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安和许二牛有些无语得对视了一眼。
许二牛一巴掌拍在阿三头上：“疯了是不是？那可是咱们回乡的盘缠，你居然出手这么阔绰？最可恨的是，这姓苏的很大可能就是凶手。”
“我不是不知道吗？我……我真不知道！”阿三看向沈未安，满眼着急。
萧楚清也无奈地捏了捏眉心：“若他真逃走了，盘缠还是你这尊大佛给的，阿三啊，你可真行。”
阿三急得团团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一个劲的说着自己不是故意的。
萧楚清和许二牛悄悄交换了一个眼神，抿唇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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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未安看着他们，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少爷，”管家突然进来，朝周围看了看，低声说道，“秦相来了，在前厅想见少爷。”
此言一出，不仅是沈未安，甚至许二牛都诧异万分，“他那么来了？”
要知道，秦相是出了名的与高无凌性格、行事截然不同，二人在朝堂上经常为一两件事争得不可开交，看书溂
又因二者常以学识见长，有时进行文章比拼，引得京城之中的学子趋之若鹜。
以秦相和高无凌恨不得干死对方的架势，沈未安没想到秦相会见他。
甚至是主动来芯园见他。
前厅之中，一道高大伟岸的身影正静静立在正中，仰着头，看向堂中的一副山水画。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那高大身影缓缓转了过来，四十多岁的年纪，五官虽然有些岁月的痕迹，但依旧英武不凡，目光如炬。
沈未安抿了抿唇：“秦相大驾光临，折煞晚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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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相冷哼一声，脱口便是责骂的话语：“哼，当初看你爹对你那架势，本相还真以为你是那不世出的天才，结果两下就被人排挤出京，还用这种手段落户，简直给你爹丢人。”
沈未安听他说话如此不客气，还句句贬低高无凌，心中窝火。
“且不说我用此手段有我别的目的，就算我用了什么卑鄙无耻的手段，干卿何事？”
秦相猛地瞪大了眼睛：“小子，你的礼仪规矩都扔在那山野地头了吗？自作聪明，迂腐不化，若是早早随本相的人回京，你娘……何故如此？”
听到说起沈氏，沈未安鼻尖一酸。
虽然从高殊瑶的嘴里知道了当初要届他们回京的人是秦相，但此刻他自己承认，还是让沈未安的怒火陡升。
“你接我们进京的目的是什么？你知不知道，正是你让高夫人去找我娘，我娘才会不明不白地死去。”
秦相似乎十分生气，嘴边的美髯都被吹的微微飘动：“老夫的目的？！气死老夫了！老夫自然是为了查清楚你爹的死？若你们聪明一点乖乖回来，何至于有后面的事情。”
“我爹的死……”沈未安猛地呆住，喃喃出声，“我爹的死……真有内情？你……你知道些什么？”
秦相叹了口气，转身重新盯着墙上的画，没有直接回答许未安的话，像是陷入了回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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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说老夫与高无凌水火不容，我们同期科举，同为当届天子门生，高无凌恃才傲物，风流不羁，众人簇拥。而老夫喜简厌繁，不屑交往。他看不管老夫，老夫自然也看不惯他。”
“你们曾偷偷调查过老夫，认为高无凌的死，老夫的嫌疑最大。我曾经也以为那箭射向你只是一个迂回避嫌行为，目的就是让高无凌为你挡箭而死，然而……”
秦相猛然转过身，满脸严肃地指了指沈未安：“老夫这几年的调查中发现，那箭……就是射向你的！”
沈未安浑身的血液瞬间停止流动，头皮像是被人扯住了一样，又紧又麻。
他看着对面秦相肃穆沉重的眼神，脑中只有一句话在不停的激荡盘旋。
那箭，就是射向你的！
“至于为什么那只箭是射向你的，老夫现在还不能确定，唯一能够对你说的，便是……“他向前一步，压低了声音，“太子也好，二皇子三皇子也好，这些皇室宗亲，日后要远远避开。”
“为什么？”沈未安有些不解，“您怕二皇子被抢了风头吧？”
“二皇子如何干我p事？”秦相气的直接爆粗，“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皇子，不过无意夸了他几句，竟敢明目张胆到处宣讲我是他的人？”
他斜着眼睛上下看看沈未安：“我想要接你们回京，是想让那些贼人看到我要为高无凌讨回公道的决心。但如今京中局势不清，你若想看得清楚，就必须得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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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未安没有接话，厅内一时安静下来。
秦相尴尬地咳了咳，再次开口：“那晚的事情，我劝你一句不要细查。你如今只是进京赶考的学子。待一切水落石出，你若需要助力……老夫可勉为其难帮一帮你。”
沈未安深吸一口气，他不知道秦相前来说这些话的目的。
但他不傻，哪些话真哪些话假，他静下心来还是可以分辨的。
秦相对自己，有一种矛盾的袒护。
因为是高无凌的儿子，他看到自己不如高无凌，便会嘲讽讥笑，恨铁不成钢。
也是因为自己是高无凌的儿子，在一团迷雾中，他又愿意点拨几句想让自己少走弯路。
“秦相，有一句话晚辈想问问您？”
秦相不耐烦地挑眉，表示快问，沈未安想了想，开口道：“您为什么想要帮我们？帮我爹？”
秦相不屑地耸耸肩：“老夫还没死呢，我同届同仁又怎能死的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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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的误会和偏见此刻烟消云散，沈未安深深一拜：“秦老，小侄之前偏见颇深，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没有想象中的热情相扶，秦相冷笑几声：“孩子死了你来奶了？误会解除了就当不存在？那考卷当中的讥讽之意真当我看不出来？若不是皇上力推，依我之见，你五名开外。”
“老夫走了，今日之谈话不要对第三个人说起，切记老夫的话。”
秦相来的匆忙去的也匆忙，刚走出去没多久，萧楚清和许二牛便来到了前厅。
“这老家伙又凶你？搞什么？”许二牛愤愤不平地瞪了门口一眼。
萧楚清则看着沈未安，轻声问道：“秦相此番来，跟你说了些什么？”
沈未安摆摆手：“说出来气人，还是不说了。”
萧楚清一愣，看着沈未安的目光中充满了疑惑和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