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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露殿。

武则天的身子往后轻轻一靠,半倚在软绵绵的锦幄上,微眯凤目瞟着苏宸。

“爱卿有何事?”

“禀陛下,臣收到监察院密报,梁山县的县丞林秀在收税银回县衙的过程中,税银被一伙强人给抢走了。”苏宸拱手之后,徐徐而道。

嚯!

武则天凤目微凝,猛地直坐起来。

“当真!”

抢劫税银,这相当于是在珊一个国家的脸面。

她作为皇帝自然不能够忍受这种事。

苏宸继续道:“千真万确!这次收税,靠近县城的村落都还算配合,林秀只花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将大部分村落的税银收齐,有些实在是穷困得交不起税银的,林秀也利用梁山县特殊的规定,给予了适当的延期或者减免。”

他一番话,说得武则天一阵颔首。在如今这个并不讲求什么人性化执政的年代,林秀作为一个县官,能如此变通、灵活,实在不容易。

“不过,到了观风山脚下的一些村落,林秀的收税进度遇上了麻烦。据当地的绝大多数百姓反映,他们已经向观风山上的强人缴过税了,为此他们觉得没有必要再向官府缴税了。材秀也曾试图和他们讲道理,但是它们可说是完全不听,有一些彪悍一些的百姓甚至组织起来,驱逐前去缴税的衙役。总的来说,收银的队伍在那边呆了半个月时间,几乎一无所获!”

武则天听得都是一阵惭愧。毕竟,这些百姓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既然官府无能,不能帮他们将强盗赶走,他们自然只能曲从强盗。这不能缴纳税银的后果,官府的确是更加大。

却听苏宸继续说道:“林秀等一行人在那边侯了这些时日之后,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就打算先把已经收到的税银押送回来再说。想不到就在他们启程的前一夜,大批的强人莫名其妙地将他们围住,抢走了税银

“林秀知道罪咎难逃,已经连夜给州衙发去了文书,坦诚了所有的罪责!”苏宸道。

苏宸又说道:“不过,倒不是臣为他们推卸责任,这次观风山领头的是一个女匪首,好生厉害。她手下的那些人,也莫名其妙地比以前的强人要厉害得多,加上他们人数占据优势,林秀这十几个人根本就无法和他们抗衡,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将所有税银搬走!”

“女匪首?!”武则天惊讶地说道。

转而又轻笑一声:“也是,有的朕这么个女皇帝,有个女匪首也不是什么大事。”

“爱卿继续。”

原本她还不太关心这件事情的,这样一个女匪首的出现,倒是让她的兴趣提了起来。

“因为未曾听说过!所以,当那个女匪首单独拦车的时候,林秀一行人都没有任何的戒备,直到早已埋伏好的强人从四面八方蜂拥而出,林秀才恍然大悟。只是那时候已经迟了,林秀也曾试图抵抗,林秀还是有几分拳脚的,在那个女匪首面前,竟是不堪一击!”苏宸继续说。

“哦,这女匪首还有这般本事?”

“从监察院和御史台所得出的情报都是这样,故这或许都是真的。”苏宸回答道。

“官府不仁,方使得良民落草为寇,这女匪首真有几分本事,如若愿意为国出力,朕倒愿意招安她。”

武则天感慨了一句,又向苏宸问道。

“不过,即使是税银被劫的事情,应该也不值得爱卿亲自来向朕禀报吧。”

苏宸瞥了她一眼,道:“陛下圣明!这伙人与蛇灵有联系!臣不敢擅动,故来请陛下旨意。”

武则天眯了眯眼,说道:“这蛇终于肯露头了,爱卿,既然打蛇自然就要打七寸!”

“臣明白。”苏宸拱手听命。

就算力量再弱小,她也要狠狠扼杀,她统治的江山,绝不能任何人私藏反心!

武则天用非常温柔的目光盯着苏宸,“爱卿,你替朕冲锋陷阵、遮风挡雨,朕很欣慰啊。”

苏宸嘴角略微抽搐,苦涩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陛下折煞臣了。”

“呵呵…”短促的笑声,武则天恢复情绪,冷声开口:“朕把一切都交给你,务必清剿所有反贼,揪出幕后主使,朕倒要看看那只不自量力的蛇长什么样子。”

清了清嗓子,武则天补充道:“只要有嫌疑,格杀勿论!”

声音威严近乎没有感情,苏宸甚至能感觉到真切且浓郁的杀机压迫。

这才是她的本性!

无非再一次举起屠刀而已。

就算天下弥漫着血腥味,天空下起了血雾,她也誓要将反贼杀个干净!

苏宸略默,点头道:“陛下,请下旨梁山县缴匪。”

“准!”

武则天不假思索便答应下来。

即使不涉及蛇灵,她也要这么做。

官府就是官府,他们强人再怎么强,也不过是贼人。从来只有官府追捕贼人的,何曾见过贼人来抢官府的物什!若是不剿灭他们,他们就会觉得官府软弱可欺,日后只有愈发的凶悍!而且,这事情如果传出去,官府的名誉,朝廷的威望,都要大受打击。

…………

管泛很想推开这几个押送的士兵就跑。这几个人虽然是千骑里的人,身手比一般的士兵要强不少,但管泛还是有自信,凭着自己多次在生死一线之间逃跑的经历,逃脱这几个人的追击,还不是很难的事情。

