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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又一把大火

趴在房顶监视的太监眼看着敬事房里腾起冲天大火,很快浓烟就呛的他们睁不开眼睛。

几人扯了下去,对张松道:“公公,里面的大火已经燃起来了,赵长庚正在里面抢救那些账薄呢。”

张松冷声道:“顶住前门,派人守住各个房顶,防止他冲出来。”

一位太监谨慎道:“真的要烧死了赵长庚?”

“烧死就烧死,还有什么可惜不成?你别忘了,咱们的脑袋可都捏在他手里。”

于是十来个太监将敬事房围了起来,冷冷看着里面的火光越来越大。

照这个势头下去,不出半个时辰,整个敬事房都得化为灰烬,更遑论赵长庚或者账薄。

片刻后,救火的内侍卫们赶了过来。

张松连忙朝着领头侍卫喊:“大人,先别泼水,救账薄要紧啊!”

领头的侍卫道:“我们得泼水灭火,才能进去。”

张松拦住他们,道:“里面的账薄是我敬事房这么多年来的重要证据,要是被水打湿了,公公你恐怕担当不起!”

领头的侍卫道:“你看看这火势,房子都快要垮了,还说什么账薄,早都烧成灰了。”

两人正说着,忽听“轰”的一声,里面有间房子倒塌了下去。

一股火星随着火舌在空中飞舞。

张松不动声色地暗笑道:“看来那畜生应该是死了。”

“那就请公公们赶快救火吧!”

张松说着,也带人一起,投入了救火之中。

又过了片刻,火势被控制住了。

张松率先跨过倒塌的围墙,进入烟雾缭绕的敬事房中。

抬眼看去,所有的格子间都被烧成了灰烬,房屋成片倒塌,哪里还有半点账薄的影子。

“赵公公,赵公公,伱还好吗?”他焦急的大声喊着,又转头对内侍卫的太监们道:“各位公公,我们敬事房的右主使还在里面,麻烦你们救救他!”

大家顶着还未消散的余温,在一片狼藉中寻找着尸体。

“大火都烧成这个样子了,能保住全尸算是不错了!”有人道。

“不要啊,赵公公你就这么死了。好可怜啊!”张松哭丧着喊。

“别哭丧了,我还活着呢。”

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张松吓得差点跌坐在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院中垮掉的石桌下面伸出一只手来。

接着石碓呼啦啦地散开,身上披着湿摊子的赵长庚站了起来。

他扔掉毯子,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你...你竟然还没死?”张松话都说不利索了。

这么大的火,他竟然还没死!

“张公公,我还好好的呢。”

赵长庚活动了几下胳膊,问:“我正在专心核查账薄,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整个敬事房都火光大作。张公公,你知道这是何人所为?”

张松摇摇头。

“也罢。”赵长庚淡淡道:“只可惜那么多账薄,全都被这场大火烧了个一干二净。”

“是啊。”张松也面带惋惜,差点流出泪水。

他假装抹了抹眼泪,伸手在赵长庚身上摸了摸。

赵长庚道:“张公公不相信我?”

张松笑道:“账薄不离敬事房,这是规矩。”

赵长庚直接脱掉外套,将腰牌和收纳袋等捏在手里,然后将外套扔给张松。

他兀自叹息一声,道:“看来咱家这颗脑袋,明天就要抵给景王殿下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落寞地走出了已经烧成架子的敬事房大门。

张松快步直行,到了后宫的一个单独小院,进了门,到主屋外面候着。

里面传来小太监咿咿呀呀的哭喊声。

凄惨中夹杂着一丝快乐。

等了一会儿,一个小太监收拾着衣服,低头走了出来。

“大公公叫你进去。”小太监哑着嗓子道。

“小公公辛苦了。”张松拱手。

他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自然知道其中的艰辛。

周贵那畜生,不仅手脚并用,还要上各种道具。

简直不当人子。

张松在门外喊了一声:“儿子张松,给义父磕头了。”

“进来。”周贵冷声道。

“给义父请安。”张松笑着磕头。

“看你这表情,事情摆平了?”周贵虚着眼问。

“成了。”张松笑嘻嘻道:“所有账薄都烧成了一堆灰,可惜的是赵长庚那畜生,没有被烧死。”

周贵“呜”了一声,道:“也好,留着明天送进慎刑司,慢慢折磨死也不错。”

张松连忙恭维:“义父高明。”

周贵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今晚之事,如果景王将来追究,你就顶着吧。”

张松惊讶的张开大口:“义父,不要啊!大火烧了敬事房,这几乎也是死罪了。”

周贵冷声道:“让赵长庚查出来账薄的破绽,你本身就已经是死人了,现在只不过是在死之前帮义父一个忙而已。”

张松声泪俱下:“求义父看在孩儿跟随您二十多年的份上,饶过孩儿一命。”

周贵厌恶地挥了挥手:“别哭了,黄泉路上你还可以跟王凯之做个伴。”

张松不敢反驳,无声地磕了两个头后,躬身退出房间。

他知道周贵在后宫中意味着什么。

反抗?

不可能的。

....

第二天,赵长庚揣着一本账薄去往临华宫。

“昨晚的那把大火竟然没把你烧死,你也是福大命大了。”景王淡淡道。

“都是托殿下的洪福。”赵长庚掏出一张纸,拍在桌上。

景王拿起纸,快速读了一遍。

“你这样行得通吗?”景王皱了皱眉。

赵长庚道:“贪污的账薄他们肯定不会拿出来,那还不是我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只要有佐证就好。”

他的计划就是这样的。

以自己为饵,诱使他们销毁被做平的账薄,这就相当于他们失去了可以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而他自己挑出来的有些小漏洞的账薄,被他用收纳袋带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现在他只需要跟景王配合,说是已经查明了这么多年来敬事房贪污的账目金额,再配以那些有漏洞的证据,反倒可以作证他们的说法。

景王将纸放在桌上,道:“你的意思是敲山震虎?”

“对。让他们自己内部先乱起来,咱们再各个击破。”

景王想了想,道:“也不知道这里面牵扯了后宫和前朝多少官员。”

赵长庚笑道:“那就要看殿下你想要铲除多少对手了。”

景王露出满意的微笑,道:“你小子,很不错。”

“殿下谬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