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公正处置 恩威并施
“你们都去哪了？”
对于袭人的提议，贾宝玉并未接话，反而先反问一句。
袭人和晴雯对视一眼，皆说出了自己的行踪，平儿在明尺堂里和贾探春她们管家，故而平常也不会在。
贾宝玉听后，看了看两人，微微点头：
“我回来时，屋中没人，便自己去倒茶，小丫鬟小红这时刚巧发现，就进来准备替我倒茶。”
“可你们也知道，我这个人不是那么娇贵的，倒茶又不是什么大事，故而并未让她服侍。”
“只是觉得她心地还算善良，便问了她几句话，就让她退下了。”
“至此，有什么问题吗？”
说完，看着两人。
袭人立马接话：
“二爷，都是我们不好，竟不知你回来，也没人进来服侍。”
倒是晴雯说了不一样的话：
“即便如此，这小红不过小丫鬟，就不能进这屋子来。”
这话一出，袭人脸色微变，急忙给晴雯使眼色，可晴雯却恍若未闻。
贾宝玉冷然质问：
“晴雯，按你的意思，这屋中，只有你们几个大丫鬟可以进来，其他人都不能了？”
晴雯硬气回应：“正是如此，规矩就是规矩，难道二爷要破坏这规矩？”
贾宝玉倒被她给问住了，一时沉默。
过了片刻，反问：
“那如今日一般，你们都不在，我连叫别的丫鬟进来都不行。”
晴雯也不知是脾气上来，还是因为别的缘故，竟然依旧坚持：
“那是自然，谁知道这些小丫鬟里，会不会有童秋茶那样的人？”
听她提及了童秋茶来，贾宝玉突然明白了什么，怒瞪了晴雯一眼：
“简直不可理喻，你退下！”
晴雯微微昂首：
“退下就退下，我又没说错什么。”
说罢，转身离开。
袭人则满脸忧愁，来到贾宝玉身边，小声告罪：
“二爷，你别生气，晴雯她就是这样，见不得别人对你好。”
“今日之事，皆因我管理不善，竟没让她们留下一个两个在屋中等着二爷你回来。”
“二爷若是想罚，那就从我罚起吧。”
贾宝玉听了，看了看她，轻叹：
“袭人，这件事情和你无关，你何必自己揽责任。”
“你去将她二人叫进来，对了还有那个小红。”
见贾宝玉似乎没有生气的迹象，袭人长松一口气，旋即去将人叫了来。
秋纹、碧痕两人还是低着头，进来后，依旧跪着。
贾宝玉瞥了两人一眼，摆手：
“起来吧。”
二人这才战战兢兢地起来。
贾宝玉又问：
“可知自己错在哪？”
秋纹和碧痕对视一眼后，齐声说：
“我们不知，还望二爷明示。”
贾宝玉接话：
“你们虽然是大丫鬟，比小红的地位高一些，可说到底都是女子。”
“我知道你们担心别的小丫鬟取代了你们的位置，但是，也得讲道理，你们连实事都没有弄清楚，就作贱辱骂别人，可见你们心里，根本就没有尊重他人的心思。”
“我平时对你们随和，从来不呵斥谩骂你们，便是对你们的尊重。”
“我不奢求你们，能够尊重所有人，可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就作贱辱骂别人，是万万不可的。”
听到这里，秋纹、碧痕二人方知事情严重了，急得眼泪直掉，皆是哭着告罪：
“二爷，我们知错了，还望二爷恕罪。”
袭人、小红也是帮着求情。
贾宝玉铁了心要处置此事，严厉地说道：
“现对你二人做出以下处罚，其一，立马给小红道歉，其二，罚一个月月例，其三，半年之内降为二等丫鬟，仍旧在屋中听候，倘若还有类似事情发生，此后就一直是二等丫鬟！”
这个处罚一出，秋纹、碧痕两人，脸上黯然失色，皆是哭着应承。
袭人却劝道：
“二爷，这处罚是不是太重了？”
贾宝玉回道：
“不如此处罚，不足以让她们记住，还有屋中其他人也是一样，若还是这般随意作贱辱骂别人，皆同等处罚，绝无情面可讲。”
听了这话，袭人再不敢多说什么，心想着，看来此后得劝谏大家都互相敬重一些才好，免得再惹二爷生气。
随即，秋纹、碧痕两人给小红道歉，小红连连摆手。
贾宝玉则看着她说：
“小红，这是你应该得了，你又没做错什么。”
小红听了，受宠若惊，经此一事，也算是对贾宝玉有了更深的认知。
“袭人，你去将今日之事，传达下去，告诉院子里所有人，倘若敢无缘无故就作贱辱骂别人，不论是谁，都可以告到我这里来，我定替她做主！”
又听贾宝玉接着吩咐一句。
袭人恭敬应承，立即去办了。
小红也告退而去。
秋纹、碧痕两人还在哽咽，也跟着告退，却听贾宝玉淡淡地说道：
“你们两个先留下，我还有话要对你们说。”
二人听得战战兢兢，不敢违逆。
贾宝玉又吩咐一声外头，没有允许，不准进来。
吩咐完后，贾宝玉亲自倒了两杯茶，端到了秋纹、碧痕面前：
“跪了半天了，口渴了吧？先喝口茶水吧。”
秋纹、碧痕两人，原本还以为，贾宝玉留下她们，是还要在责骂她们。
却没想到，贾宝玉竟然是这样的举动，皆是惊讶地看着他：
“二爷？！”
贾宝玉示意二人先接过茶水，又让她们在椅子上坐下。
二人皆是不明白贾宝玉这是什么态度，接过茶，也不敢喝，倒是坐了下来，跪了许久，确实想坐一会了。
“你们两个可知错了？”
贾宝玉先温声问了一句。
二人泪眼婆娑，一起点了点头：“我们知错，不该如此辱骂小红。”
贾宝玉轻叹：
“你们也知道，我屋中的大丫鬟位置是固定的，但难免会有人想向我献殷勤，将心比心，你们应该也都明白她们的心思。”
“今日，这小红并未对我献媚，只是因为没人，方进来想替我倒茶而已，换做是你们，想来你们肯定也会这么做。”
听到这里，秋纹、碧痕两人满脸羞愧，皆是低着头，不敢多说。
贾宝玉则接着道：
“袭人开脸那夜，我和你们吃过交杯酒的，你们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所以，我不希望，你们两个最终会离开，明白吗？”
这话一出，秋纹、碧痕两人内心大颤，皆抬眼看着贾宝玉，眼中满是悔意。
“二爷，都是我们鬼迷心窍，此后再不会犯这样的事情。”
贾宝玉微微点头：
“明白就好，先喝口茶润润喉咙吧，我已经吩咐她们给你们留了饭菜。”
秋纹、碧痕听得羞愧不已，同时也对贾宝玉更为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