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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且不提秦少均、秦少原和王捕头在回借水镇的路上。借水镇这边看似平静,但在二人离开的期间也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涟漪。

瑞泠和瑞清回来后基本没有什么动作,反而是瑞泠的状态让人心生怜悯。木头道士轻闲的真如秦少均所言,整天就是在借水镇四处逛着看风景。

顾墨友也见过了林玉竹,把那只玉镯送到了她手里,还承诺自己一定会遵守与林三姑的约定好好照顾她。

拿到镯子的林玉竹心中的涌上的一股很微妙的感觉,但不好的成份比较大。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道了两声:谢谢。对于顾墨友说的要照顾自己的话,也不好回。不过,她到觉得这是姑姑在对自己说,以后要好好照顾顾墨友两母子的意思。便问道:“小哥可知道令堂的下落了?”

顾墨友摇头表示不知道,但他也并没有多么着急的意思,“姑姑跟我说,我娘现在虽说在别人的手里,但还是很安全的。待时机成熟,姑姑自然会给我消息。”

“好。”既然姑姑这么说,林玉竹也就放心了。

“等到寻回娘,姐姐搬来和我们一起住如何?”顾墨友时刻牢记对林三姑的承诺。

“到不必给你们添麻烦,我在秦家这里很好。”眼下的事情还很多,自己答应了韵兰要照顾心儿姐姐的。再说,虽然目前风浪平静,但瑞泠毕竟是又回来了,也不知道后续的发展是福是祸?

“姐姐是嫌我家穷吗?”秦家是富贵人家,自己家里可比不了。顾墨友话里有点小小的受伤的味道。

林玉竹失笑,连忙说道:“哪里,哪里。我家也不富裕,哪里敢嫌弃别人。我也是受人家的托付,要照顾人的。小哥要守信,我也不能事情还没结束就毁约吧?”

“谁人托了姐姐?”顾墨友还是怕是林玉竹的推托之词,追问道。

“就是已经遭遇不测的秦家小姐。”

“是个鬼啊?”顾墨友脸皱在了一起,感到把林玉竹带离秦家的事情难办了。

“是啊,总不能因为人家不在人世了,就不守约定,忽悠人家吧?”林玉竹突然觉得顾墨友的表情好有趣,很想伸手揪揪他的鼻子,但还是忍住了。

是很难办。人不好对付,鬼更难缠。“那好吧。不过,等事情处理完了,姐姐还是搬来和我们一起住,或者我和娘搬去和你一起住。”顾墨友对于承诺非常执着。

“好。”这样也好,便于自己照顾他们两母子。

二人就此达成同识。

而另一头,在外看风景一抒情怀的木头道士兴趣正浓之时,被一个跑得气喘吁吁的秦家小厮给找来了,“道长,你脚步可真快啊。我才打听到你在别处,急忙赶去,你怎么一下子又走到这里来了。还好,我跟着就追了过来,要不又找不到你了。”

“小哥有何事啊?”木头道士笑眯眯地说,随手递上水囊,“不急,不急。喝口水,慢慢说。”

大概是真跑得太急,口渴难耐了,小厮没顾上礼节,接过水囊送到嘴边,“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几大口水灌下了喉,清凉之感瞬间遍布全身。

木头道士还是笑眯眯的,“别急,慢点喝,不要呛着了。”

“道长莫怪。”用袖子擦擦嘴巴,小厮将水囊递回给木头道士,“我真是跑得太急了。”

收回水囊,木头道士慢条斯理地问:“小哥这么急着找我,到底何事啊?”

“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有点怪。”

“喔?”木头道士心头奇怪,“怎么个怪法?”

“有人给道长捎来了一封信。不是有点怪么?”

“一封信有什么好奇怪的?”

“没落款啊!不止是没落款,信封上什么都没有。正常人写信哪有这样子的。”

“既然信封上什么都没写,又怎么知道是给我的信了?”

“是邱实大哥说的。”

“邱实大哥是谁?”

