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不能说的秘密
“对我也还需要保留吗？”凤姐望着宝玉笑问。
“准确地说也不叫保留，是因为我只是请人做事，但人家到底在哪儿做事，确实没有告诉我。”
宝玉如是般回道，还摸着自己的胸口以示坦诚。
“好吧。”凤姐只能妥协下来，继而又问道，“请人花了多少钱？”
“无价。”宝玉回答两个字。反正在他看来，的确堪称无价。
“无价？”凤姐讶然道，“那是多少钱？”
“就是说不清楚是多少钱，或者说不能用钱来计算。”宝玉回道，“但又不是我们看得见的那种金银珠宝，只是对人家而言，比金银珠宝还值钱。”
“你越说我越糊涂了。”凤姐一头雾水。
“那二嫂子就不要追问，等着好好挣钱就是，只当是我不能说的秘密。”
“挣钱该不会违法吧？”凤姐端详着，又担忧地问了一句。
“保证不违法。”宝玉信誓旦旦地道，进而又补充，“即便违法，也要想办法让它变成不违法，这个二嫂子请相信我。”
“好，那我只管等着挣钱了。”
“嗯，二嫂子代我去见见老太太吧，这时候她肯定也有许多话想说。”
“我正想着去呢，那你先忙，等着你带我飞。”凤姐这才语笑嫣然地去了。
这时候不仅贾母，想必太太、姑娘姐妹们心中肯定一样有许多疑问。
这不，凤姐前脚刚一走，王夫人后脚便派人来传话，让他马上过去。
他刚出怡红院没多大会儿，黛玉又找他来了。两人刚好错过。
黛玉只好与几个丫头说会子话，因为宝玉不在，倒也没说几句。
袭人送黛玉离去时说道：“待宝二爷回来，我让他过去找林姑娘。”
黛玉摇头：“不用，个个找他，他也应付不过来，让他回来好生歇着吧。”
说完，转身去了。
过一盏茶工夫，宝钗沐浴完又来。
这一来二去的，果然一个个都对横空出世的神器感兴趣，想来寻根究底问个明白。
袭人劝道：“我看姑娘还是算了，问了也是白问，宝二爷是不会说的。刚才林姑娘过来，我也是这句话劝她。”
“你们也一无所知吗？”宝钗问。
“嗯，琏二奶奶来时，倒是碰到宝二爷在，可宝二爷什么都没说。”
“莫非他有什么苦衷？”宝钗又问。
“苦衷我看不像。”袭人摇了摇头，“感觉他有些为难怕是真的，能有什么苦衷？他心情看上去好着呢，姑娘不觉得吗？”
“确实。”宝钗赞同袭人的说法，“近来宝兄弟不仅心情好，而且精神头儿足，气色较比之前也好，满面红光如沐春风。”
“所以嘛，还是二爷怎么说我们怎么做好了，该问的自有老太太、太太、琏二奶奶她们，我们操心，他还不一定领情。”
袭人不禁想到上次担心宝玉夜出，偷偷告诉王夫人防备一事，然而结果呢？
宝玉虽然没有明着责怪她，可找她谈话时提到“家虽温馨，却会伤人”的观点。
说明宝玉至少不认可她的做法。
所以她这会子也劝宝钗不要多问，免得让宝玉觉得与她们不是一条心。
这一点黛玉似乎更合宝玉的心意。
宝钗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又道：“与你也不怕说实话，其实我来主要不是为了问他香皂肥皂到底如何研究制作，到底生产据点在哪儿等，而是想问他如何打开销路，这东西我感觉很有商机。”
袭人听出话里有话，忙问道：“莫非宝姑娘有什么好的建议？”
毕竟薛家说来也是生意世家。
虽然如今没落了，比不得从前，但门路还是有的，且在京城仍有多处生意。
“好的建议倒也谈不上。”宝钗道，“只想说如果宝兄弟需要我们帮忙，让他尽管开口便是，别觉得不好意思，怎么说我们家在京城生意上的人脉还是有一定优势。”
“好，待宝二爷回来，我一定传达宝姑娘的美意。”袭人感激地作了一揖。
“人多力量大嘛，生意本也需要合作。”
