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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公子,”管事继续说,“老太太让我告诉你,这事都是木老爷子自己安排的,她一点也不知情,望公子不要多作计较。木老爷子已被她修理过了,她这就想办法救你出去。”

这什么情况,这木家还分挺徐派和倒徐派?“真的?”莫不是什么陷阱?先问问清楚。“谢过老太太的好意,只是不知道打算怎么把我弄出去?”

管事神秘一笑,“公子无须问太多,闭上眼睛跟我走就是了。”说着还拿出一条布带,打算替小六蒙上,“我木家秘技,自有办法。”

小六退了两步,躲开了布带,自己哪里敢跟他走?还是盘算一下怎么抓住管事的比较好。于是放大了嗓门大声喝道:“你不说个道理,我便不去!谁知道你是哪里来的?把我拐带了怎么是好?我要看木家老太太的信物!!!”隔壁值守的人到是可以睡了一会儿,但不会睡着太熟,这音量应该可以了,再说,这巡夜的班次时不时也会过来这里。

“公子怎么能不信我?”管事没有察觉小六的意图,脸上还显出了戚戚之色,似乎很有些伤心,“老太太知道的晚,一心着急把公子救出,匆匆派了我来,哪有信物?”

“既无信物!我便不跟你去!!!”小六又高声大叫。

可是,还是一切平静,外面半点声响都没有。难不成这管事的进来之前动了什么手脚,把那些人都收拾了?小六心里有点毛毛的,要是被发现自己是假扮的徐正宁,这管事会下什么样的手啊?

“公子怎么能不信我?”管事盯着小六,“不管公子信我与否,今天晚上,我势必是要带公子出去的。时间紧迫,还请公子听我安排,不要耽误了逃离的最佳时机。”

“我不走!”小六干脆耍起了赖。“我就不走!”

“不走?”管事的眼中向射出一道精光,“那恕在下得罪了!”说着,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小六的衣领,口中喃喃而语,念叨有词。

小六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这可怎么办是好?怎么也没想到,这管事居然还会妖术?!

“唔!”进行中的管事突然停了下来,法术随之停止,“你胸口有什么东西?”他的脸色变得腊黄,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你怎么了?”小六眼中的管事还在继续变化着。

只见管事不但脸色越来越黄,黄得快和黄表纸差不多了,眼圈和整张脸也逐渐下陷,感觉一步一步地被抽掉血肉,到最后,只留下了一张薄薄的脸皮附在头骨之上…………

啊~~!小六倒吸了一口冷气,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但他想坐也坐不了,管事的那只已薄皮之下尽现枯骨的手还牢牢地抓着他的衣领。

“你?”这是管事最后吐出的一个字。

在他说话的同时,小六感觉胸口上有个东西一热,就见管事的的手瞬间起火,继而燃遍全身,不到片刻就化作了一堆灰烬,散落在了小六眼前。

“啊~~~!”小六精疲力竭地坐回床边,抚着心脏一个劲狂跳的胸口,想给自己定定神,却摸到了一个不大的东西。拉出来一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那是一道用红布包裹的符。当时决定来这里看管徐正宁,又害怕徐正宁的背后真有那些邪气的东西,就找了侄少爷新请回来的高人古先生,送了些礼物,请他给想个防备的法子。古先生就给了自己这道符。没想到还真就派上了用场。

“贵府这小仆人还真是机灵。”听了秦少原的述说,王捕头笑道。

“算他有几分机灵。”秦少原到没多加赞赏,只是淡淡地说:“还好没把事情给办砸了。否则这私下换人的事,也得要算算账的。”

“这就说明是天意嘛。”王捕头心底对机灵的小六颇有好感,“你看,碰巧这小子换了班,还碰巧找高人拿了符,才没有让木家的妖人得逞。天下能这么巧的事,不是老天爷的安排是什么?那后来了?那管事的真是个叛徒?木家又派人过来没有?”

