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让他们自己去争斗
夏守忠战战兢兢地接过奏折看了看，神色微变，说道：
“皇上，贾家和火烬的态度截然相反，这是自相矛盾啊。”
靖元皇帝面带一丝怒容，点头：
“朕自然知道，这火烬分明代表的是北静郡王等人，向朕发难呢！”
“不过，也只是耍点小聪明，须不知，贾家自己都不想继承爵位……不对……”
说着，靖元皇帝发现了什么，直盯着手中的奏折看。
夏守忠便问：
“皇上，有何不对？”
靖元皇帝眯了眯眼睛：
“这奏折是贾赦和贾政联名上的，唯独不见贾敬的名字，说明他们贾家内部也有矛盾。”
“不过，对于朕来说，也足够了。”
“传朕口谕，告诉火烬，就说贾家爵位该由谁来承袭，不容他人置喙，况且，贾家的人亲自上书朕，不用过继，爵位也就不用再袭了。”
夏守忠听了，没有急着离开去传口谕，而是小声提醒一句：
“皇上，这件事情，必然已经引起了太上皇的注意，如果真这么反驳，恐怕会惹来太上皇的插手。”
靖元皇帝则冷笑道：
“他们自己内部都有分歧，让他们自己去争好了，老东西若想趁机插手，就让他插手，这种棘手的事情，朕还不想处置呢。”
夏守忠愣了一下，反问一句：
“皇上，您不是有意夺回贾家的爵位？”
靖元皇帝不满地说道：
“朕何时有这样的意思了？宁国府一脉的爵位，传到贾珍本就只一个三等将军的虚衔爵位了，再传也不过五等将军的爵位。”
“对于朕来说，这样爵位可有可无，为何要夺回？”
“更别说，这贾家的爵位可是先代宁国公用血汗挣回来的，朕若是就此褫夺，那些勋贵之家岂不是都要跟朕闹翻？”
夏守忠听得满脸惶恐，指了指贾赦和贾政联名的奏折：
“可是皇上，贾家之所以上书这样的折子，就是因为担心皇上你有这样的心思啊，还有，火烬上书亦是因此。”
这话提醒了靖元皇帝，只见他脸色瞬间变了变，嗡声说道：
“可是，朕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是谁曲解了朕的意思？”
说完，靖元皇帝开始沉思起来。
夏守忠却突然提醒道：
“皇上，内相戴权戴公公，曾出宫去了贾家吊唁。”
靖元皇帝眼睛瞬间睁大：
“是他？不可能，戴权此人圆滑又贪财，虽老东西在位时，他就已经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了，可朕登基后，他就立马倒戈向着朕了。”
“这些年，替朕处理不少朝政，分制前朝文臣，朕都看在眼里，他不会曲解朕的意思。”
夏守忠却道：
“皇上，此一时彼一时也，这戴权一直掌印，早已是权柄在握，此时太上皇突然表态，他恐怕会有异心啊！”
靖元皇帝听得眉头直皱，沉思了一会后，吩咐道：
“既如此，你派个小太监监视一番，倘若他真有异心，朕就办了他！”
虽说司礼监掌印太监可堪比内阁首辅，可权力来自于皇帝的信任，一旦失去了皇帝的信任，会立马被撤换。
因此，听到靖元皇帝的吩咐。夏守忠心里很是高兴，脸上都不由显露一丝喜色，低头应承。
又急忙去安排内侍传靖元皇帝的口谕去了。
“启禀皇上，风羽卫都尉仇豹在宫外求见。”
须臾，又小黄门前来通禀。
靖元皇帝挥手，宣其进来。
过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才见仇豹走了进来，恭敬行礼。
靖元皇帝瞥了他一眼，一边看着奏折，一边询问：
“可是抓到刺客了？”
仇豹回道：
“回皇上，正是，臣已抓到刺客总计三十一人，他们对刺杀贾宝玉以及贾蓉之事，供认不讳。”
“另外，臣已查明，刺杀案的主谋，乃天牢中的死囚冯示宪，他用重金买通了狱卒，见到了外边的刺客，安排了这两次刺杀。”
“按照见过冯示宪的刺客所言，冯示宪之所以让他们去刺杀贾宝玉，全是因为此前贾宝玉斗赢了他，让他十分怨恨贾宝玉，恨不得杀了他。”
“这些刺客，都是冯示宪重金陪养的死士，因此十分忠心。”
“只可惜，头一次刺杀贾宝玉，失败了，第二次则错杀了贾蓉，至于贾珍失踪一案，和他们无关。”
靖元皇帝听完，愣了片刻，旋即脸色变得极为诡异，直盯着仇豹，冷冷呵斥：
“可笑，可笑至极！”
“仇豹，你是把朕当三岁孩童吗？啊？！”
最后一声质疑，声音极大，让仇豹听得胆战心惊，震耳欲聋，急忙下跪请罪：
“臣不敢，这些都是臣查到的事实，请皇上明鉴！”
靖元皇帝质问：
“你还敢说？朕问你，你们是如何追查到这些刺客的？”
“回皇上，是在城外的一处庄子上发现的，有咱们小校排查时，发现庄子里有不少陌生面孔，顺藤摸瓜，这才抓住的。”
“笑话！那为何此前八九天里，一点消息都没查到，这三日之内，就追查到了，还抓了全部的刺客？”
这话将仇豹给问住了，一时语塞。
靖元皇帝见他如此，怒视着他，接着说：
“还有，你们还真敢想，将罪名都推给冯示宪？是想着他反正都要砍头了是吧？多一些死罪也无所谓了？”
“对于冯示宪，朕是最清楚的，他现在自身难保，已然是死人一个，全部家财，早就被朕给抄没了，谁还会为他卖命？”
“还有，那天牢里的狱卒虽敢放人进去，可绝不会放这样的刺客进去和冯示宪说话！”
这话一出，仇豹神色大变，他也没想到，这其中竟然有如此之多的破绽。
内心沉到了低谷，急忙将头低下，告罪：
“臣该死，竟上了别人的当，请皇上降罪！”
靖元皇帝脸色一沉，咬牙询问：
“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不说实话？快说，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做的？还有，真正的刺客，到底是谁派的？”
仇豹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威压向自己袭来，压力比天还大，脸色瞬间涨红，心跳加速，额头上冷汗直冒，身体都在抖动。
“快说！你若不说实话，朕诛你九族！”
靖元皇帝下了最后的通牒，只见他瞪大苍目，青筋暴起，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这话的厉害之处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