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落子
“并不会。”胸膛齿轮转动，秦天回复镇定，回道。
“那倒是可惜了。”那人叹息一声，“来，坐下说说话。”
秦天正要开口，天地突然旋转，一阵头晕目眩。
等反应过来时，发现已经坐在了亭下的石椅上。
眼中流露惊骇，秦天抬头看向对面之人。
只见他须发皆白，肤色也极白皙，有血管隐在皮肤下，呈现诡异的紫色，面上略显疲惫。
一时看不出年纪，而且这人竟似乎是个病人?
“火鹤……前辈?”秦天试探地开口。
那人不答，只将手中白子轻轻落在棋盘上。
啪！
“我给你说个故事。”
秦天并没有听见这句话，他的所有视线、意识，都聚焦在那枚白子上。
耳听落子声，便见到，随白子落下，似有水波荡漾而开。
双眼落在水波中央，那里面正有一幕景象如同画卷缓缓展开！
……
其时是道玄宗召开宗门大比，秘境正要开启。
远处的灵气塔上射出光柱，从中又分出一道，遥遥落在了照心镜上。
镜面打开，有云雾翻腾，而在云雾之后，倏忽出现一个白色的空间。
有三道人影见机而入。
现出身形后，都是一身黑衣。
他们处在白色空间，回身望了一眼正在关闭的入口，目光闪动。
“一切正如所料，待傲痕再度打开照心镜，我等便能离开。”其中一名黑衣开口。
“那么现在只需取得真血。”另一名黑衣说道。
随即，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罗盘，捧在手心。
上面的指针疯狂转动，却是迟迟未停。
三人都是轻咦一声，尔后各自打入一丝灵力，那指针又转动两下，才终于停住。
朝着指针所指的方向，三人寻了许久，竟毫无所获，心头逐渐有些焦急。
“为何不见真血，它应当就在这里才对。”三人望着空白的世界，面色越发阴沉。
再度取出罗盘，那指针微微动了一下，定在了某个方位。
三人看去，那处空间似被人为打破，使得这个世界出现了一个缺口。
“有人来过！”
“而且拿走了真血！”
三人相视一眼，均从对方脸上看到了震惊。
心中一沉，再也不敢耽搁，当即进了那个缺口。
面前光景大变，入目的是山水花草，假山亭台，俨然一处极美的府邸。
但三人眼中的美景并没有令他们欣喜，反而露出了郑重神色。
“这是，造景！”
“有人以莫大神通，开辟的洞府！”
三人目光凝重，彼此靠得极近。
谨慎地走过回廊，见到一个小湖，而在湖边上正坐着一人。
那人抬头，黑衣们见了他的面孔，即刻都是一惊。
“上灵！?”
出现在这里的赫然正是道玄宗现任宗主，上灵！
‘怎会是他！?’
‘原来是他！’
黑衣不解，继而慌乱，又在最后变作忌惮。
此行本该是按部就班地取回真血，然而现实却处处超乎他们的预料，这一路走来难免忐忑，到此时已是心惊胆战。
上灵见着三名黑衣亦是略感意外，眉目微蹙，却又很快舒展。
“我等待许久，不想等来的却是你们。”他开口道。
三人听闻，面色微变。
“宗主早知道我们会来?”
上灵不答，只将手伸入湖水中搅了搅。
黑衣们瞬间紧张。
“自然是有人告诉我。”上灵说罢，他身后的湖水翻滚。
尔后竟从中飞起一道水柱，在半空变化，眨眼凝成了人形。
它踩在水面，脚步轻缓，站在了上灵身后。
虽是湖水形成，却在体内有神经脉络，五官也甚是清晰，而在眉心有一红色，如同朱红点缀，煞是好看。
上灵问道:
“是他们吗?”
水人望了一眼三名黑衣，摇摇头:
“我没看到那人，当时只有一个大手，不过我见他的袖子是白色，跟这些人不一样。”
“白色……”上灵双眼微眯。
三名黑衣看着水人，面色陡然大变，更是不禁脱口而出:
“真血！”
上灵皱眉道:
“何谓真血?”
黑衣的目光只在水人身上，对于上灵的话并不回答。
片刻后，才有一名黑衣低声道:
“看来宗主并不知道我们的目的……”
上灵见了这副模样，神情微凛。
而水人感受着三名黑衣的视线，只觉得有些畏惧，那眼神中多的是凶狠与贪婪。
她沉入水中，只将脑袋露出水面，轻轻道:
“他们好可怕。”
上灵略做安抚，而后站起身来。
三名黑衣即刻收敛心神，如临大敌。
“傲家的三位祖宗，原本我该自称晚辈，但你们私入照心镜，我只得以宗主身份来应对。”上灵说道。
“你认得我们?”黑衣们凛然。
“道玄宗与你们傲家祖上颇有渊源，他的后人我还算认得。”
“渊源?”
三人一怔，这件事他们竟然未听那位老祖宗说起过，但转念一想，这或许只是上灵用来迷惑的手段?
“满口胡言！”
“是不是，你们自可以去问。”上灵顿了顿，“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现在我们来说一说眼前的事。”
他望着三名黑衣，面上看不出是什么神色，言语中却一片森然。
“你们进入照心镜，更一路寻到这里，为的便是你们口中的‘真血’，是也不是?”
“是又如何?”
“那就是企图染指道玄宗至宝。”上灵依次看向三人的面孔。
“你待怎样?”
“唯死而已。”上灵说的淡然，落在那三人耳中却有一股肃杀之意。
“你说它是道玄宗至宝，可你连真血是何物都不清楚，如何敢妄言?”黑衣道。
上灵轻笑一声，面上浮现傲气:
“在我道玄宗的，自然都是至宝，外人不可轻取，便是连这种想法也不该有。”
“你们道玄宗未免太过霸道。”黑衣怒极反笑。
上灵不言语，将右手抬起。
这瞬间，他的衣物无风而动，指间涌现金光，更在周身的空气里隐约有金色流转。
“他果然早就跨过了虚神初期！”黑衣神情凝重，赶紧道，“上灵，你猜我们进入照心镜会不会有所准备?”
宗主不答，伸出一指。
“我们早知道你进入了照心镜，却为何还敢进来?”黑衣看着上灵指间越发耀眼的金光，眼底浮现惧意。
“你不好奇我们是如何知道你进入了照心镜?”
“你不好奇你身后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不想知道，她是被谁拿走，那只手又是属于谁?”
三人快速开口，视线始终落在那道金光上。
话音落下，上灵指间的金光略有黯淡，黑衣们面色稍缓，仿佛松了一口气。
“说来听听。”上灵宗主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