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何诗筠沉默片刻后，有些泄气的自嘲道。
“其实你是知道的，只是你有些害怕了。”
张谦云见状不禁笑了起来。
结合何诗筠的解释，以及何诗筠刚才带过来的那句话，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那就是让自己配合一下对方，联手将酒吧炒起来。
就和现在主播打擂台一样，用金钱的味道吸引足够多的视线。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下面可能已经有一些户外主播和散养博主了。
何诗筠本人其实也猜到了这个。
只是她不敢说，因为联合打榜这种事情水有点儿深。
主播打榜有公会承担，同时也是有背书的，“豪绅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成”。
而现在这个情况和主播打擂不同。
豪绅只有两个，一个是自己，一个是王聪。
而负责做中间人的彭永林又是和王聪一伙的。
加之双方也没有任何背书，要是在‘如数奉还’的时候出了岔子。
那这个钱又该怎么办呢？
可能性不高，但不代表没有，万一双方打出火气来怎么办？
“我只是个小职员罢了。”
何诗筠是一个很要强的人，但作为理科高材生的她又是个能看清现实的人。
可也正因为她能看清现实、看清自身，所以才清楚某些东西的差距有多么令人绝望。
眼前不是商业合作也不是商业投资，没有任何书面文件。
这是基于对‘她’本人的信任和桥梁而进行的某种互动。
说白了就是，成了，她可以成为双方链接的桥梁，并将虎皮变成真虎。
可一旦出现任何问题，那她就将万劫不复。
所以何诗筠选择了最稳妥的方法，那就是老老实实当一个中间人。
“在没有机会的时候，我们这些鱼虾只能潜藏于淤泥，用浑浊的黑暗保护自己，这是底层人士的智慧但也是底层的悲哀，因为我们连不被这个磅礴社会吞噬就已经拼劲了全力。”
张谦云回想起了自己的上一世，端着酒杯眼神空洞的低喃道：“可淤泥终究只是淤泥，当机会来临的时候，我们也应有破开淤泥的勇气和果断啊。”
他上辈子其实错过了许多的机会，许多足以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其实我们每个人的一生或多或少都会遇见足以改变命运的机会。
可我们已经习惯了黑暗的庇佑，习惯了肮脏淤泥带来的安全，所以我们放弃了双眼，失去了去往光明的勇气。
最后，普通人永远只是普通人，永远只能在卑微的黑暗中感慨着身处光明中的耀眼，后悔着当初为什么没有那个勇气。
何诗筠因为距离很近，所以她听见了张谦云的低喃，眼中不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种话是一个富二代能说出来的？
“当然，我也只是个最强王者，如果是我身处黑暗，我也没有离开黑暗的勇气。”
张谦云迎着何诗筠的眼神自嘲的笑了笑。
大道理谁都懂，可又有几个人能做到？
何诗筠眼中闪过了一丝挣扎和犹豫，或许是因为酒精的麻醉，也或许是因为女性的感性，何诗筠深吸间说道：“彭永林是个很聪明的人，云少如果相信我的话，可以试一试！”
她想爬上去，她想成为人上人，她想成为叱咤风云位高权重的成功人士。
而眼前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也是一个风险系数不高的绝佳机会。
成功了，她就能从一个陪跑的跟班中间人，变成一个可以‘平等’对话的中间人。
虽然身份标签相同，但两者的话语权将是天差地别。
张谦云闻言端起酒杯笑着与何诗筠桌上的酒杯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后抬手朝着不远处的‘专职服务员’招了招手。
很快，专职服务员便靠了过来：“你好先生，请问有什么能帮您的？”
“麻烦给我分批次来十套神龙套餐，第一套送过来的时候让dJ给我叫大声点儿，就说·····”
张谦云说到这里，偏头的看向了端起酒杯的何诗筠笑道：“就说谢谢何小姐。”
何诗筠听着张谦云的话，刚刚送到嘴边的酒杯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
“十···十套？”
服务员两眼瞪大，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张谦云。
坐在卡座的人们也是齐齐愣在了原地。
一套神龙是九万八，十套就是九十八万！
九十八万就这么丢了？
而且张谦云在前面已经丢了几十万了，喝一次酒就花费一百多万，这是哪儿来的败家子！
“十套，不过记得给我分批送，一套一套的送。”
张谦云也发现旁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不过这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几百万罢了，现在的自己亏得起。
现在对方已经给了友善信号，那自己也不是不能赌一下。
先不说自己现在花的钱都会从其他渠道一分不少的返还回来。
就算不会返还，自己也并非一无所获。
比如眼前这个野心勃勃又拥有行动力的何诗筠。
比如今天晚上过后自己的名字将会出现在某些人视线里。
除了以上的考虑外。
也或许是因为酒喝多了有点儿上头，张谦云现在很想看看下面那群人会是什么反应。
当然，他更好奇的是对面那几个会怎么接招，彭永林又打算怎么破局收尾。
毕竟接下来的双方可是‘有仇’来着。
“也不知道十套够不够······”
张谦云喃喃间轻笑着看向了正对面的卡座。
张谦云的内心想法旁人不得而知。
卡座上的其他人已经不淡定了，那些火辣的视线恨不得将张谦云直接烧穿。
至于何诗筠，她现在只感觉如芒刺背，不过她脸上并未露出任何异样，只是贴心给张谦云倒酒。
她已经做出了决定，接下来就交给命运了。
当然，他们这群知晓内幕之人的心理活动旁人是不得而知的。
场下舞池的人们只知道今晚的dJ格外拼命，台上的音乐格外火爆，那些跳舞的今天更是火力全开。
震耳欲聋的声音里。
大门外也不知不觉间聚集了许多户外主播。
“老铁们，今天我就带你们进去看看榕城最屌的夜店酒吧长什么样！”
“要问什么地方最容易发生艳遇，夜店酒吧说第二绝对没有其他地方敢说第一。”
“铁子们走，今天晚上我带你们去嗨皮消费，让你们看看夜店酒吧的小美女们有多么主动！”
“······”
很快这群户外主播便在各自的称呼中，拿着手机走进了酒吧。
“这就是酒吧的消费价目表了，不过这东西得量力而行，消费是为了开心，各位千万不要超出自己的能力范围。”
‘这酒吧生意真好！’
‘这价格也太贵了吧。’
‘九万八一套的酒？这酒吧怎么不去抢？’
‘这可比抢劫来的快多了，关键还合法，不过我很好奇到底是那个傻逼会点这种酒。’
‘九万八，这外面都能买·····’
砰！
然而突然拉闸的灯光让夜场出现了短暂的错愕。
下一秒，在直播观众们错愕的眼神中。
dJ舞台背后的大屏幕上出现了卡座的位置以及名字，灯光掉落间唯一亮起的b18卡座显得格外突兀。
“留半清醒留半醉，到你梦里再相会，让我们恭喜b18卡座何小姐喜提神龙一套！多谢何小姐支持！”
几乎是在dJ话音落下的瞬间。
不远处的豪华送酒队伍已经带着各色彩灯在激昂音乐中浩浩荡荡的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