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他的下一个目标呢
“他藏在哪里都很有可能呀，能在数百人眼睛里消失的无影无踪，那自然也能在众目睽睽下突然出现，这不就是他二十多年来学到的本能吗。”花无年努嘴，示意二人看向一处，“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个小贩很奇怪。”
“哪奇怪？”林婉蓉又仔细看了很多遍，“就是一个普通的小贩啊，挑着扁担沿街叫卖，又没有固定的摊位，他来这里不是很正常吗？这里人多呀，说不定生意更好。”
“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花无年撇嘴，“他就好像知道这里有一个大剧组在拍戏，外边围观了很多人，所以他要从人很多、生意还不错的小吃街，穿越过一片无人区的田野，冒着要掉进沟里的风险，执意要来五里外的地方……这里又不是影视基地的主场区，他怎么会知道晚上八点还有大剧组在这里拍戏呢。”
“花白事，你想多了吧？”林婉蓉虽然也被说的汗毛竖起，但执意坚信自己的判断没错，“刚才我姐说了呀，他有可能是跑龙套的演员，那有朋友告诉他这里人很多，来这边叫卖或许生意挺好，不是也正常么……除非！”
林婉蓉突然想到了什么，两只眼睛惊骇的看向那个戴着一顶大草帽的小贩，嘶嘶倒吸凉气：“你可别告诉我，他……是陈奇生！”
“怎么可能！”花无年忍不住吐槽，“不论是身形还是声音，你觉得他会是陈奇生吗？他是会缩骨功还是咋地？”
“好吧，确实不可能，陈奇生要比他高大许多，声音也完全不像。”林婉蓉脸上露出讪讪之意，显得很不好意思，随后又气囊囊说道：“你不是说前面那个大剧组会有好戏上场吗，到时辰没有？到了我可就要挤上去看一看了。”
“走吧，差不多了。”花无年似乎是掐算好了时间，又带头往前走去，像是要先行一步去抢占个好位置，气的总是后知后觉晚一步的林婉蓉直跺脚：“这个该死的花白事！”
挤入人群，林婉柒一眼望下去，差点惊呼起来！幸好反应快，直接两只手死死捂住嘴巴，惊恐又压抑的声音从手指缝里传出来：“这不是白天小妖拍过的那场自刎戏吗！”
林婉柒也认了出来，脸上浮现凝重，两道柳叶眉紧锁，“看来陈奇生真的在这里。”
“在哪里？”林婉蓉的脖子不敢动，脸保持着正对面，可两只眼睛却转来转去，试图用眼角搜寻到陈奇生的身影，可是直到眼睛转晕了，依然没有看见那个恶魔一般的身影。
林婉柒狐疑的看向花无年那张高深莫测的侧脸，“你怎么知道这个大剧组正是小妖那个小剧组的上游剧组？”
“凑巧吧，耳听八方。”花无年微微一笑，并没有过多解释，“看好戏吧。”
此时，女主悲鸣一声，手中握住的剑搭在了自己白皙的脖子上。
“啊！”林婉蓉哪怕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依然被骇的心口都差点跳到嗓子眼里，就仿佛看见了小妖重生，又要重蹈覆辙。
林婉柒也忍住要冲出去阻止的冲动，紧张的下意识抓紧了花无年的衣角，“不会再死人了吧？！”
“这么大的剧组，全是专业的，可不是小妖那个小剧组能比的，应该不会出现那么低级的错误吧。”花无年看向那把剑，在头顶小太阳灯的照射下，那把剑熠熠生辉，闪着寒光，单是从模样来看，还真不好分辨是真是假。
人群中有人大喊一声：“白天刚死了一个拍自刎戏的小姑娘，你们可上点心呀！检查检查那把剑是真是假！”
哗，边上一片笑出声的哗然。
“谁！什么乱七八糟的！场务场务！”一个导演模样的人愤怒的丢下手里卷着的剧本，冲着外边围的水泄不通的人墙吼道：“看就看呗！别捣乱行吗！？这样被你乱喊一句，很影响演员拍戏情绪的懂吗！再有人出声，场务直接清场！”
顿时，围观的吃瓜群众不再大声喧哗，只是私底下的窃窃私语还是避免不了。
