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两万灵石也太多了。
一个筑基家族，拼拼凑凑确实拿出两万甚至三万灵石来，但是，这会掏空家底。
如果说，买下的东西可以让家族大兴，那咬咬牙，这笔钱还是可以投下去的。
问题是……一件上古时期皇帝的陪葬品，又能怎么大兴家族？
因为大部分人都知道，青龙皇朝时期，玄明界的修炼之道才刚刚起步，最强的修士也只有炼虚境，而且还只能充当皇室的爪牙——据考证，皇室其实不修仙。
所以，皇帝的陪葬品能够帮助修士强大吗？
应该是完全不可能的。
为了一件不知道用途、而且有九成几率完全无效的东西，居然要把家底掏空？
有几个修士肯干这样的事情？
算了吧。
段强向着包厢的方向看了一眼，沉吟一下，道：“两万一千！”
“两万二。”莫阳随口加价。
他倒不是故意跟段强为敌，而是确实发现这把青铜剑有奇异之处。
“两万三！”段强再次加价。
“两万四。”莫阳也跟着加价，心里则有些好奇，一个筑基修士打哪弄来这么多的灵石？
关键是，段强可是北疆修士。
“两万五！”段强咬牙。
“两万六。”莫阳依然平静，他早就是结丹修士了，所以赚灵石比段强要容易太多，可惜，突破元婴没几天就跑出了天落学院，但十几年到处游荡，其实也偶尔会有些收入。
他可是能够魂游的，而且还是元婴期，能够被他看得入眼，那又是什么等级的宝物？
所以，他的身家在二十万灵石左右。
——但放到元婴修士之中，他绝对属于“中下贫农”。
二十万身家还搞不赢你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
几轮叫价之后，价格定格在四万多。
段强没有再加价了。
莫阳赢得了这次竞价。
不一会，拍卖行的人就把青铜剑捧了过来，莫阳也爽快地支付了四万七的灵石。
待拍卖行的人退去，莫阳拿起这把剑研究了起来。
锈迹斑斑。
他挥剑，砍在桌角上，但桌子纹丝不动。
劣质品？
不可能。
莫阳通过魂游看得清楚，这把剑散发着可怕的锋芒，绝不可能像眼前这般。
而且，能够为帝君作陪葬品，怎可能是次等货色？
哪怕不是法器，但材料绝对是一等一的。
蒙尘了吧。
莫阳一抹，但锈迹却无法抹除。
也是，如果轻易就可以抹去的话，这玩意早就以本来面目现人，又怎么可能被他捡漏？
而且也不可能在这么低等的拍卖会上摆出来了。
那要怎么才能让它展现出本来面目呢？
虽然四万多灵石对莫阳来说不算多么贵重，可他也不想白白打了水漂。
他再次进入了魂游状态，顿时，青铜剑锋芒毕露。
煞气！
莫阳感觉有一种让灵魂直面一位剑修的感觉，好像要被生生撕裂一般，而越是靠近，他这种感觉就越是明显。
咦！
他突然一愣，因为他发现这青铜剑散发出来的气息与北疆边境那冲天几万丈高的煌煌剑气竟有几分相同的“味道”。
怎么可能！
这是几百万年前的上古帝皇陪葬品，而那剑气疑似有人通过献祭召唤了深渊恶魔，斩破了北疆的封印。
两者怎么可能有联系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段强，他怎么可能来中土，又为什么要抢购这把‘没用’的青铜剑？”
莫阳沉吟，只觉这两者必有关系，而一旦证实的话……嘶！
他继续研究着匕首，想要将其中的锋芒引出来。
不过，直到拍卖会结束他也没有成功。
算了，走人。
他牵着武曌的手走了出去，但刚刚出门，便被人包围起来。
呃，应该说是簇拥。
“前辈，去寒家作客吧。”
“天城柳家热烈欢迎前辈！”
“前辈！”
“前辈！”
这些都是之前拜访过他的人，现在拍卖会结束，想来莫阳也没啥事了，他们便又凑了上来。
莫阳倒是无所谓，看向程青奴，道：“就去你家坐坐吧。”
程青奴大喜，连忙躬身行礼：“多谢前辈！”
余人都是叹气，但又怎么敢左右一位元婴大佬的决定，只有摇头告辞的份。
莫阳三人走出拍卖行，程青奴则是叫上了她的一名老管家，居然也是一名筑基修士。
四人走出坊市，便向着张州而去。
刷！
他们才刚走出百里，只见一道黑光猛地打了过来。
毁天、灭地！
这可真是天降横祸，程青奴和那老管家吓得脸都绿了。
