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很是奇妙，秦天动了动身体。
但随即就发现，他虽然没被封印，却也离不开现在所处的位置，就像被定在了原地。
仿佛是不允许他干扰那个世界，或者说是阻止?
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看着眼前的诡异。
不过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从这片天地被封印开始，到现在也只是过去了一个呼吸的时间。
或许在其他人的感知中，这一切并未发生。
秦天看了眼常人，见他没有任何异样，一如之前，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连这位常人都无法察觉，那为何自己会不受影响。
带着这个疑惑，秦天看向那个黑暗兽形。
‘那么它刚才有没有受到影响?’
只是，这一眼看过去，霎时间惊得魂不附体。
在那个兽形后、黑暗之门中，突然现出一双巨眼！
正是之前见过的，一样的冷漠，一样的遮天蔽日。
秦天突然福至心灵，明白过来。
刚才发生的一切或许便是因为它的出现！
这时候耳边传来奇怪的声响。
身旁的常人不知何时开始剧烈颤抖，脊背弯曲，似在承受难以想象的恐怖压力，面具下的双眼缓慢又艰难地移动。
秦天瞳孔一缩。
‘这是……是因为那双眼?！’
如今连常人都已经有些承受不住此地的威压么?
威压?威压！
秦天心神巨震，猛然察觉。
他此刻竟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威压。
感受不到那个黑暗兽形的恐怖。
感受不到那双巨眼的惊天气息！
是从什么时候?
从此地被封印后，便是如此！
他能看，能听，却感受不到这里的一切气息，一切威压。
这种感觉很怪，仿佛他身处这个世界，却又不完全属于这个世界。
边上的声响越发清晰，将秦天的思绪拉了回来。
也让他发现声响的来源，正是常人的面具之下。
这位真灵殿的大人物，嘴里喃喃，似乎连说话都已经艰难。
但终于，他转动的双眼盯住了秦天，从口中蹦出一个字:
“逃！”
秦天面色微变，霎时间五味杂陈。
与他只是初识，并算不得交情深厚，但此时此刻常人竟还关注着自己的安危，那秦天又怎会舍他而去。
说出这个字似乎耗尽了常人的气力，紧接着整个人便颓然倒地。
但他终究境界不俗，即刻盘腿而坐，双目紧闭，运转灵力抵抗此地的威压。
看上去短时间内没有生命危险，但也只是暂时。
秦天动了动身体，依然还是被定在原地。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了前方。
那双巨眼正望向邪物。
而后者也心有所感似地望向了门中。
彼此视线交错，天地间发出轰隆声音，接着凝成一句话响彻而起:
“兽亦无心，何以成，不若归去。”
声音未落，黑暗之门中骤然伸出一条手臂，抓住了兽形的整个身躯。
这手臂似人类，肌肉虬结，何等粗壮，几乎占满整扇巨门。
只一抓，就把那黑暗兽形拖入了门内，没有一丝反抗。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又太过骇人。
秦天此时才反应过来，一是震惊于那条手臂的滔天力量，二是这条手臂与那双巨眼一样，也是原先见过的。
之前这条手臂阻止那头怪鳄进入门中，现在又将从门内出来的黑暗兽形抓回。
这其中似乎有什么深意，但一时间不得明悟。
那条手臂抓回黑暗兽形后，黑暗之门恢复沉寂，似乎一切到此为止。
但秦天的气血忽然莫名涌动，他猛地望向巨门。
那黑暗中伸出一物，却是那个黑暗兽形的一半脑袋。
它漆黑的双眼扫过场间，其中似有困惑。
而后，探出一只兽爪，似人一般伸出一指，点向秦天，开口道:
“何者为心？”
秦天一怔，旋即意识骤然崩溃，口鼻同时喷出血来。
一刹那脑海轰鸣，似承受不住这个问题，一身的灵脉也在剧烈颤抖。
那黑暗兽形停顿了片刻，似乎因为没有等来答案，眼中困惑更深。
也是伴随着等待，那困惑渐渐化作了愠怒。
而接着，它便被一只大手又抓回了巨门。
许久，黑暗之门都不曾再有动作，此间的一切终归于平静。
黑暗兽形最后的问题并没有得到答案，秦天回答不了，在那时也无法开口。
他擦干嘴角的血，面上已经恢复平静，但心中仍是一片波涛。
‘它刚才看的并不是我！！’
秦天始终有种错觉，或者并不单单是错觉，而是一种直觉。
无论兽形看着的、或是问的，都并非是他自己本身。
‘这么说的话，是我身体里的什么引起了它的注意?’
秦天曾经在咎狱中有过一段奇遇，在那里得到了玄天至尊法，一块金色碎片，以及来自咎灵的一枚印记。
而要说是其中哪一个，却毫无头绪。
想着，忽然记起来一件事。
之前穷焉说过，净玉无法开启这扇门，如今看来，那话显然是假的。
‘是不想我打开?’
摇了摇头，暂时不去思考这些，视线又回到了黑暗之门。
那个邪物最终还是没能离开，该说是那条手臂在守护大门么?
还有那句‘何者为心’是什么意思？
…………
身旁的常人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在秦天看去时，他也正看过来。
“你这傻小子。”佑北低声骂了一句，倒是听不出任何责备的意味，“好在那门里的东西似乎不能轻易离开，否则你这小命可就白白丢在这了。”说着，暗自松了一口气。
秦天挠挠头，报以一笑。
见着少年的这番模样，常人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又扫了一眼，见他似乎没受什么伤，便不再去理会。
秦天目光闪动，开口道:
“佑北前辈，刚刚你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刚才发生的一切，有哪个不奇怪的吗？”常人反问了一句，尔后又自问自答般地说道，“硬要说奇怪的话，那条手臂的出现的确是出乎意料。”
“现在想起来，似乎是它在阻止里面的东西离开。”常人喃喃。
这跟秦天的猜测一致，但他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个，便道:
“原以为那条手臂缩回去以后，还会出现什么，看来是我多虑了。”
只是他说完这一句，常人面上却一切如常。
‘难道刚才那些只有我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