“听说了吗？这个剧组很不详啊，白天死的本来应该是现在咱们看见的这个女一，结果白天有事去不了小剧组，然后就死了一个很无辜的小姑娘。”
“听说过，外边传的沸沸扬扬，好像是暗处藏着一个恶魔，在操纵着整个戏的走向，刚才吼咱们的那个导演啊，还跟个煞笔一样蒙在鼓里，别人都笑话他是个傀儡导演，他还有模有样吼咱们，切，搞不好待会就要背黑锅了！我可听说那个恶魔精于算计！”
听到这些窃窃私语，林婉蓉有些站不住了，但身边的花无年依然表现的云淡风轻，便低声说道：“你真把自己当成吃瓜群众了啊？你来这里应该是要找陈奇生吧？要不然你跳出去看一下那把剑的真假？可别又死上一个无辜的女生！”
“不会的，白天的事早让他们变成了众矢之的和惊弓之鸟，他们要是再犯这种低级错误，那被陈奇生趁虚而入也没什么好说的，咎由自取吧。”花无年无辜的看向林婉蓉：“你看我的样子，像不像不想这个时候声张？”
“好吧。”林婉蓉没办法吐槽，“我就当你肚子里有计划了！但要是最终你从肚子里掏出来一个草包，可别怪我没提醒你！里面演的那场戏，我可是大概看过剧本的！剧情走向就是女一自刎身亡，然后变做狐仙回来找男主！这些点可都很容易被陈奇生抓住，然后当做武器！你确定你不需要再仔细看看？”
没等花无年出声，一个场务在导演耳旁说了些什么，然后导演点头，那个场务便急匆匆跑到女一跟前，取过剑，仔仔细细的再三辨认。
头顶的小太阳灯愈发明亮，就像是要把每个人的阴暗心理全部照亮。
见到场务的动作，女一瞬间小脸唰白，似乎也是想到白天的事以及晚间时分被大肆议论得出的结果，连忙问道：“剑有问题？？！”
场务一遍又一遍用手指弹击手中的剑，发出竹片密度大、无法穿透声音的沉闷声，更是撕开外表的锡纸，看清楚里面确实是竹片，这才松了一大口气，挤出笑脸对着紧张的女一说道：“我拿头担保，剑没有问题！”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女一更是如释负重，像是捡回来一条命，唰白的小脸恢复了一些血色，看上去就更加的明艳动人，花无年使劲瞅了几眼，啧啧道：“导演倒是会挑人呢，这位女一看上去不管是形态还是颜值，都要比小妖更胜一筹啊。”
“有么？我怎么没看出来。”林婉蓉脸上的表情显然不服气，“我觉得她身上的胭脂气太重了，不如小妖的天然美。”
像是脑子里灵光一闪，林婉蓉狐疑的看向花无年：“你来这里，像是要抓鬼的，那个鬼么自然就是陈奇生，你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什么心大起吧？你看上去没有那么不靠谱啊，所以你说这些话是有什么意思？想暗示着告诉我什么吗？”
“你想的真多……”花无年翻着白眼，似乎对林婉蓉的智商十分不满，但很快，嘿嘿一笑，变做了狡诈的表情：“但是恭喜你，你答对了，我就是意有所指。”
“额……”林婉蓉已经彻底没有了脾气，转而看向林婉柒：“姐，所以他想要表达什么呢？”
“这个我也猜不好，但他的意思应该是……”林婉蓉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继续说道：“他的意思，陈奇生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对一些年轻漂亮的女生，都会起歹心，小妖就是例子，所以有没有可能，这个比小妖更漂亮的女一，会不会是他的下一个目标呢？”
“啊？”林婉蓉张大嘴巴不敢置信。
“你想啊，同样的剧本，同样要拍自刎的戏，但女生更加漂亮，以他那种病态的心理，现在小妖已经死了，他会不会想要让这个女一也重蹈覆辙呢？”林婉柒说着说着也被自己分析出来的逻辑吓了一大跳，“来达到他那病态的心理，一种满足感？”
“漂亮，分析的完全正确。”花无年不嫌事大的鼓掌，引的前面的人回头张望。
似乎就是为了等这一个机会，等有人回头张望，小贩抓紧叫卖道：“卖珠子啦！既能保平安又能驱邪避祟！大家抓紧来买呀！”
