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不打不长记性
一会儿薛姨妈回来，宝钗将实情告知。
薛姨妈免不得又将薛蟠痛骂一顿，心疼香菱，搂着香菱哭了起来。
虽然眼泪或许并非全为香菱而流，但能感受到薛姨妈确实被香菱的行为所感动。
宝钗说道：“既然妈妈回来了，就让香菱随我回蘅芜苑去调养吧。”
薛姨妈不假思索地点头答应：“好，免得你哥哥回来看见她又生气。”
“妈妈，这个时候你担心的重点还是哥哥生气。”宝钗竟也有些无语了。
“好了，姑娘，我随你回去便是了。”香菱忙说道，随即站起身来。
宝玉劝道：“姨妈这阵子忙坏了，偏偏又遇到这等不让人省心的事儿，姨妈好生歇着，我已经派人去找薛大哥了。”
“多谢！”薛姨妈抹了一把眼泪。
宝钗搀扶着香菱，突然发现与她妈妈不知道说什么：“妈妈，那我们回了。”
“看见你哥哥再劝他几句。”
“妈妈，我都已经不想白费口舌了。”宝钗口由心发地道。
“怎么说他也是你亲哥哥呀！”
“要不是我亲哥哥，我这辈子也不会搭理他，绝不与他多说一句话。”
宝钗扶着香菱去了。
任谁都看得出来，宝钗这时候有些小情绪，一方面肯定为她不争气的哥哥，实在让她气愤；另一方面想必多少也为她妈妈过于仁慈，对她哥哥总是一忍再忍。
宝玉临走时又抚慰道：“姨妈放心，我会想办法劝薛大哥的。”
香菱走路一瘸一拐的，每走一步，感觉都需咬牙才能挺过去。
宝钗摇头，无奈地对宝玉说道：“你也看到了，我妈就是这样。”
“要不说世上只有妈妈好呢，哪个妈妈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宝玉笑道。
“可万事总得有个度吧？”宝钗抱怨道。
“难道让姨妈将你哥打一顿？”
“我妈是万万不会，还是恳请你代为教训比较靠谱。”宝钗认真地说道。
“我倒是乐意。”宝玉笑了笑。
“那你看着办吧。”
“不是，我说姑娘这话什么意思？”香菱忙问道。
“我哥竟狠心打你，我让宝玉帮你打回去。”宝钗气愤地明言道。
“那可使不得。”香菱急得连连摆手。
“怎么使不得？又不是没打过。”宝钗气咻咻地道，“到这个时候你还为他，他这样打你，说明心中根本没有你。”
“我知道大哥心里没有我。”香菱声若蚊蝇地道。
“哎，你与我妈妈一样心软，指望不上你们能令他回心转意。”宝钗摇头叹气，“我总让你们不要惯着他万事总由他，你们总不听，看看，现在都动手打人了，我最见不得男人打女人。”
香菱低头不语。
宝玉附和道：“我也对打女人的男人恨之入骨，尤其是打自己爱过的女人。”
“那你不要手下留情。”宝钗道。
“我不手下留情会死人的。”宝玉笑道。
“你们到底要干嘛？”香菱着急地问。
“没你的事儿，你别管了。”宝钗气呼呼地道，她真是鼓着一肚子气。
“大哥马上就要成亲了，你们若真的打重了，万一也像我这样一瘸一拐的，那如何是好？”香菱又担忧地说道。
“给他一些教训怕什么？我巴不得打折他的腿。”宝钗气咻咻地道。
“姐姐放心，我自有分寸。”宝玉冲香菱鬼魅地一笑。
这让香菱更是忐忑不安。
不过她也知道，宝玉与宝钗想做什么不是她所能控制的。她对自己的定位，一直都是薛蟠买来的丫头。
宝钗将香菱送至蘅芜苑，安顿好之后才与宝玉一道去梨香院。
又对宝玉说道：“我可是认真的，狠狠地教训我哥一顿，太不像话。”
“说真的，我确实想揍他一顿。”
“那就不用客气。”
“姨妈与香菱姐姐会心疼的。”宝玉道。
“别管她们，长痛不如短痛，任凭我哥这样下去，她们哭的时候还多着呢。”
不得不说，宝钗还是十分清醒的。
傍晚时分，几个小厮终于将薛蟠连拉带拽强押至宝玉面前。
薛蟠嘴里一直骂骂咧咧，直到见了板着脸的宝玉才让他消停下来。
或许是因为心虚的缘故，薛蟠嬉皮笑脸地问道：“急着叫我来有事吗？”
“关门！”宝玉也不搭理，只是怒然吩咐小厮。
薛蟠浑身一紧，忙问：“关门做甚？”
“关门好商量事儿。”宝玉忽然笑了，慢悠悠地走到薛蟠跟前。
忽然抬手，“啪啪”抽了薛蟠两个响亮的耳光，一边脸颊一个。
看得几个小厮都傻眼了，感觉宝玉出手不轻，看着就很痛。
果然见薛蟠脸上起了血红的指印。
薛蟠都还没反应过来。
其实在宝玉喊“关门”的时候，他就不由得浑身一紧，可宝玉出手速度实在太快，他想躲都来不及，只觉两边脸颊火辣辣地痛。
