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事出有因必有妖
花无年不敢明说“龙灵草”，就是怕触碰到它的底线，至于会长红果实的草药那就多了，人参就是最常见又符合模样的草药。
巨蛇的气息为之一窒，但那颗硕大脑袋藏在云端之中，无法看出是何种神情，这让花无年本就悬着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脑子里开始排演夺路而逃的成功率到底有多大。
许久，一股子寒气从天而降，炸的花无年头皮冰凉，一直没法动弹的身体竟然刹那间解封，这是老天爷都在暗示赶紧逃啊！花无年想都没想拔腿就往外冲，只是刚跑出去一步，整个人又瞬间定格在了原地。
“好东西当然是要分享的，可是……”巨蛇说了一半，留下一半悬疑。
花无年简直佩服自己见风使舵的身体，竟然能在夺路而逃时还听清了巨蛇的意思，这不是没戏，是能谈啊！那就没有跑路必要了！
转过身时，巨蛇硕大的脑袋已经从云端中浮现，也不知道是那些云雾飘走了，还是巨蛇主动现身表示诚意，不管是哪一种，花无年都清楚看见了巨蛇脑袋上的那张极具人性的丰富表情，贪婪，局促，权衡不定。
花无年惊的头皮发麻，一条蛇竟然出现了商人表情，可想而知它的灵智开发到了何等地步，只是龙灵草如此珍贵的东西，恐怕是它化龙的唯一希望，自己自然不可能轻易得到，于是做好了被宰一刀的觉悟，冲着巨蛇说道：“我这个人有求必应，别为难，有什么难处都可以说出来，我帮你一起想想办法。”
为了得到龙灵草，耍一些小心思和手段是无伤大雅的，花无年自觉十分有诚意，现在就看巨蛇心思，它到底想要什么，按理说这神关山脉蕴藏了无数天灵地宝，它是山霸王要什么没有，还需要自己这个渺小人类参与其中？想到这，花无年藏了个心眼，标注清楚：它还是有弱点的，暂时不清楚是什么。
巨蛇的灰色眼珠子转动着，开始与脚下的渺小人类耍起了心眼：“我看见过你说的那东西，龙行草嘛，整个山脉里也就一两株还是活的。”
花无年心中没来由的一惊，只剩下一两株？那说明不是只有一株啊！看来有希望从这条蛇嘴里抠出来一株！龙行草？不应该叫龙灵草吗？难道物种不同叫法也不同？如此多的问题一股脑冲入脑子里，嘴皮子顿时有些不利索：“那个……我想要一株，你想要我拿什么跟你换？”
“换？”巨蛇狡黠反问：“整个天底下都很罕见的宝贝，你拿什么换？”
“唔？”花无年瞬间就领教到了巨蛇的灵智，看来它知道龙灵草的罕见程度，也对，能助它化龙的天灵地宝怎么可能不罕见，只是它这会分明是一副交易的态度，那自己接下去就要小心应付了，别最后落了个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这个问题我觉得不该由我回答，这里算是你的地盘，你想索要什么不应该是你开口吗。”
一人一蛇就跟踢皮球似的铁了心不打算先出条件，因为会很别动，让对方夺得一个抄底的先天优势，花无年甚至做好了持久战，一定要把好嘴巴，因为到了这种交易地步，任何花里胡哨都是虚的，自己没有的东西可不能画大饼许给对方，不然很容易撕破脸皮，而武力值方面，自己与它是一个天一个地，根本没法抗衡。
很快，巨蛇便败下阵来，这种长时间的禁声似乎令它十分难受，本是一方霸主，根本没有必要如此逆来顺受，于是巨蛇张口说道：“我要一张很大很大的蛇皮，你能给我找来多大的？”
“什么？”花无年一度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一条堪比龙的巨蛇向自己索要一张很大很大的蛇皮？什么鬼？它自己蜕化出来的蛇皮大到难以想象，整个天底下恐怕都没有比它更大的皮，还要问自己要，上哪找去？它要干什么？收藏癖啊？别人的皮更香？还是应了那句话，家花永远没有野花香？
