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这次算是便宜了他
凤姐将贾母、王夫人安顿好后，好不容易坐下来歇会儿，只见鸳鸯走了过来。
“琏二奶奶！”鸳鸯轻轻地叫了一声。
凤姐是个玲珑剔透的人，一眼便看出鸳鸯心里有事，直截了当地问道：“什么事快说吧，我马上就要张罗晚饭呢，宝玉刚派人来说，晚上要陪老太太、太太吃饭。”
此时只有平儿与秋纹在凤姐身边。
鸳鸯不禁看了她们两个一眼。
凤姐眼尖，又说道：“她们两个也不是外人，不必忌讳，有话不妨直言。”
“好，是有关琏二爷的。”鸳鸯道这才说道，“其实在来的路上，我就已经纠结了好半天，到底该不该告诉琏二奶奶。”
“如果是有关他的，那你不说也罢，你纠结什么，我还不想听呢。”凤姐一摆手。
“是好话还是坏话？”平儿在旁问道。
“这……”鸳鸯犹豫了一下。
“哼！”凤姐见状，冷哼一声，“有关他的还有什么好话？不用说肯定是坏话。”
“琏二奶奶如今真的一点儿都不关心琏二爷了吗？”鸳鸯不禁弱弱地问了一句。
平儿在旁边微微点了点头。
凤姐则是冷冷地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要关心他，会跟着宝玉来这边？”
“那我还是不说算了。”鸳鸯道。
“别。”凤姐忽然又改口道，“既然来都已经来了，要是有关他的坏话，不妨说出来吧，让大伙儿笑一笑，图个乐子也好。”
如此一来，鸳鸯更是犹豫不决。
确实如她所说，在途中纠结了好久，也是看在凤姐与宝玉亲近，最后还是决定告诉凤姐算了，却没想到凤姐一点都不关心，仿佛不想听到任何有关贾琏的消息。
眼下凤姐又怂恿她说，其目的也只是让大伙儿笑一笑图个乐子。
那不等于将贾琏的糗事儿公之于众吗？
这事儿说出来肯定有损贾琏的面子毁坏他的形象，而且会加剧凤姐对贾琏的恨意。
所以，这会儿鸳鸯又不想说了。
可越是不想说，凤姐越是催促道：“快说呀，难道时至今日还顾及他的颜面不成？如今他又剩下多少颜面？早就没了。”
无奈，鸳鸯只好如实说了。
平儿听完，恨得咬牙切齿，心想，这个琏二爷也忒不争气，幸好跑了出来。
就连秋纹听了都不住地摇头叹息，怎么说也是堂堂的琏二爷，竟做出这种事儿。
然而，凤姐听完却笑了起来，压根不当回事儿似的说道：“真亏得你们还在意他做什么，如今他做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来，我都不觉得奇怪，也根本不在乎。”
“琏二爷这次确实过分了。”鸳鸯说道。
“他本来就是那样的货色，我早已经受够了。”凤姐笑道，“现在好了，他做什么都与我无关，一个人在那边也自由了。”
但随即，凤姐又认真地问道：“这事儿老太太她知道吗？”
“我想应该还不知道。”鸳鸯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老太太呢？”
“琏二奶奶，这事儿我也参与其中，只是后来才发现他骗我。”
“应该告诉老太太的，看看太太还敢对她那个不成器的孙子寄予任何希望吗？”
这时平儿不忍插了一句：“二奶奶，若告诉老太太，鸳鸯不是要受牵连吗？大不了以后鸳鸯再也别听二爷的话就是了，还是别告诉老太太吧，不然老太太又要发火。”
“我是希望老太太不要对那种人抱有任何希望，只当没有那个孙子，否则以后还会受骗上当的，不信你们等着瞧。”
凤姐说完，又看了鸳鸯一眼，摇了摇头道：“你也是，怎么还肯答应帮他？”
“二奶奶，我是看他可怜，又说那么好听，说什么给宝二爷、宝姑娘、林姑娘准备新婚贺礼，才答应帮他呢，可谁知……”
鸳鸯说完摇头叹气不想说下去了。
“以后可得长点记性，说起来你也是个聪明人，不知道他有多恨宝玉吗？即便他真心实意准备新婚贺礼，如今你也不能背着老太太去偷东西给他，因为我不在他身边，他根本无力偿还，这窟窿就填不上了。”
“多谢琏二奶奶提醒！”鸳鸯道。
其实，当时她何尝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更多地看在宝玉的面子上。
说完这事儿，鸳鸯便回去贾母身边。
哪怕都已经告诉了凤姐，她仍然纠结于这事儿说出来到底应不应该。
而凤姐的确像没事儿人一样，鸳鸯一走她就忙去了，倒是平儿摇头叹气。
但也仅限于摇头叹气，如今平儿也不像从前那样更多地同情贾琏了。
从前她还总觉得凤姐多少有些霸道，毕竟女人太强势了不见得好。
可现在她反而更多地同情凤姐，因为贾琏太不争气，只顾着自己逍遥快活，做事儿太伤人心，根本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与这种人生活在一起会心碎的。
一旦有机会就想逃离。
凤姐或许早有这样的想法，而她只是最近才有，一想到居然要把她给贾珍，她就觉得恶心，对贾琏已经彻底失望了。
凤姐张罗完晚饭，又回到贾母身边，心里一直在想要不要把那事儿说出来。
考虑到鸳鸯，最后还是忍住了。如果不是鸳鸯主动向她坦白，她也不会知道。
不过实在恨透了贾琏，的确恨不得将他的糗事儿向全世界宣布看他还有什么脸。
所以凤姐也在琢磨，有没有在不影响鸳鸯的前提下，把贾琏的糗事儿公开。
待得宝玉忙完，与贾母、王夫人叙过之后，凤姐还是忍不住偷偷地把这事儿告诉宝玉，并问他有什么办法治一治贾琏。
“算了，这事儿老太太若被得知，怎么都绕不开鸳鸯姐姐。”宝玉劝道，又再一次承诺，“若琏二哥依然执迷不悟，朝廷不收拾他，终有一天我也会给他雷霆一击。”
对，宝玉又一次提到“雷霆一击”。
凤姐听了，这才作罢，但仍然愤愤地说道：“那这次为了鸳鸯算是便宜了他。”
而此时的贾琏，正在与鲍二媳妇、多姑娘三个人一道缠绵呢。
虽然手头上钱又没了，不过已经为她们两个共花了二百两，答应陪他些时日。
反正也没人管了，贾母又不在家，而贾赦根本不管他的事儿。
只是没钱去外头浪了。
而贾珍也在想方设法搞钱，没钱的日子实在难过。不过他想办法搞钱不像宝玉通过正当手段获取，而是尽想歪主意。
最后竟想到将宁府的一些地卖了。
因为以他的能力实在想不到其它办法。
从前都没做过的事儿，又从来没有这个心思，怎么可能通过想就能做到。
挣钱的门路，只有真钻进去了，才如同捡钱那样简单，没钻进去比吃屎还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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