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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晨醒时间的摊位最是珍贵,往往有走卒小贩在拂晓时早早披星戴月,抢占一个有利位置,以便早市时能招揽更多生意。

街道上往来人群络绎不绝,几家早点铺子炊烟袅袅,白气蒸腾,支几张桌子和长板凳,客人们点碗豆浆和包子、大饼或油条,吃的甚是美味。

青衣少年巡逛在早市街道上,路旁有一卖梨的老翁招呼道:“客下尝尝小老儿的梨,都是自家地里栽种的,个大多汁,爽甜可口,物美价廉,童叟无欺。”

张陵蹲下身挑一个大胖梨,咯吱一下满口咬水,晶莹流淌,回甘清甜的果梨味在嘴里荡漾,解渴又解腻。

赞叹一句:果然是好梨!

对方自得的笑道:“客下看着面生,不是本地人吧,顺江郡的梨可是盛名在外,为此地特产!若觉得好吃,便送你几个给亲朋长辈尝尝,我儿子家就住在那儿,想买梨可随时来寻之。”

老翁指向某一地,其见青衣少年仪表不凡,清贵之气摇摇,抬手拿起几个梨装入袋中准备赠送,想着搞不好哪天就有大买卖上门。

张陵摆摆手,道:“老人家,你这梨又脆又甜,肉多汁盛,如此好梨怎能白吃?却也数数这些梨拢共多少钱,今次包圆回家给长辈们尝尝鲜。”

老翁闻言,褶皱的脸庞如雏菊乐开了花,道一声“好嘞!”,利索的拿出麻袋准备装梨子。

适时间,街道不远处出现一位放牛青年,约莫二十五六,他骨瘦嶙峋,单薄衣衫洗的发白,露出的破洞打上补丁,寒酸气十足,眉眼却有几分清秀。

“二郎回来啦!”

“二郎,尝尝我家新鲜出炉的卤煮!”

“二郎,带些青菜回去吧!”

街道邻里,商贩走卒俱是对这位放牛青年客气亲近,自发由衷的热情。

“客下稍后。”

卖梨的老翁道一声歉意,另用一个小袋子装上几个又大又圆的梨,送往那放牛青年处。

“二郎,说好今天要尝我家的梨嘞,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

不一会,老翁空手而归,似乎免费送出去的东西不仅不心疼,还很欢喜。

张陵抬眼看向那位放牛郎,开口询问老翁:为何这街道往来人群,无论走卒或是小贩都对其很是热情。

老翁摇摇头,叹息道:“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不提还好,一说就教人寒心呐!”

哦!

有故事听?

张陵顿时来的兴致,索性盘腿坐在地上:“不知可否讲讲?”

“这事啊,小老儿我还得从顾府说起!”

顾府?

不正是昨夜路过聚宝狮时看见的朱门大户么?

青衣少年思量一二,看来今次这梨买的很值。

讲故事什么的,他最是爱听。

卖梨老翁一边用麻袋装梨,一边娓娓道来。

“若说顺江郡哪家大户最是仗义疏财,行善广施,当属顾府!”

“几代人从商,诚信可靠,信誉满满,主家待人,无论是谁,再是贫穷,也会和蔼可亲,接济几两银子,这顺江郡两百年下来,哪家哪户没被接济救助过?

五十年前,顺江郡下辖九城,有三城因地龙翻身,死伤无数,顾家散尽家财,全力倾助灾民,家主和夫人更是亲力亲为,布善于人。

也不知是不是这次操劳过度,竟然落下病根,一直以来膝下无子。

这顾府的老爷和夫人一直膝下无子,眼见着年纪愈来愈大,身子骨逐渐不再硬朗,便从旁亲认了一位干儿子,改名顾大郎,准备将主家一脉继续传承下去,可没想到过了七八年后又老来得子,诞下一男婴,正是客下方才看见的二郎!”

“虽说主家有了二郎,却也对大郎疼爱有加,从未偏心分毫,当时在外人看来两兄弟互敬互持,孝悌有加。”

青衣少年静静地坐在旁边聆听,顿时了解很多。

方才那位放牛青年名叫顾二郎?

还是曾经顾家主系一脉的嫡子?

张陵不禁发问道:“既是如此,何以落魄潦倒?”

卖梨老翁东张西望,勾着头,压低声音道:“十年前,顾家发生了场异变,顾大郎全权接手顾府家业,那二郎则被哥哥嫂嫂安排去牛棚放牛!”

张陵了然,旋即又道:“莫不是因为这一点,这四下街坊邻居才心生怜惜,出手接济顾二郎?”

“客下有所不知,这二郎秉承主家品性,乐善好施,广布接济,幼年时便随着父亲四处体察民间疾苦。

他勤俭克己,甚至将年岁的压枕钱留着发给城内年长无子嗣者,十三四岁时掌领顾家半数基业,多安排活计给穷苦人家,每日饱餐两顿,月钱丰厚,年底亦有分红,整个顺江郡的百姓谁不喜欢顾家二郎?

就连小老儿我,当年差点因无钱治病,一命呜呼,却也被二郎接济,请来郎中救治,这才苟活现今。

可叹那顾大郎不念旧情,老爷和夫人死后,便设局坑来顾府基业,其人见利忘义,见钱眼开,自他执掌全局后,为顾家做工者多被以各种名义克扣月钱,延长工时,供饭馊米,起早摸黑,非打即骂……”

青衣少年将手中的梨吃完,对顾家“大郎”和“二郎”有了清晰认识。

闻言苦工如此之惨,不免道一句:“岂不是说起的比鸡早、干的比牛多、吃的比猪差、睡的比狗晚、日子过的比老鼠还苦?”

卖梨老翁闻言,苦笑道:“客下总结的精辟,确是如此嘞!”

张陵又问道:“那顾二郎品性纯良,从善如歌,实则为顾家唯一嫡系血脉,为何能被见利忘义的顾大郎做局踢出?偌大个顾家族中难道没有长者向着顾二郎?”

“客下真真说到点子上,十年前顾家宗族长辈皆反对让顾大郎继任家主,言称主家一脉对其恩重如山,怎能做见利忘义的白眼狼?”

“本以为有宗族长辈的反对,顾府家主之位会让二郎来坐,谁料……哎!”

卖梨老翁说到此处,似乎有所顾虑,难以继续说下去。

张陵低着头,道一句:“老人家悄声告诉小子便可,且放心,无人知晓!”

老翁沉吟片刻,紧张的四处张望,猛地贴在青衣少年耳畔道:“这顾大郎是李天师的记名弟子!莫说顾府,便是整个顺江郡都要听从李天师的法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