宽对这个官爵并没有什么兴趣。”
“如果要是信这封匿名信，他大可以一走了之，爱让谁当让谁当。”
“但是得让他把京城百姓救下来再说，百姓们是无辜的。”
朱慈烺仔细思考过后，发现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朱由检又说道：“而为父也是表明对他的信任，一来当着他的面将这封信烧了，另一方面答应严惩。
“而且其中还有一件事，你可能没有想到。
“请辞代表什么，代表他的军队再不归属大明了，别忘了他并未向朝廷索要多少军费开支。”
“而凭借他的实力，想要在这乱世之中投靠任何一方，都无不可。”
朱慈烺心中大惊，“他这岂不是在威胁朝廷？父皇您竟能容忍？”
可朱由检却是连连摆手，仿佛无所谓的样子。
“虽说有些威胁朝廷的味道，但这种利用自身筹码来进行谈判的方法，烺儿你也要好好学学才是。”
“如果秦宽能为你所用，那么他就是你的筹码，在你跟乱臣贼子交锋的时候，他就是一柄利剑。”
“事情总是有好的一面，有坏的一面；如何利用，还是要看你这个皇帝的手腕。”
“只可惜，你的姐妹都被朕亲手杀了……”
说到这里，朱由检忽然心中一紧，眼眶更是湿润起来。
“而且为父给了他独断的权力，他却还是坚持多方商谈再下决定，此举也能看出此人并非贪恋权势之辈。”
“你也要学会从处事细节看一个人的方式才是。”
“特殊时期让特殊的人掌握一部分权力并不是坏事。
“但他是好是坏，是否值得信任就需要你自己进行判断了。”
经此一日，朱慈烺收获颇深，而秦宽也已回到王府之中。
刘瑞此时正在王府中忙个不停，他已经是所有家丁眼中钦定的管家了。
秦宽不在的这些日子，王府事务都是由王妃做主，而她的命令也多是下给刘瑞。
可以说是他只差一个秦宽的正式任命了。
刘瑞正在搬运东西之时，忽然发现大门口有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出现。
“王……王爷，小的参见王爷！”
刘瑞的声音十分响亮，一旁的家丁侍女们听到后吓了一跳，连忙纷纷跪在地上。
秦宽仔细了几眼刘瑞之后，发现他倒是晒黑了不少。
“起来吧，都起来吧。”
刘瑞满脸欣喜的站起身来，刚想说要去通知王妃，但话还没出口就让他自己打了回来。
“王爷……要不要通知一下王妃？毕竟您已经两个多月没回来了。”
秦宽听到这话，心中对他的表现也是很满意，对比之前也是沉稳许多。
“行……去吧，再通知厨房多留一副碗筷。”
刘瑞连连点头，将手中物件交给另外的家丁后，又连忙跑向袁文姗的方向。
“等会，回来！”
刘瑞愣了一下，连忙恭敬低头。
“王爷可还是有什么吩咐？”
秦宽虽然两月未回家，但是平日里还是跟袁文姗有书信来往。
至于刘瑞，他也有多次打听；从信中所写来看，他确实可以多加重用。
“以后你就是王府的管家了，等战争结束了便去王妃那领一份赏银、换一身行头吧。”
刘瑞登时心中大喜，跪在地上不断磕头，他战战兢兢，千盼万盼，总算等到这一天了。
“谢王爷恩赐，谢王爷恩赐，小人必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