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一波未平
心剑之威本就惊世，此时又有云雾化身的力量加持，这一剑甄至巅峰。
剑光如同劈开黑夜的黎明，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真理，所过之处尽皆映照光明，化作光中的齑粉。
便见，路径上气息殆尽，如同真空；其下是宽达一丈的沟壑，深不见底，仿佛深渊。
而深渊尽头，剑光落处，是步阳朔。
“以我众人之光明，将你驱逐至永无边尽的黑暗中！”
光明再涨，整个世界好似沐浴在光芒里。
而光芒中，呼吸处都是剑意。
这些剑意，凛然、雀跃、无惧！
剑光斩至步阳朔，死若水所化的黑暗蝴蝶再扇翅膀，飓风迎上光明，却被轻易斩开。
剑光不停、不息、不灭！
蝴蝶爆发黑暗气息，将光明吞没，但瞬间就被撕裂，而剑光越发明亮。
秦天看得分明，心有感悟。
心剑诞生之初，与天剑阁有过剑意之争，而此番便也应该如此。
与黑暗相抗，光明越发闪耀。
终于，光明已到极致，剑意也至巅峰。
“斩！”
剑光落下，巅峰剑意随之倾泻。
光明划过天际，大地隐有震颤。
更是肉眼可见，于那尽头处空间似有破裂！
步阳朔所化的黑暗蝴蝶承受这道斩击，只刹那便遭崩溃，光明中，那已经化为实质的血肉迅速消融，只余下黑暗的雏形。
而那黑暗，也在剑光的余威之下被轰向空间的破裂处。
步阳朔身在黑暗，同样被轰至天的尽头。
他周身的黑暗被打散，而后一点点地剥离，吸收进那破裂的缺口中。
步阳朔眼里的那道剑光终于散尽，脸上却没有预料中的落败神色，反而依稀竟是一种释然。
“是啊，原来这是心。”
在场众人本是震惊于那一剑的威能，惊骇于那处破裂的空间，兴奋于步阳朔的败北，却突然听到这样的话语，都是一个个面色陡变，心中没由来的一阵惊恐。
“难道?！”
秦天听清了这句话，凝神望去，看见了步阳朔此刻的状态。
他赤着身体，不着寸缕。
因他原本的黑袍就是黑暗所化，如今黑暗消失，他便一无所有。
正像他的所有谋划、所有手段，全都烟消云散。
就只这么一会功夫，黑暗尽数被吸进了破裂的空间，而步阳朔的身体仿佛是被撕扯，一点一点的也被拉进了去。
即便如此，他脸上仍旧没有慌乱的神色，这种景象有些古怪，也同样诡异。
秦天眉头紧皱，不敢放松丝毫。
此时步阳朔低头看来:
“这个世界或许并非一无是处。”
“你很不错，不知将来能成长到何种地步。”
又是一番不明意义的话语，听来却有些毛骨悚然。
步阳朔的声音刚落，便被吸进了个缺口中。
秦天不知道那个破裂的空间通往哪里，但至少步阳朔于这个世界来说，已经不存在。
可即便是最后，也未能真正将那死若水消灭，而是把它驱逐出了这个世界，至那破碎的空间里去。
秦天看向逐渐修复如初的破裂空间，神情凝重，眉宇间深埋忧虑。
刚才那说话的口吻，以及话中的深意，并非来自步阳朔。
他是谁？！
“步阳朔……死了?”众人仍旧不是很确定。
“或许吧，不过他可能已经不是他了。”秦天回道。
“什么意思?”
秦天没有多说，也是一时间说不清楚。
步阳朔确实死了，不过要在更早之前。
当时没功夫去疑惑，为何步阳朔会突然说出‘心’这个字，为何会始终执着于它。
此刻终于想通了一切。
步阳朔与死若水融合，而死若水来自于门中世界。
秦天还记得那副画面，曾带来太多的震撼。
当时门中的黑暗兽形，似乎在追寻着所谓的‘心’，问出过那个问题:何者为心。
步阳朔是否受到了它的影响？
不，应该是已经被影响了。
现在回忆起来，步阳朔的行为有许多可疑之处，他明明有机会可以杀死自己，却始终在执着于那个字。
从什么时候开始?
正是他与死若水融合之后。
或许那时他就已经不再是步阳朔，而是门中生物借由死若水所化的躯壳。
想通这些，秦天眯住了眼。
那扇门中的东西着实可怕，似步阳朔这样的强者都不可避免的被影响、乃至同化。
那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世界，仅仅是步阳朔从中带出的死若水就已经可称无敌。
若非穷焉当初留下的云雾、以及借助天外异灵之力，或许真的无法战胜。
而且穷焉体内为何会有这扇门，这个咎灵的身上还藏着大秘密，那么该与他多聊聊?
但只是一想，便有惧意。
那种东西不是可以轻易染指，而秦天也不想面对比步阳朔还可怕的存在。
只不过，他与之有过接触，或许会因此埋下隐患，但那毕竟是后话。
此刻再回忆这场战斗，只觉得处处是绝地逢生。
而最终能够获得胜利靠得也并非秦天一人，实则是集合了所有因素，所有人努力的结果，其中缺失了任何一环，都赢不了。
步阳朔确实无敌，至少对于当时的情势来看。
然而他终究还是败了。
他起势于咎灵体内获得的死若水，又亡于死若水。
也许天道循环，本该如此。
耳边传来呼喊声，是众人在庆贺战胜了步阳朔。
秦天呼出一口气，这场战斗终于落下帷幕，也让他紧绷的情绪有所松懈。
……
此间气氛一片欢快，但在距离这里不远处，有三人，却是神色惊恐。
“老祖宗怎么会败！”开口的是傲烈，语气里尽是不可置信。
他在玄冥峰击杀了释墨之后，与傲青和子池一直藏身于此。
远远见识了步阳朔的惊世手段，感叹拥有那种力量，道玄宗必然灭亡，正是踌躇得意。
然而接下来的事态发展却远超他们的预料。
先是太妙神禁的出现，再是云雾炼化的身外身，最后是那惊天一剑。
一切的一切都向着失败的深渊而去。
“你们的老祖宗死了！”子池面无血色，身躯颤抖。
他作为道玄宗长老，却背叛师门，联合傲家袭杀了释墨，事后必然招致清算，心底一片悲凉。
“闭嘴！”傲烈恨恨开口，神情有些狰狞。
子池却无惧于他，紧咬着牙:
“你们的谋划失败了，你们一定会死，我也会死！”
“怎么，反悔了？当初可是你自己的选择！”
“莫吵了。”一旁的傲青少有的保持了镇定。
他伸手入怀，摸出了一样东西。
“现在就说失败，还为时尚早。”
闻言，傲烈与子池看了过来，见到傲青手里拿着的东西后，神色陡变。
正是那个透明小瓶，当中有个黑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