这一声吆喝，吸引了更多的人，导演自然也听到了，皱着眉头正要起身大骂叱喝，却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看了看来电者，捂着手机匆匆跑一边接电话去了。
场务看了看导演的反应，知道小贩的叫卖声又影响了导演，虽然导演跑去接电话了，但是剧组里导演就是天就是地就是天王老子，所以场务稍稍犹豫了一下就开始往小贩的方向走去。
林婉蓉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狐疑的对着那大晚上还带着大草帽的小贩看了又看，实在是没看出什么来，便只能求助般看向花无年，问道：“花白事，那小贩怎么那么奇怪呢？你没事鼓掌干什么，他好像就等着你，然后开始叫卖，你俩心有灵犀啊？”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花无年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表情却满不在乎，撇嘴道：“他挑着扁担挤不进去，正好趁有人回头就叫卖一声，很正常啊。”
“哦。”见花无年都这般说了，林婉蓉也就没继续纠缠，而是好奇的看着那许多的吃瓜群众竟然围到了小贩身边，开始问价，似乎都对那灰白的珠子十分有兴趣。
一些声音自然就传了过来。
“老板，珠子怎么卖啊？真的能保平安，驱邪避祟么？”
“老板，这珠子怎么是灰白的，什么做的呀，玻璃珠吗？你可不要拿小孩子玩的弹珠来糊弄我们啊。”
“就是，拿手里轻飘飘的感觉，没啥份量啊，卖一百？是不是太黑心了呀？”
面对所有的质疑，小贩的声音闷在大草帽下，像是大水牛憋在水中发出的声音：“我这都是去庙里找人开过光的，就挣点跑腿费，材质么，我也不太清楚，但绝对不是什么弹珠啊玻璃珠之类的。”
“我在小吃街那边卖了很多了，就剩下这么点，你们人手一颗的话还真没有，反正看你们自己呗，这东西保不齐就在关键时候挡上一灾，一百块钱不划算吗？”
小贩没有据理力争，但说的话就像是掏心掏肺，一下子就让吃瓜群众信了，有人掏钱，有人扫码，“来一颗，我挂手上今天晚上保个心安，白天死的那个女生我感觉很冤，说不定现在就在哪个大红宫墙下面藏着不肯走呢，待会这边看完热闹我要回酒店，可不想被什么脏东西给碰上。”
这话就像是会传染一般，气氛一下子就惊悚了起来，本来还在犹豫的人也不再犹豫，那些珠子瞬间被一抢而空。
所有买到珠子的人开始把灰白珠子挂在手腕上，有些紧，灰白珠子贴在皮肤上有些凉意。
花无年嘿嘿一声，从兜里把先前林婉柒买的珠子挂在了手腕上，有样学样的摸了摸，似乎告诉那灰白珠子，晚上哥们走夜路的时候护着点啊。
这一幕，让林婉蓉十分的不屑，哼哼道：“心中有鬼的人才这么干，那个花白事……上次你那根和呼啦圈差不多粗的红绳在不在，借我用用，我也缠腰间去，大晚上的还真有点凉，我把衣服缠紧一点，暖和！”
“你不是不怕么？”花无年神色古怪的看着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林婉蓉，“那条粗红绳我拉在酒店里了，要不然你现在沿着这条大红宫墙回酒店，缠好了再回来？”
“那还是算了。”林婉蓉下意识冲着那条没有光照、乌漆嘛黑的大红宫墙看了看，头顶如同白昼的小太阳灯也没办法照到那么远，远远看去只能在黑暗中分辨出一抹大红色，就像是黑夜里站了一个默不作声原地罚站的红衣女子。
那边导演打完电话，回来怒气值似乎消了许多，竖着耳朵又等了等，没在听见小贩的叫卖声，便也不追究，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示意全剧组人集中精神，举起手中的小喇叭，对着场中的女一喊道：“准备……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