“这两巴掌是为香菱打的。”宝玉沉着脸说道。
“我就知道这次你找我没好事儿。”薛蟠摸着自己脸，防范地说道。
“我也不想与你讲道理了，肥要我讲只说一句：打女人的男人该打。”
“好，这两巴掌我认了。”提及香菱，薛蟠自知有亏有愧。
“不过两巴掌远远不够。”
“那你想怎样？”薛蟠警惕地后退，然而门已经关了，又有几个小厮把守。
“我想揍你，你还能躲吗？”宝玉道。
“差不多得了，我打香菱也是迫不得已的，她非要多管闲事。”薛蟠辩道。
“我要揍你，你别给我找理由。”
“可我确实没钱花，你们一个个都串通好，不给我钱，让我有什么办法？”
“给我绑起来。”宝玉一挥手，懒得听。
“我们是兄弟，你还是我小舅子，不会真打我吧？我要告诉妈妈。”薛蟠嚷道。
几个小厮三下五除二便将薛蟠绑了。
“凳子，板子。”宝玉喝道。
小厮们自然不敢违抗，将薛蟠按在凳子上。
本来薛蟠手脚就被绑住了，哪里能够反抗？
宝玉也不多言，抄起大板，打了十下。
痛得薛蟠嗷嗷直叫，呜呜地哭。
“这是你偷东西需要承担的代价。”宝玉恨恨地道。
“可那是我家的事儿，与你何干？”薛蟠气咻咻地道。
“啪！”宝玉狠狠地一板子下去，“你偷东西，人人可打，与我有关不？”
“有有有……”薛蟠哭着求饶。
“啪！”宝玉又是重重的一板子，“其中有一件是你们家的传家宝，你可知道？”
“知道，知道……”
“那你偷哪儿去了？”
“我没有卖，只是当出去了，待我有钱时再赎回来。”薛蟠怕痛，快速说道。
“啪！”又是一板子，“你这个样子，还能什么时候有钱？”
“有话好好说，别打了行不行？我求求你了。待我成亲，不是跟着你干吗？你也答应了，到时候不就有钱了？”
“啪！啪！啪！”连续三板子。
“不打你，你都不长记性，今儿我得好好教训你一顿。”
“你又不是我老子，没资格打我。”
“啪！啪！啪！”
又是三板子下去。
“你再说，我有资格打你没？”
“有有有……”薛蟠立马儿改口。他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楚？已是痛得气弱声嘶。
“啪！”一板子下去问道，“这次你长记性了没？”
“长了，长了……”
“啪！”又是一板子下去问道，“以后还敢偷东西不？”
“不敢，不敢……”
“啪！”又一板子，“还敢打香菱不？”
“不敢不敢，你觉得香菱好，我送给你便是，放在你身边，总放心了吧？”
“啪！啪！啪！”又是连续三板子，“我是要你对她好，你特么明不明白？”
“明白，明白……别打了，求求你了。”
“啪！”再一板子，“你知道痛就好，我要你记住今天的感觉。”
“我记住了，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啪！”宝玉依然未停，“平常素日把姨妈的话当作耳边风，以后听不？”
“听呀，当然听。”
“啪！”宝玉每每打完才问，“那宝姐姐的话呢？她的话听是不听？”
“也听，也听……”
“啪！”宝玉觉得还不够，“我的话呢？”
“都听，都听……”
薛蟠声音都已经哽咽了。
几个小厮担心把薛蟠打坏了，其中一个弱弱地说道：“二爷，要不歇会儿吧？”
“不用你们提醒，打不死他。”宝玉恨恨地回道，“即便打死了，我也不怕。”
几个小厮不敢吱声。
薛蟠听了，心里哇凉哇凉，哭道：“我的妈，你还让不让人活呀？”
“我要不让你活，你早死了。”
“啪！”又是一板子，“对我来说，杀人轻而易举，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你厉害，不然也不会怕你。”薛蟠声嘶力竭地哭道。
“啪！”
“这一板子又是为何？”薛蟠哭问。
“你给我记住，待你成亲后，跟着我倘若敢偷懒，我必用这种方式伺候你。”
“我记住了，成亲后跟着你好好干，痛死我了，现在可以停手了吧？”
“啪！”宝玉仍是重重一板子，“这一下是为夏家姑娘打你的。”
“又关她什么事？”薛蟠有气无力地道。
“你偷东西去讨好她与她家，她可曾问过你的钱是从哪儿来的？”
薛蟠不知道该回答问过还是没问过，又怕吃板子。
恰好外头有人禀报：“宝姑娘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