“邱实大哥就是,”小厮晃晃头,“不对,邱实大哥的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事情是这样子的。今天上午,二少爷吩咐邱实大哥上街去采买点东西。这因为要过年了嘛,借水镇上人就比平时多了好多。邱实大哥说他基本上就是挤着走的。这挤着挤着,他就感觉有一个人在使劲地拽他胳膊,他偏头看过去,不认识。他本想说那人两句,结果还没开口了,那人就硬把他拽到了街边上,拿出个东西塞到他手里,说了一句‘请转交木头道长。’就走了。他当时愣了一下,等到想追上问问吧,哪里还能找得到人?他看看塞到手里的东西,就是一封信。”

“喔,”木头道士恍然大悟,“这就是给我的那封信。”

“对啊。道长,你快回去看看吧。”

“好,走吧。”木头道士拉着小厮往秦家别院急步走去。

“啊~~!道长走慢点,走慢点………………”秦家小厮又大声叫了起来…………

回到别院,秦少城很“庄重”地递上了那封有着空白信封的信,“道长。”眼中充斥着满满的好奇。

“谢过二少爷。”木头道士接过信来,一把便打开了。迅速地浏览了一遍。“居然是这事?”

“什么事啊?道长。”秦少城的脑袋凑了过来,睁大眼睛往信纸上瞧。还有谁会给木头道长写信了?难道又与秦家有关?

“没什么。”木头道士重新叠好信纸,没让秦少城看去半个字,“与贵府无关,是顾小哥家的私事。”

一听是顾墨友的家事,秦少城便收了好奇心,“可有我等能稍尽绵力的地方?”

“小事,无须劳贵府操心。”木头道士把信收进袖口。“我这就去找顾小哥商量,先告辞了。”说完和秦少城互到了个礼,便去找顾墨友。

顾墨友看了信,“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他看着木头道士,“你怎么看?”这是谁啊?竟然会知道娘亲的下落?难道是姑姑派来的?

“不知道啊。”木头道士回答。

“那你打算怎么办了?”

“你又打算怎么办了?”

顾墨友吸吸鼻子,“有了娘的下落,自然要去找的。”从这信出现的方式来看,没准真的是姑姑送来的消息。

“是的去信里写的地方看看,就算是空走一遭也不能漏掉这万一。”

“那这里了?”顾墨友还有点不放心林玉竹。

木头道士是知道顾墨友心事的,“放心吧,你家林姐姐不会有事的。秦家的人本就对她不错,唯一可担心的是别的东西害她。现在看来她也是有护身的宝物的不是?别的东西也就奈何不了她。到是你娘一个凡人,在谁手里还不一定,听你说的三姑给你讲的话,带走她的人对她并不有利,她那边的事紧要的多。”

“这个我当然知道。”顾墨友白了木头道士一眼,说得好像自己不顾娘似的。“我是说那两兄妹又回来了。我今天本来想要劝林姐姐离开的,可是她说受了死去的秦家小姐托付要照顾这家里的人,不肯离开。我怕就那两人有什么歪心思连累上她。”

“你林姐姐也受了托付?还是个鬼托付的?”

“是啊。你一个道士有什么好奇怪的?”顾墨友对木头道士那微微吃惊的样子嗤之以鼻。“你是没见过鬼?还是没跟鬼说过话啊?”

“你这小孩子,”木头道士一点顾墨友的鼻头,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一说到跟你姑姑有关事就急,轮到你这才见面的林姐姐居然也一样。”

“林姐姐是姑姑唯一的侄女,是姑姑托我要照顾的人!”顾墨友没好气地拍开木头道士的手。

“知道了,知道了。”木头道士揉揉手,这小子拍自己的手劲还挺大,“我又没说你林姐姐坏话,你急什么?”

“哼!”顾墨友回了个鼻孔出气。

“哎呀,那也不用担心。”木头道士耐心地解释道:“你以为就咱们两个聪明?秦家的人都笨得听那两兄妹摆布?”