秦少均摇摇头,“小六叫醒了隔壁值夜的人通报给了我们,我们立即请古先生查证。古先生得出的结论是,管事没有问题,是木家的人拿他的样貌作了个幌子而已。而那夜木家的人本来准备的很充分的,施了个什么法术,不管小六怎么大叫,屋外的人都听不到半分的声音。如果不是那道灵符,木家真的就能不声不响,无人知晓地把小六抓走了。”

“这木家还真是厉害!”王捕头不由感叹,“不知道这位古先生又是何方高人?”原来秦家也有高人在,这么看来,让他们插上一脚只会有利而无害。

秦少均神情微微一黯,“捕头也知道,我家仙姑久无音信。家中又出了这么些事情,离奇又怪异,已不是你我寻常之人能左右的了。不得已,我让少原去寻访异士能人。前不久,少原带回了古先生。古先生法力高超,我便请他长住秦府,已便给全府上下增加一些安全之感。”

“现在看来,大少爷这步棋真是走对了。”王捕头道。

“也算是秦家多年布施下来修积的一点福份吧,老天爷总算是对我们还有一丝眷顾之意。”秦少均淡然道。

“那大少爷现在打算怎么办了?”

“我们怕后面木家再有动作,便把看管姓徐的事全拜托给了古先生。”秦少均道:“可自从古先生接手以来,这木家的人就再也没有现过身,风平浪静的至到了现在。我和少原问过古先生,古先生说,当法术被破之后施法之人必知其原故的。所以,木家那边应该是知道了我们这里有能破他们法术的高人。如果把姓徐的一直放在秦家,除非木家能够确保下次所用的法术一定会超过古先生,否则只怕很长的时间内他们都不会再有什么动作了。”

“这确实是个问题,如果木家来个十年、八年的都暗兵不动,那可就是一场好等了。”到时候只怕这秦大少爷又得伤心加气愤的大病一场。

“对方不想动,我们就得想办法让他动。”秦少原接过了秦少均的话,“在秦家没机会下手,出了秦家机会就大了。”

原来如此。王捕头听出了味来了,“两位是打算打着押解犯人的名义,把木家的人引出来?”

“是的。”秦少原解释,“虽说,他们还是会忌惮古先生的存在,但毕竟是出了秦府,野外行事多有变数,对他们来说机会非常的大。中途若能调开古先生,成功劫人几乎可以说是百分之百。我们想这么大的诱惑,木家就算知道是陷阱,也不会轻易就放弃的。”

“这主意是不错。”王捕头表示赞同,“可他们就不会到了县衙,等古先生和你们返回秦府后,再来县衙劫人么?”

“这点我们自然想过,”秦少原道:“原本,我们是想放出风声,就说古先生会一直呆在县衙,等待案子结束之后才离开。甚至,我们都想过要放出几日内姓徐的会被斩刑的消息。不过,听了捕头的话,我想这些都用不上了。”

“喔?为什么?”

“因为捕头你提到了木头道长。”秦少原胸有成竹地说:“在秦府一个古先生他们都不能得手,到了县衙再加上一个木头道长,他们就更没机会。所以,木家要动手,就必然会在去县衙路上。”

“啊!对对!”王捕头也转过了弯来,“我们先好好准备一下,把木头道长的身份宣扬出去。待时机成熟,就可以好好的演一场戏了。”

秦少均微笑道:“这次虽说是县衙公事,但也是秦家的私事。这些银子麻烦王捕头带了回去分给各们差爷,略表一下我秦家的心意。”

“这不太好吧。”王捕头推辞道:“缉拿凶犯本就是我们捕快的职责。况且,秦老爷子的案子,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大忙,终归还要靠古先生和木头道长。我们就打打边鼓而已,白得这许多好处,实在有愧。”

秦少均道:“捕头不必推辞。这木家的人诡计多端,且心狠手辣,这一去,路上委实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倘若真出现个三灾五难的,我们不表示表示,心里才会过意不去。”

