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对症下药
凤姐去了黛玉那里。
黛玉早已经起了床，只是感觉情绪有些低落，懒得精心打扮。
忽见凤姐在紫鹃的引领下不约而至，黛玉忙起身笑脸相迎。
“二嫂子这会儿怎么来了？”
“你是个聪明人，难道猜不出来？”凤姐笑意盈盈地反问。
“是因为我没有去怡红院吗？”
“看，聪明人就是聪明人。姑娘姐妹们都去了，你为什么不去呢？”
“宝玉上回放货时不就已经说过，不用我们过去帮忙吗？”黛玉道。
“哟，你什么时候那么听宝玉的话？”凤姐以调笑的口吻笑道。
黛玉不作声。
她当然知道凤姐不请自来，肯定不是因为她早上没去怡红院那么简单。
听凤姐刚才那一问，分明话里有话。
见黛玉沉吟不语，凤姐痛快地道：“你与宝兄弟到底想冷战到什么时候？”
看，凤姐来果然带有目的。
黛玉道：“二嫂子来，不会也是充当说客吧？让你们为我操心了。”
凤姐本来就不是磨磨唧唧的那种人，敞开地说道：“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我就是来充当说客，以安抚妹妹的心。”
“那二嫂子想好没有，到底该如何安抚我这颗已然受伤的心？”
“受伤？”凤姐敏锐地抓住话头，“妹妹的心被伤过，要不要紧？”
“受伤了当然会痛。”黛玉如是般回答。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抚你，想必姨妈、紫鹃她们都已经劝过妹妹的。”凤姐说道，“可妹妹到底听进去多少，想必也只有妹妹自己知道。”
“二嫂子还是直言吧，不必转弯抹角。”
“好，我最讨厌墨迹的人与事。”凤姐笑道，“关于妹妹与宝玉的姻缘，妹妹到底决定好了没？过是有什么想法？”
“……”黛玉默不作声。
“你让我不必转弯抹角，我听了；可妹妹你呢？为什么不说话？”
“宝玉自己为什么不来？”黛玉问。
“你不是一直生气不想见他吗？眼不见为净，他索性不来了。”
“他这是在赌气，故意冷战。”
“那妹妹说怎么办？”凤姐道，“你又不愿意见他。要我说，你若实在觉得憋屈想不开，可以选择拒绝。无论接受还是拒绝，总得给宝玉一个明确的答复。”
“让他自己来。”黛玉带着几分小情绪说道，“与二嫂子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好，这话我一定带到，不知妹妹还有什么话需要嘱咐？”
“没了。”黛玉微微摇头。
“不过，我有两句话想与妹妹说，不知妹妹是否愿意倾听？”
“我当然愿意听二嫂子说话。”
“好。”凤姐欣慰地笑了。
……
见完黛玉，凤姐又急忙去往宝钗那里。
本来她觉得宝钗的思想工作，相对于黛玉而言要简单得多。
毕竟宝钗不像黛玉喜欢耍小性子，加上薛姨妈又给出了承诺。
宝钗还有什么可说的？
但凤姐还是来了，既是出于对宝钗的尊重，又是想当面听听宝钗的看法。
宝钗的城府原本比别个要深得多，其内心真实的想法不一定对人言。
……
贾母虽然没有出去，但打听到外头如此热闹，内心还是非常激动。
激动之余，当然也有担忧。
此时此刻，她还不清楚朝廷的态度，对宝玉的容忍会不会继续。
所以觉得有必要派人去问贵妃娘娘。
原本她对本府所有大小事务都不想插手过问，毕竟年纪摆在那儿。
然而，只要与宝玉相关，贾母还是忍不住想管，从未听之任之。
尽管如今的宝玉已经判若两人，再也不是从前整天只厮混女儿堆里的那个宝玉了。
而且宝玉行事往往出人意表，最后又都证明是合理的是对的，根本不用人操心。
但贾母依然时时刻刻提防着，默默支持宝玉的同时，还在大方向上牢牢掌舵。
……
而王夫人这时候正在诵经念佛。
对宝玉的管束原本就已经越来越小了。
与贾母相比，她对宝玉的管束，才算得几近于听之任之了。
眼下她只想办一件事，让宝玉与两位姑娘的亲事先定下来。
当然前提是，两位姑娘深爱宝玉，且将来能够和睦相处。
得知唯独宝钗与黛玉没去怡红院，显然这是还没有与宝玉缓和的迹象，王夫人心下难免又增添两分着急。
于是放下手中的经书，找薛姨妈去了。
毋庸置疑，在定亲这件事上，薛姨妈还是有着很大的决策权。
至少薛姨妈能够主导亲生女儿宝钗。
至于黛玉，恐怕要请老太太出面了，否则谁能说服黛玉呢？
反正她这个二舅妈很有自知之明，没有信心说服此刻的黛玉。
……
精武飞龙的弟子依然在忙碌着。
十倍于上次的发货量，的确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够完成的。
因为宝玉没有出府，所以柳湘莲人虽然到了，却没机会进来。
外头的工作交给贾芸与焙茗负责。
而宝玉正在书房里闭目养神，仿佛外面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小红奉来一杯茶。
“姑娘姐妹们都回去了吗？”宝玉问。
“只有平儿姑娘，还在等琏二奶奶，其他人都回去了，反正也不需要她们帮忙，坐在这里纯浪费时间。”小红回答说。
“这阵子芸哥儿没有来骚扰你吧？”
“没有。”小红感激地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
“多谢二爷！”小红由衷地道，“我知道这是因为二爷找过他谈话，不然他怎么会如此轻易便放手了。”
“你觉得好就成。”宝玉喃喃地道。
“我当然觉得好呀，一心一意留在二爷身边，尽心服侍二爷。”
“你去潇湘馆看看，怎么二嫂子还没回来。”宝玉吩咐道，“不过，被人问及，就说我要找二嫂子回来。”
“明白。”小红点了点头，便转身去了。
一会儿麝月进来禀道：“二爷，史大姑娘刚到，这会子去了老太太那里。”
“好，我知道了。”
原来是史贾家之忠靖侯史鼎又迁委了外省大员，不日要带家眷去上任。
贾母因舍不得湘云，且知道湘云的小心思，就希望贾府人将她接来贾府住。
所以贾母留下湘云，不随她叔叔上任去，把湘云接到贾府居住。
湘云不知有多开心。
在贾府她放松许多，可谓倍感轻松，只要让她回到史家，她心里就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很多时候都想逃。
湘云不止一次这样想过，但凡是个男儿身，她一定会出去干一番大事业。
得知最近宝玉又是生意红火，又是创办报社、杂志社，哪一项工作要想做好，都得付出十倍乃至百倍的努力。
湘云不知有多开心。尽管她尚未参与进来，可感觉早就是她的一部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