“嗯，宝姑娘言之有理，我也是这样认为，宝二爷总不能事事亲为。”
“说的就是这个理儿。”宝钗笑道。表明自己的心意后，她便回去了。
而宝玉回来已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儿。
袭人翘首以盼，见他回来，忙着急地上去问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母为儿担忧嘛。”宝玉看似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
“太太没说什么吧？”袭人又问。
“说是说了一大通，不过都被我一一驳回。”宝玉带着几分得意之色。
“太太没有生气？”袭人听得却是诧异。
“多少是有一点的。”宝玉笑了笑，“但她有更好的办法吗？两府可有更值得信赖的家人吗？我做的是正经、有意义、壮大家族的事，除非她有更好的办法挽救贾府。”
“挽救贾府？你确定能行？”袭人问。
“至少我在努力，没有肆意挥霍祖宗先辈打下来的基业，而是不断摸索开创新的领域。到底能不能行，只有天知道。”
对此，袭人心悦诚服地点了点头。
心想，比起贾珍、贾琏、贾蓉他们，宝玉的所作所为的确强过太多。
这样，袭人也不再多问了，才将宝钗主动帮忙求合作的想法告知。
宝玉听了微微一滞，确实没想过与薛家合作，薛家在他心中已是强弩之末了。
不过，既然宝钗主动提出来，无论人家出于好心帮他，还是为了薛家的利益，宝玉似乎都不好意思拒绝。
只是合作的方式有待商榷。
故而，听完袭人所言，说道：“我正愁找不到替我销售的团队呢，总不能让我们府里的人出去卖香皂那些东西，既然宝姐姐有心帮助，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袭人点头道是，说道：“那回头你与宝姑娘好好规划规划，有钱大家一起挣嘛，反正请谁卖也是请，肥水不流外人田。”
“嗯，知道了，我肯定不会吃独食。”
“还有，你去了老太太那会儿，林姑娘也来过呢。”袭人这才提及黛玉。
“林妹妹说什么了？”宝玉忙问。
“说香皂不错，只是太香了一点，她更喜欢淡淡的味道。”
“其实香皂的味道可以任意调，这个以后再说，她还说了什么？”
“还说让你回来好生歇着，最近府里的事儿多，你每天又那么忙。”
“忙是忙了一些，可我精神可曾萎靡不振？”宝玉晃动着自己身子。
“确实，你精神头儿越来越足，这一点大家都认同。”袭人回道。
“所以，让你们别担心我嘛，我去看看林妹妹哈。”说着宝玉便冲出去了。
也不管袭人在后头追着喊他：“林姑娘说不用特意过去呢。”
见宝玉头也不回，气得袭人一个劲儿地摇头叹息：“哎，看看，心里就只有一个林姑娘，宝姑娘诚心一片，那么好的建议，这时候不是应该去谈合作吗？”
晴雯恰好路过，笑道：“那是你不懂二爷，还是少为二爷操心吧？”
“你懂，那你说说，二爷香皂肥皂是从哪里来的？”袭人平常不喜欢与人分辨，听晴雯这样说她，忍不住问道。
“我是不知道，所以才不问呀。我可不像你，整天操心这操心那。”
袭人又不以为然道：“二爷身边总得需要一个算计的人，若个个像你，只求二爷高兴，便什么都不操心，那也不成吧？”
“我不是说不该为二爷操心，而是要操心到点子上。”晴雯辩白道，“别说我们跟着二爷的人，你看宝姑娘、林姑娘，哪个不为二爷操心？关键是二爷喜欢吗？希望为他操心吗？否则只会怪我们多管闲事呢。”
短短两句话又说到袭人心坎儿里去了。
关心原来真会变成多管闲事。
袭人可真心领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