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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也好办。

王仁善从她手上拿了多少银子走,到时候她必然会让对方一分一厘的还回来。

这样想着,云倾月计上心来。

而这天,王仁善出门闲逛,忽然看到前方有一座赌场。

他本不是个好赌的人,家里是做生意的,以前生意蒸蒸日上,他帮着父亲打理族中生意,已经很忙了,又哪有时间和心情去赌?

可是外人不知,他却是知道,王家的生意早就大不如从前了。

王家是做钱庄生意的,原本做得还行,算是冀州的第一大钱庄了,生意甚至一度做到整个大渊国,南来北往,只要报出王记钱庄的名字,便大有人知道。

可是后来,王仁善的父亲王有发,为了能让钱生更多的钱,便拿着顾客存进来的钱去投资别的生意。

岂料他的眼光贼差,投什么就赔什么,一度赔到顾客几乎无钱能取出。

要不是他们王记钱庄经营得久,口碑比较好,就差点发生挤兑事件了。

后来王有发将家里的一些不动产变卖,总算填补了这个亏空。

可也仅仅是填补亏空,钱庄想要继续经营下去,就得有更多的本钱,他们手里没有钱了,再加上忽然知道了蒋玉华以前的事,自然就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

蒋玉华的嫁妆单子,王仁善可是亲眼看过的。

那么多钱,如果把那些不动产加起来,她一个人都能抵得过他们整个王家了,若是能把这些钱搞过来,那他们王家又何必过得这么艰难?

再加上,王仁善的确觉得自己吃了亏。

原先经媒人介绍,认识蒋玉华的时候,觉得她多少算个县主,虽然亲爹不疼,亲娘也不在了,上边除了一个卫国公府,再无人撑腰。

可那到底是卫国公府啊。

她还是皇上亲封的县主,是有食邑的那种,虽然不多,但那也是一笔收入。

所以那时候,他觉得自己能娶蒋玉华,是打着天灯都找不到的好事。

对方毕竟是县主,他再怎么也不能丢了王家的脸,所以聘礼也给得十分足,几乎掏光了当时已经式微的整个王家的家底。

他这是把整个家族都赌上了,来娶了蒋玉华。

当时下完聘他还跟好友们苦笑,这世上没见着谁娶个媳妇儿,能娶到倾家荡产的,他只怕是头一个。

但那时,他依然不后悔。

因为他知道,蒋玉华嫁进王家以后,将会带给他的好处,是比他下的那些聘礼要多多的。

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蒋玉华竟然是个不洁的。

早就在婚前便与男人有染不说,还染上了那种脏病!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王仁善便觉得怄气,悔得肠子都青了。

一想到自己在新婚之夜和她的那些缠绵,更觉得自己就像个大傻子,被她耍得团团转,还以为自己娶了个什么宝贝。

实际就是一双人家穿烂了不要的破鞋!

他就说,堂堂一个县主,怎么会看上他这么一个破落的商户呢。

敢情这是在京城混不下去了,去个别的地方找人接盘。

而他王仁善好巧不巧的就成了这个被所有人笑话的接盘侠。

一想到这里,王仁善更是怄气。

一怄气,就无心生意了。

更何况王家现在压根儿就没什么生意可做。

于是,在几个狐朋狗友的带领下,他便染上了赌博。

家中生意不济,再加上他嗜赌,便更加让本就经营不善的王家雪上加霜。

原本还有家钱庄在苦苦支撑着,后来更是连钱庄也经营不下去了。

再加上蒋玉华忽然离家出走,王仁善想着,左右钱转现在也没什么人来存钱了,根本没什么进额,便索性关掉,卖了宅子和田地,过来寻她来了。

他现在是把所有希望都押在了蒋玉华的身上。

只要蒋玉华肯把她的那些嫁妆拿出来,哪怕王家现在时运不济,也能立马翻身,再加上蒋玉华退回的那些聘礼,王家就能一下子变得比之前最富有的时候还要富有!

这让王仁善怎么能不心动?!

王仁善越想越觉得得意,连带着赌钱的信心都跟着增加了。

这边的赌坊最多的就是赌大小和二十一点。

王仁善不喜欢玩二十一点,所以就去了赌大小这边。

他初来京城,这还是第一次来京城的赌坊,大家也不认识他,看到他过来,浑不在意,王仁善也不计较,到了一个赌桌前就扔了一两白银,压小。

这一两白银扔出去,周围的人才多看他一眼。

虽说京城不缺有钱人,但喜欢来赌坊的,又喜欢玩大小这种不动脑子的,大多都是市井之流。

在这个赌桌上,没有上限也没有下限,所以多的是压一文几文钱的,一两银子虽然不算多,但因为他是新来的,所以仍旧容易惹人关注。

一个男人笑着捅了捅他的胳膊。

“兄弟,第一次来玩?”

王仁善挑了挑眉,问:“你怎么知道?”

那人心说废话,你这种一上来就直接下一两白银的,岂不就是刚玩的吗?

老手新到一个赌坊,谁不会先下个一两文试试水,看看堵场环境。

若这是个黑堵坊,对方扔了一两文钱,也不心疼,调头走了就是。

可若是扔了一两银子,那就心疼了。

毕竟普通的大户人家,一个小姐一个月的份例也就二三两银子,老百姓就更不必说了,一年能有个几两银子的收成,那就算是烧高香了。

而如今这个人,看他的穿着打扮,虽然是锦缎,却不是什么上好的料子,应该也就是个中等家庭出身,刚来一个新地方,出手就是一两银子,要么他了解这个赌坊的底细,不怕被黑,要么就是他人傻,纯属傻子钱多。

那人瞧着,暗暗计上心来。

王仁善却觉得这人简直就是个二傻子。

他虽然是第一次来京城,但不是第一次进堵坊啊。

在冀州赌的那几个月,早就让他把赌坊里的运营手段摸了个一清二楚。

他这种刚进赌坊的新面孔,人家说什么也会让他赢上三把的,若是开局就输了,那谁还来第二次?

只有开局赢了钱,人贪心,才会接二连三的来,以为还会接着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