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使然？”
方行咀嚼着这几个字，凭借着过往与无数强敌交手的经验，他很快便大致理解了莫恒所拥有的意。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你的意应该是加重时间在它施加对象身上留下的痕迹……因为时间流逝所造成的损耗，急剧增大。这样就解释了，为什么我会疲劳得这么快。我说的，没错吧？”
“厉害啊……”
听完方行的猜测，就连莫恒都忍不住开口称赞：“不愧是九宗出来的人，反应就是不一样，竟然只是通过片段的信息就猜出了大概。”
但是，方行只猜到了一半。
他的”岁月使然”，不仅能通过加剧对手的消耗，缩短其战斗的时间，还能反过来减少自己的损耗，让自己长时间保持巅峰状态。
此消彼长之下，论消耗战，他是完全不惧的。
不过，在实战当中，这样的意很难起到作用。
因为势均力敌的情况太难遇到了。
要么就是对方几招把他解决，要么就是他几招把对方解决，你来我往的那种情况，着实少见。
相比于他的“岁月使然”，那种能够以弱胜强的意，才是能在实战这发挥出巨大作用的存在。
只不过，现在他成了仙，在仙力的振幅下，“岁月使然”的效力发生了质变，这才稍微像样了一点。
即便是意级修士，在得不到补充的情况下，对方能发挥战力的时间至少也要被缩短至百中存一的地步。
这样严峻的条件，他都想不到对方该怎么挣扎。
念及于此，莫恒居高临下地看着方行，略带讽刺地说道：“那么，你要放弃吗？如果你的斗志只有这种程度，我也可以好心，放你一命。”
“放弃？当然不会！”
方行的眼中充满决意。
他将自己已经变得残破不堪的外衣随手扯下，露出了自己千锤百炼的身躯。
“真正的战斗，现在才要开始！”
方行深吸一口气，浑身的肌肉高高隆起，惊人的热力从中散发，四周的空气都因其而扭曲。
莫恒见状，只是轻轻地揺了摇头，甩来一句——
“冥顽不灵。”
他缓缓抬起双手，以仙力布下屏障。
这一次，为了让方行彻底看清差距，他直接用上了全力。
“即便你打到累死，也不可能真正伤到我分毫。”
听见莫恒发出这样的“宣言”，方行不为所动，仍旧保持着蓄势的状态。
他深知自己已经没有多少出手的机会了，所以，这场战斗的胜负必须要在下一招得出分晓。
方行的力量逐渐汇聚，终于在某个时刻达到巅峰……
“这就是，我的全力了。”
方行在心中平静地念了一句。
随后，他抬起头，坚定地挥出了这最后一拳。
“轰！”
方行的拳头落在仙力构成的屏障之上，这夸张的力量瞬间便让其出现了碎裂的迹象。
但，终究是没有碎开。
不过莫恒对此还是有些惊讶，事实上，对方真的只差一点。
“作为一个人来说，你确实是个真正的强者，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能和仙人较量到这个份上，你也已经……”
他的话刚说一半，却发现对方脸上根本毫无颓色，甚至说，还有点轻松。
只见方行收回拳头，抬起头来，像是在看着场外。
“我反正是没力气了，剩下的就拜托你们了。”
“你在跟谁说话？”
莫恒扫视了一圈四周，却毫无发现。
但方行这副样子，也不像是在虚张声势。
就在他想用神念再寻找一番时，方行直接对他伸出一根手指，为他指明了方向。
“你好像看得不太仔细，那片云你不觉得奇怪吗？从刚才开始，它就停在那了。战斗的余波这么强，如果是普通的云，早该被震散了。”
“云……”
莫恒转头望去，而在他的注视下，那片“片”也知道在隐藏下去也是无用。
于是乎，它很快便发生了变化。
只见那片“云”迅速收缩，从中跳出两道人影。
这两个人的年纪看起来都很大了。
左边那人手持一面小巧的镜子，而那片“云”正不断涌入其中。
至于另一人，他虽然满头白发，却站得笔直。
他手里握着的三尺长剑，隐约能看见上面的梅花浮纹，其上传来的锋锐感，让莫恒有些皱眉。
但现在，还是另一人让他更加在意。
“没想到，竟然是博天宗的宗主亲自前来。”
“你知道我？”
绍闻收起镜子，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当然，天下间谁不知道博天宗的本事。作为一个不能见光的人，就更要了解了。”
“是吗？”
绍闻面无表情地退到他身边那人的背后，指着对方说道：“但我觉得，你还是关心别人比较好。比如说，我旁边这位……”
“浩剑宗，梅见雪。”
听见梅见雪自报家门，绍闻只好识趣地闭上了嘴，毕竟他过来只是为了站个场，真要上阵，还得让梅见雪来才行。
而与此同时，方行此时也靠了过来，笑着对梅见雪说道：“我已经无力再战，所以，全靠你了，梅老哥。”
“你还有脸说？”
梅见雪眯眼看着他，不怀好气地说了一句：“要不是你多嘴，我本来还有一次偷袭的机会的。”
“呃，我这不是没想那么多吗？反正，对于梅老哥你来说，这肯定也不是问题。”
梅见雪瞥了他一眼，想到他是哪一宗的，心里顿时想通了许多。
“算了……既然你暂时没了战力，就跟绍宗主离远点。我动起手来，可顾不得那么多。”
“我明白，交给你了。”
不用梅见雪多说，绍闻直接拉着方行往后方飞去。
顺带一提，他临走时还不忘将被禁锢在地上在张久颜给带走。
等他们走远，梅见雪才转头看向莫恒。
“真是不好意思，浪费了不少时间。多亏你能在旁边一直看到现在。”
“没关系。”
莫恒无所谓地笑了笑。
“反正结果都一样，而且，我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从刚刚开始，他的“岁月使然”就已经发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