这是化神级别的攻击！
别说偷袭了，就是告诉你我要打过来，你也接不住！
绝对的碾压。
莫阳淡淡一笑，一指点出。
嘭！
他绽放法术之光，明明朴实无实，却将这道黑光化解穷尽。
“嗯？”一名全身笼罩在黑雾中的人出现，但别说长相如何，就是性别、高矮都看不出来。
他似有些惊讶，这一击居然没能竟功。
可惜，现在天已经亮了，不然莫阳魂游就可以看清此人的真面目。
不过！
他这十来年都无比低调，甚至都没有特意去找金东润和青笛老人，而是沉浸在修炼之中，所以怎可能得罪人？
除了——
刚刚与人竞价青铜剑，他赢了，而某个人输了。
段强！
此人竟是化神期大佬？
有意思，真有意思。
北疆之前被封锁，结丹期已是封顶，所以此人是怎么修炼到化神期的？
还有！
北疆的那场大型献祭始终没有找到真正的策划人，难道？
几十年前，那尊巨人突然出现，十九剑破了北疆的封印，“他”留下的剑气却与青铜剑中蕴藏的锋芒相似，而段强又明显想得到这把剑，之前竞拍不过，现在更是出手抢夺？
这两联系到一起，是不是很有意思？
段强啊段强，你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莫阳身形一动，向着那笼罩在黑雾中的人杀去。
估且就当他是段强好了。
强者向来心证，我认为你是谁，那你就是谁，不需要证据。
“段强”眉一皱，但他自然也不可能坐以待毙，连忙劈手斩出一道光华。
轰！
两人的攻击碰撞，释放出毁天灭地的能量。
程青奴和老管家哪有插手的资格，茫然一会之后才发现小姑娘已经躲到老远去了，他们如梦方醒，连忙也跑了过去。
莫阳与段强连过十数招，却难分高下。
他哈哈大笑：“段强，你藏得可真够深的！”
段强明显一震，出手都慢了半拍，不得不倒退百里暂避锋芒，然后沉声道：“你是谁？”
莫阳伸展一下四肢，他决定要全力以赴，拿下面前这个身份神秘之人，恐怖的力量在体内奔腾，他的容貌、身体也迅速恢复原状。
高大、健美、年轻、英俊。
“咦，是你！”段强发出惊咦，“你也藏得很深——嘿，明明只是元婴，却拥有化神境的战力，莫阳，哪怕去了仙界，你也可称一方天骄，可入大教法眼了。”
果然是你，段强！
莫阳负手而立：“你特意在此伏击我，便是为了那把青铜剑？”
“不错！”段强完全没有否认，却并没有从那团黑雾中现身，“你把剑给我，我肯定不会让你白白吃亏。”
你这是空手套白狼吗？
莫阳呵呵一笑：“说说看，你可以给我什么好处？”
段强沉吟一下：“我可以赐你仙法。”
莫阳耸耸肩：“你应该猜到我得了紫府门的传承，可以直达渡劫！”
所以，我有一个大教的传承，还少功法吗？
段强嗤了一声：“我说的仙法，自然是仙界的法，可不是下界这种三脚猫的功夫！”
哦！
莫阳将眉毛一挑：“你居然有仙界的法？”
段强点点头：“我在仙界确实有些根脚——实话告诉你，这把剑也是仙界一位大佬看上的，他推算出这件东西今天会出世，便令我前来取得，上贡给他老人家！”
“莫阳，你想与一位真仙为敌吗？”
嗯，利诱加威胁，换了一般人肯定怂了，既害怕被一位真仙盯上，也心动于仙界的功法。
莫阳却完全不同。
他已经走出了自己的路，所以对所谓的仙法自然不会有太热烈的想法。
而且，真仙又能随意对下界的人出手？
不可能的！
而且，莫阳严重怀疑段强在撒谎。
如果他真是北疆献祭事件的幕后主使者，那么他绝不是与真仙有联系，而是……深渊恶魔！
这把剑也不是真仙想要，而是深渊恶魔。
莫阳取出那把青铜剑，笑道：“为什么一位真仙如此渴望一把下界的陪葬品呢？”
“我怎么知道！”段强推了个干净，“莫阳，快点把青铜剑给我，免得给自己惹来大祸。”
“我不！”莫阳突然像是小孩似地拒绝，“除非你告诉我这玩意到底有什么用！”
段强的眼神阴沉下来。
他突然摇了摇头，笑道：“好奇心大重的话，会害死人的。”
“哦？”莫阳看着他，“你杀得了我？”
“莫阳，你确实很天才，但在仙界，像你一样的天才可不少，甚至还有人比你还要优秀！”段强森然道，“比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