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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清明节感悟:山村人生前贫穷,死后富足;城里人反之

清明节感悟:山村人生前贫穷,死后富足;城里人反之

山村有犬吠鸡鸣,炊烟房舍,山峦岭沟,菜畦地壑,以及爬满皱纹的乡里乡亲。

清明节快到了,在山村转游,途中偶尔也会遇见一些熟人,他们背着竹篾编织的背篓,背篓里装满祭品,祭品之外,还装满了一脉相承的缅怀,感恩和思念。

看他们按照老家清明扫墓习俗,割草,培土,挂飘,上香,摆供。倒两杯薄酒,烧几张纸钱,燃一挂鞭炮,整个过程严肃如仪。

村头,田埂,地畔,尤其是荒地里,到处飘散着烧散的纸灰,空中飞舞着没有烧干净的残纸冥币。

作为一个山村人,虽然落后和贫穷,但是有一个好处,可以落叶归根。他们一辈子扎根在生他养他的山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开枝散叶,结蔓生花,耕耘天与地,过着平凡且平淡的生活,山伴着他们,地围着他们,老屋系着他们,人生的半径就是山、村、地、家,他们没有见过世面,也许没有去过大城市,也许没有看见过大海,待到灯枯油尽,日薄西山,他们又把自己葬在家门口的山村里。他们生前所热爱的土地,最后温暖安详的拥抱了他们,只有故乡的土地包容着、隐忍着、沉默着,一次一次看尽人世变迁所演绎的种种仪式。家坟一般都在自家地头或房前屋后,家里的亲人陪伴着他们,每天的人间烟火味就是长明不灭的蜡烛和香火。

我依然穿过一片又一片的油菜花地,不远处的田野里,泥土中满是芳香的味道,荠菜,苦菜,车前草,茵陈,蒲公英,伸展着叶芽,发出浓郁的香味。看山村荒地的坟地也多油菜花,还有那些红色、黄色、白色的野花儿,已经被春风点燃,山村的坟被围绕在花丛中,尤其足茱萸花,这个黄色的小精灵,把自己插进坟莹,匍匐进了坟头,织进了朝霞的颜色,似一束光芒,照亮了心灯。

前面有又一家上坟,整个过程肃穆而又深沉,坟头飘飞的白色“坟飘儿”,随风飘荡。我在思考清明扫墓的意义何在?缅怀,祭祀,祈祷,灵魂沟通……在与先人灵魂沟通的对话中,不断寻找情感的寄托和归属,祈愿先人保佑,在过去、现在与未来寻找子孙更好的来路和归途。

一代人的成长意味着一代人的老去,生命的轮回,生命的传承……山村人以烙印般的明晰让先人和后人知道生于此,根植于此,需对故乡故土故人心怀感恩与爱,并要坚韧持久,沿袭不衰。

面对各个大小不同、新旧不一的坟冢,我在心里默念,但愿“里外”都有人间,烟火深处,祈祷!保佑!

同时我也在心里感叹:这些失去的山村人,生前在贫瘠的土地上,没有多少钱,没有坐过轿车,没有享受过现代文明的生活,现在他们的后人和子孙们,给他们烧大把的冥币,成千上万,甚至上亿,还有纸扎的金童玉女,小轿车,别墅等“豪华物品”。不知他们在地下有知是否能享受到这些东西,但愿如此吧!想想城里的人,生前收入高,住楼房坐轿车,吃得好,穿得好,生活水平高,声色犬马,纸醉金迷,死后装在一个小小的骨灰盒里,静静的窝在一隅,后人很少或者没有去打扰他们,不上坟,不祭扫,不祭祀,不烧纸,不上供,冷冷清清,孤苦无依。

山村人生前贫穷,死后富足;城里人生前富足,死后贫穷。这也许就是一种平衡吧!

回返的路上,山风拂过,天空朗润通透,田畴春意盎然,这才是清明的自然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