“那个瑞清,”顾墨友叫了一声,又意识到声音太大,顿了两下,放缓声调说:“那个瑞清的话到处都是漏洞,快成个筛子了。秦家的人居然都不往下问去,直接让他们就留下来了,还让瑞泠又回到了女眷那边。”

“瑞泠本就是女的,不回女眷那边去哪边?男女有别,先生没教过你吗?”木头道士抿嘴一乐,逗着顾墨友。

“你这是抬杠!”顾墨友快要跳脚了。

“好好,跟你说正经的。你呀,还真当秦家的人什么都没看出来?没听出来?”木头道士收起嬉戏的心态,一本正经地说。

“有人看出来吗?”顾墨友噘着嘴反问。

“至少那位秦家大少爷是看得明明白白,也听得明明白白的。”

“真的?”

“真的。而且,也就是因为看明白,听明白,才什么都不问,把他们两兄妹留了下来。”

“此话怎讲?”

“你想想,瑞清的话分明说明了背后的问题并不那么简单。可是这人已经回来了,你接还是不接了?瑞泠姑娘那么可怜,还为你们秦家怀过孩子,你要以什么样的理由把他们赶出去?就算他们可疑,你有证据吗?拿不出一点证据就把人赶走,秦二老爷第一个就不会善罢甘休吧?所以,留下他们是秦家必然的选择,哪怕只是暂时的。”

顾墨友听得头点了一下,又点了一下,“这个瑞清还真是厉害,难怪他一路都不肯讲事情的经过,非常等到回到秦府才肯说。是怕你听出破绽,不肯送他们回来吧?”

“应该是有这个意思。不过,回过头说,这两兄妹虽然有问题,但他们是主动参与还是被人胁迫还不清楚。万一他们只是被人拿生命做威胁,被迫从事了?不问情由的一棍子打死,也不太好。”

“就是算是这样,放他们留下也不妥当啊?”

木头道士挑眉一笑,“只要明白这事背后有隐情,就没有什么不妥当的。一则,瑞泠姑娘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她想在这家里兴风作浪基本不可能。对秦家其他人的威胁并不太。二则,他们背后的人有什么样的计划,不把他们放进来,你又怎么会知道了?对吧?”

“放长线钓大鱼?”顾墨友开窍了。

“知道了吧,秦大少爷可不是你想像中的没能力,不是个吃素的。什么事情,他都知道该怎么解决。”

“嗯。”顾墨友勉勉强强地同意了木头道士的看法。“可他现在不在啊?要不,等他回来咱们再走?”

“不用了,我想他就算离开了,也是派了人注意两兄妹的一举一动的。而且,瑞泠姑娘那情况,我没发现背后有法术的痕迹,她流产也是真的,回来这些日子也没听说有什么破绽,想来是真的。她一这样,说句不该我说的,凭瑞清一个人,能有什么手段害到女眷那边去了?”

这是这么回事。“那好,我们明天就出发。”顾墨友其实很惦记娘亲,真是恨不能插上翅膀飞过去。

第二天,两人不顾秦少城一再的挽留,带着信出发了。

见他俩离开了,秦少城没来由的头皮一紧,心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他转过念头又安下了心,兄长就要回来了,这别院里头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麻烦。

“邱实,”他叫过一个人,“既然道长他们已经走了,寻找那个送信之人的事,你也不必继续下去了。这马上要过年了,事情比平时都忙。再说,兄长关照过要仔细刚回来的人,你在这头多下点功夫。”

“不太好吧。”邱实觉得二少爷有点大意了。“虽然道长和顾小哥看了信没什么不对,但这信来的实在蹊跷。这一年来,府里头出了多少事,最起头不都是些略带蹊跷的小事吗?”

“可这借水镇虽不大,寻个人不知姓名的人也如大海捞针啊。我只怕不会有结果的。而且,每日出门的小厮那么多,为什么一定要你带回来了?这事你躲远点,或许更好。”秦少城总有一种感觉,这信的事情,还是不要沾上为妙。

“好的。二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