想想秦昂的惨死,想想那个小六遇到的怪异事情,王捕头犹豫了。自己到好说,可兄弟们有许多都是拖家带口的,万一这木家的人发了狠,古先生和木头道长一时照顾不到,出个人命也是极有可能的。到时对家属来说,这银子虽说俗了,却也是最有效的安慰了。“那好吧。这些银子我带回去,私下分给弟兄们。只有一点,还请大少爷和侄少爷不要把这事说出去。若传到了县太爷的耳朵里,终是不好的。”

“这是自然,难不成我们还想落个贿赂上差名声么?”秦少均笑笑。

“多谢了。”王捕头包好银子背在了背上,又揣好银票。“那木头道长性情怪异,得事先打好招呼,兄弟们那里也须做做工作。我这就回去做准备。”

“我和大少爷回头会拟定一个详细的计划派人送给捕头。”秦少原道。

“那样再好不过了。”王捕头一抱拳,“告辞了。”

“捕头慢走。”秦少均起身送王捕头到了大门口,才回转身和秦少原去了书房,商议详细的计划。

然而,他们谁都没有发现在秦府屋顶向上再向上再再向上的地方,一丛海棠花枝中坐着一个颜比花娇的小姑娘。

“不错,不错。这秦家的人到还真有几分脑子,这样也让我轻松不少啊。”云适意对秦少均他们处心积虑要抓自己以正国法的计划很是赞赏。

本来嘛,那个长了张和秦家管事的一模一样的脸的小草人,云适意也是打算要让秦家的人发现的。可没想到,小六的机灵让她的小草人被发现计划出乎意料的顺利,还没让人起半点疑心。真是让她无比欣慰。

“来吧,来吧。”云适意都有点等不及了。

“秦少均大少爷,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亲眼看到我死的。呵呵呵。”云适意笑得很开心,“对了,对了,我该怎么死了?被刀砍死?被逼上吊?跳崖挂尸?撞柱自尽?火烧、水淹、服毒?”想来想去,也没个结果,“这要死得美美的,还真不容易啊!”

王捕头回到衙门后,先是禀明了县太爷秦家要参与这案子。县太爷也没太过为难他,只说这是件诡异非常的案子,用些不同寻常的手段也是可以的,若能在秦家的帮助下把案子破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得了上司的允许,王捕头心里的石头也就彻底放了下来,做起事也顺手了许多,转头就去把银子散发给了当差的弟兄们。

然后,来找木头道士。

“道长可在?”王捕头敲了敲一户人家的门。当时木头道士和顾墨友听了冯氏的消息,就吵闹着一定要跟着郭、肖两位捕头从邻县来了本县。可是谁承想,冯氏这事居然在自己去邻县的时候起了重大的变化,事情变得复杂不说,冯氏本人还又一次不知所踪,让一干人等皆空喜欢一场。郭、肖两位捕头因为公事繁忙,不能在这里久呆,又说不动木头道士和顾墨友一同回邻县,只得把这两人托给了王捕头照料。

王捕头想着木头道士和顾墨友的一切费用虽都有顾清风支持,但客栈这种地方一来不是长久居住的好地方,二来来来往往的人又多又杂,难以保证安全。就替他们在城里找了一个清静且离自己居所很近的小院子住着。

“来了,来了。”开门的正是木头道士本人。“捕头大人啊。”

“道长这几日过得可好?”王捕头拱拱手。

“好,好。”木头道士外形还是那一副邋遢的样子,只有那双眼睛清亮精神。

“捕头好几天没过来了。”侧身把王捕头让进院内,木头道士揉揉自己的肚皮,“我也连着几天都没吃饱了。”

“咳咳,”一听就是这几天没烧鸡吃而已,顾清风哪里会少得了他和顾墨友的吃食,“道长运气来了,若能帮在下一个大忙,以后这烧鸡随时随地随便吃。”小小的烧鸡,难不倒秦家吧。

“啊?”木头道士顿时两眼放光,“有这等好事?快快快,进屋说,进屋说。”一把热情地搂住王捕头的肩头,把他往屋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