但这个念头,还没有燃起,就被管泛熄灭。

他知道,自己固然可以逃走,但自己的家人却无法逃走,也无法逃走。自己不逃倒还罢了,一旦逃走,势必要连累他们。

而且自己就算跑了也会被那个男人抓回来。

正思忖间,几个人走进了大牢。甫一进门,一股令人嫌恶的怪气味顿时从里面喷薄而出,管泛的鼻子被这股气味冲击一下,顿时难受得打了一个喷嚏。

好在,往里面走了几步,渐渐习惯了这种气味之后,管泛的感觉反倒没有那么难受了,不过里面犯人们狼嚎一般的嘶喊,还是让他十分的蛋疼。

作为县尉,管泛以前也曾经来过几次大牢。但他没有想到,这个叫监察院的地方怎么会还关着这么多人。而且,这里面的人,都十分的有精神。一般的犯人,刚进来的时候,不管是冤枉还是罪有应得,都喜欢嘶喊一下。

而监察院大牢里的这些囚犯则不然,他们的精力好像怎么也耗不完一般,见到有人开门,总要开始喊,明明知道这是没有丝毫作用的,他们还是乐此不疲。管泛十分怀疑他们并不是真心要喊,而是已经彻底疯了,习惯了乱喊。

从集体大牢中间的路上穿过之后,几个人便来到了里面的重罪囚犯的关押之所。外面的都是大牢房,每一间里关着七八乃至十几二十人,而这里面,每间囚房里最多关押三个人。其中大多数囚房里,只是关押了一个人。

相比外面的热闹,这里面就显得太过冷清了。和外面那些爱喊爱闹的家伙比起来,里面这些真正的狠人显得异常的平静,即使看见有人从身边路过,他们大多也只是抬起头随意乜一眼,有的干脆就懒得抬头。

管泛被带到一处敞开着门的牢房前面停了下来。那领头的士兵转向管泛,道:“管县尉,你自己进去吧。记住,不可出声,知道吗?”

管泛暗骂了一声:“老子坐牢,你还管得着老子出声不出声吗?”转念一想,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时候违逆了他们,难免要吃苦头,为了以后能有好日子过,还是暂且忍下这口鸟气为佳。

管泛也没有搭理那士兵,径直走了进去。而那几名士兵也立即转身而去,并没有多停留一刻。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他们竟然忘记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锁门。从来没有一个牢房,是不锁门的,甚至连虚掩一下都没有。

走进牢房之后,管泛眼前一亮。原来,这牢房居然十分的整洁,浑然不像一路上看见的那些牢房那样湿漉漉、脏兮兮的。牢房的正中,摆着一张矮几,矮几之上点着一盏油灯,旁边还放着一壶酒,一个杯子,以及一盘花生米。

管泛走过去,在那矮几前面的蒲团之上,跪坐下来,却发现自己的侧边墙壁之上,有一个颇为不小的洞。

他不由好奇,顺着这个洞往里面一看。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口大锅,下面烧着熊熊的烈火,将锅里面的水烧得早已沸腾,发出一阵“嘟嘟”的响声。

那墙角之上,摆着各种刑具,看起来触目惊心。那牢房的正前方,有几步台阶,台阶之上摆着一张高高的案子,上置惊堂木。

“原来这是一个审讯室!”管泛看了一阵,得出了结论。而且,从那煮得滚烫的水来看,今晚似乎还有一场审讯要进行。否则的话,这火就白烧了。

直到此时,管泛才算是明白过来了,自己是被弄来旁听审讯的,并不是当囚犯。霎时间,管泛只感觉一颗心头大石放了下来,浑身都是舒服无比。然后,他又有些恼怒:“他娘的,旁听就旁听呗,你们偏偏不给我说清楚,这是存心要和老子过不去,耍着老子玩吗?”

管泛有些郁闷地斟了一杯酒,往嘴里一送。一种曼妙的感觉,从他的肺腑,蔓延开来,不多时,便将他整个身体都覆盖住,让他只感觉四肢百骸无一处不舒服,整个人就像飘飘然翱翔于天际一般。

好,好酒啊!

管泛并不是一个十分好酒的人,最近一段时间更是一直忙于着,也没怎么喝酒。他敢说,这绝对是他喝过最好的酒。旋即,管泛又夹了一枚花生米塞入口中慢慢咀嚼,只感觉人生妙事,莫过于此了。

忽然,隔壁的审讯室里传来一阵脚步声。管泛转过头,顺着那个洞往里面一看,便看见一个身着深黑色官服的男子施施然走了进来。这男子不是别人,恰是苏宸。苏宸的身后,几个监察院待卫紧紧跟随,鱼贯而入。

缓缓地迈步在那案子前面坐下,苏宸轻声吩咐:“带人犯。”

过不多时,一个身材略胖的男子,手戴手铐,脚戴脚铐,带着“哗哗”的声音,被押了进来。

这男子满脸的惶恐,见到高高在上的苏宸,颇为惊惶,跪下来磕头不已。

苏宸冷笑一声:“你到底所犯何罪,从实招来!”

男子惶恐地应道:“小人李铁牛,因家中贫困——”

“没问你那些废话,你只说你所犯的罪行便是!”

“小人——小人受人蛊惑,落草为寇,为祸乡里。”说到这里,他忽然提高声调,嚎啕大哭起来:“明公开恩饶命哪,小人只是一时糊涂,并没有多作恶事啊!”

苏宸冷笑一声:“开恩自然是可以的,就看你是否能如实回答问题了!”

那李铁牛一听似乎有门,大喜,连忙说道:“明公单请发问,小人知无不言!”

“据本官所知,这次抢劫朝廷税银,也有你的一份——你不必害怕,本官自又分断!本官只想问你,这劫取税银之前,你们山寨之上,可有什么说法没有?”苏宸软硬兼施。

李铁牛道:“当时的确是有一些说法。我们下山之时,寨主曾经告诉我们,我们只需下去在路口搬银子便是,官兵不会抵抗的。后来事实也恰是如此,官兵已经被寨主他们打得没有抵抗之力了,我们毫不费力就将全部的银子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