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心之所向
傍晚时分，詹光、单聘仁他们回来了。
第一时间向凤姐汇报。
该送出去的报纸、杂志，一份儿不差地按计划全部送出去了。
同时还额外拉来一些预订，意味着只要好看，下一期购买的人更多。
由于时间紧迫，他们只是收到读者朋友们零零散散的反馈。
当着他们的面儿，全是夸赞之词。
毕竟都给贾府面子。
况且两位总编辑虽然没用真名，但外头的人都知道是大观园里的姑娘，无疑又大大提升了读者朋友的兴趣。
所以詹光、单聘仁他们也心知肚明，这些夸赞都不过是表面功夫敷衍之词，不能反映出读者朋友们的真实态度。
要知道，他们送出报纸与杂志时，夸赞的人都还没有认真读呢。
简言之，他们听来的反馈不真实，零零散散的可以忽略不计。
本来收集反馈也不是他们的任务。
负责收集反馈的有专门班子负责。
宝玉虽然暂时并没有细分出来，但职责已经定好了，那是市场部的任务。
而詹光、单聘仁他们完成的是销售部的任务，职责划分不一样。
反馈确实也没有那么迅速。
怎么也得等人家将报纸、杂志看完，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评价。
对于詹光、单聘仁他们，出色地完成了原本计划中的销售任务便是成功。
凤姐非常满意。
毕竟没有偏离宝玉预测的方向，过程中也没有突发意外或出什么岔子。
可以说全部都在宝玉的控制与计划中。
其时，李贵也在旁听。
作为总经理总指挥，他是仅次于宝玉的第二号人物。
得知一切进展顺利，他也就放心了。
至于读者朋友们爱不爱看，那不是他的事儿，要看蘅芜君、潇湘妃子两位总编辑的才华，以及她俩所带领的一帮人。
对，宝钗对外用“蘅芜君”这个笔名，而黛玉用“潇湘妃子”这个笔名。
这是宝玉与她们商量好决定下来的。
反正园里的姑娘姐妹们都没有用自己的真名，全都取了属于自己的笔名。
有的还不止一个。
比如宝钗署名总编辑的时，用的是“蘅芜君”这个笔名，但她也负责写诗写文，用的又是“山中高士”这个笔名。
而黛玉同样如此。
对外署名杂志总编辑时，她用的是“潇湘妃子”这个笔名，但也负责写诗写文，用的又是“世外仙姝”这个笔名。
因为两个人还共同负责创作小说《鹿鼎记》，又共用一个笔名：飞雪连天。
像湘云、迎春、探春、惜春都有自己的笔名，包括不经常露面的妙玉，与几乎不参与创作的凤姐也都有各自的笔名。
有的笔名是她们自己取的，有的笔名则是宝玉帮她们取的。
詹光、单聘仁、卜固修他们，对姑娘们的文采赞不绝口，看到她们的作品后，更是由衷地佩服，自叹不如。
他们相信，肯定有人爱看。
让他们唯一感到遗憾的是，卖报卖杂志似乎也挣不到多少钱。
还不如直接卖园里姑娘的诗词挣得多。
他们可是尝过甜头的。
这一点，他们不像李贵那般了解，也不像凤姐那样无条件相信宝玉。
心想，即便报纸、杂志销量再大，哪怕再翻几倍，所挣得的利润也很有限啊。
但其实他们知道宝玉提出的那个“广告”的概念，只是目前没人投广告罢了。
没人投自然就看不到“广告”的威力。
他们难免就会质疑，只是憋在心里嘴上不说而已，准确地说是不敢与凤姐说。
然而此时此刻的凤姐，其实她的心也不在这件事儿，而是想着宝玉。
因为宝玉马上就要觐见贵妃娘娘了。
在府里绝大多数人知情人看来，宝玉此次进宫觐见贵妃只为姐弟情。
本来他们姐弟俩的关系就好。
贵妃乃长姐，宝玉为幼弟，贵妃当初念母亲年纪不小了才得此弟，是以独爱怜之。
且姐弟俩少时同侍贾母，刻未相离。
加上宝玉未入学之先，在三四岁时，已得贵妃口传教授了几本书，认识了数千字在腹中，他俩虽为姐弟，却有如母子一般。
自贵妃入宫后，还时时带信回来：“千万好生抚养，不严不能成器，过严又恐生不虞，且致祖母之忧。”
贵妃对宝玉的眷念之心可谓刻刻不忘。
此情府里上下皆知。
只是身为贵妃娘娘，常年深居宫中不得出，与宝玉见上一面何其之难。
省亲一次的成本又高得离谱。
贵妃自己也不愿意，一怕奢侈浪费，二怕被人评头论足。
还是让宝玉偷偷进宫相对容易得多。
故而在他人眼里，不过是共叙姐弟情。
可在知情人凤姐看来，宝玉此番进宫有着非同凡响的意义。
用宝玉的话说，或许将决定着贾府将来的命运走向也不为奇。
当然，宝玉到底要与贵妃说些什么，凤姐并不知情。
她只知道宝玉一定会聊起“老太妃”。
但仅凭这一件事儿，就已经足够令凤姐担忧了。
担心宝玉的还有贾母、宝钗、黛玉，她们都知道“老太妃”的事。
此时她们也都在为宝玉默默祈祷。
只是觐见的时间定在晚上，都还不知道宝玉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王夫人虽然也惦记宝玉，但与贾母、凤姐她们的着力点不一样。
王夫人并不知道老太太将薨逝一节。
这事儿凤姐没有告诉王夫人，只是私下与老太太说了。
毕竟这只是宝玉的预测，少一个人知道自然少一分风险。
万一预测不准偏离了方向呢？
知道老太妃不久的将来要薨逝一节的还有袭人，此刻她正在赶回来的路上，送母亲入土后，她一刻也不敢停留耽误。
本来奴才就是奴才的命，是没有人身自由的，可以当作物品卖出去。
意味着袭人没有权利回家，更别说一待就是好几天且时刻有人陪伴。
袭人心知肚明，她是已经享受了“姨娘”的待遇，不然母亲病逝让她怎么办？
袭人不知道宝玉这会儿进宫了，也不知道王夫人去了怡红院发威竟要撵人。
确实，如果袭人在，王夫人或许就不会发脾气了，甚至都不用去怡红院。
袭人回来时已经很晚了。
发现怡红院里灯火通明，没有一个人就寝，一问原来是宝玉进宫去。
袭人担心归担心，但她当机立断地决定道：“那你们在这里干坐有什么用？还不知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呢，安排四个人轮流值守就是了，其他人正常去睡吧。”
这样，四个人轮流值守的任务落在袭人自己，还有晴雯、麝月、小红头上。
一来，她们四个出于自愿。
二来，其他人也推她们四个，谁让她们的身份如今不一般呢？
别看怡红院看似和睦，可背地里仍有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的一面。
不过她们知道，这是她们该承受的。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嘛。
四个人轮流值守到次日天色大亮，也不见宝玉回来。
贾母、王夫人与凤姐那边也一样，都安排有人轮流值守。
见宝玉迟迟未归，不禁有些着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