一时间，花无年有些凌乱，巨蛇的这个要求其实不过分，没有比登天难，但十分雷人！自己印象中最大的蛇类也就是蟒蛇，可就算是找到最大的蟒蛇把它皮给扒下来，恐怕也没有眼下这条蛇自己蜕下来的大，这不是刁难是什么？但看它表情又不像是开玩笑。
花无年咽下一口口水，目瞪口呆望向高空的巨蛇脑袋：“你、你确定没搞错？你要一张很大很大的蛇皮？多大？铺开来上百米宽辣么大吗？”
“那倒不至于，你也没那本事搞到手。”巨蛇一脸鄙夷，似乎对花无年的夸张说法十分不屑，“按照你们人类的计量办法，铺开来大概有个三五米宽就行了。”
“三五米宽就行？”花无年又是愕然，相比较自己想象中铺开来上百米宽的大小确实是缩小到了迷你版，这种大小的蛇，只要在这山脉中找到一条成年蟒蛇就行，绝对够，抛开远的不说，木偶戏班子里那只鼓的皮拆下来扯一扯恐怕都够到三米，自己当时瞥了一眼，好像是蛇皮制作，它的要求不难满足，一张蛇皮换人世间罕见的龙灵草？这是笔什么买卖？
按照它山霸主的实力，整个神关山脉的蟒蛇都要瑟瑟发抖，它只要想，就一定能拿到，为什么还要跟自己交易？这绝对是事出有因必有妖。
“怎么？办不到？”巨蛇的表情看上去十分的不乐意，似乎它开出了条件，但没办法实现，这让它有了发飙的理由。
花无年连忙下意识应道：“办得到办得到！我就是在想，你这么高贵的地头蛇，要蛇皮干什么……”
“哼哼，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垫肚皮子底下暖和不行吗。”巨蛇哼唧几声，十分潦草的回应。
花无年：“……”
花无年直接被整了个大无语，但心头狂笑，这不就是相当于白捡了一株龙灵草吗！还以为要自己上天揽月！于是呵呵笑道：“既然咱们愉快的达成协议，那我这就下山，快一点帮你搞到你需要的蛇皮，然后回来找你！你可要把我说的那草药准备好哦！”
说罢，也不管巨蛇是什么反应，直接转身就往外走，没走两步，就走出了那个无形中只针对自己的世界，二女正面面相觑的看着自己。
“看啥，以为我挂了啊。”一见到林婉蓉那张特别夸张的小脸，花无年就气不打一处来，“走走走，跟紧跟我走，趁着那条蛇还没改变主意之前……”
二女一听见“蛇”就头皮发麻，也知道花无年是因为有四色视觉所以看见了自己二人看不见的东西，于是也不敢继续逗留，老老实实跟着花无年一路下山，直到到了山脚，三人气喘吁吁才像是回到人间。
花无年心有余悸的抬头望向隐没云端的绝峰，就连牙架子都在打颤：“奶奶的……今天真是走到鬼门关了，还好我机智又委曲求全，终于囫囵个回来了！”
林婉蓉眨巴着大眼睛，好不容易喘回来的一口气又一股脑问了出来：“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你说的那条蛇真的存在？它没把你一口吞下去？”
“你很希望它一口把我吞掉啊？”花无年翻起白眼：“我们很友善的达成了协议，有个好消息，小柒柒的病不是问题了！但也有个坏消息，我们要尽快出山去拿点东西，然后再回到这里交易，希望那条蛇没有改变主意。”
林婉柒：“……”也不知道是喜极而泣还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戏剧性变化，被岐黄大师妄言活不过几年的病就这么真的要根治了？只是爬上了一处绝峰？还是因为一条蛇？
而林婉蓉就要直接许多，惊喜的一把揪住花无年的手臂，用力程度差点把那小胳膊给拧断：“我姐真的有救了！？那条蛇说的？！”
“对，那条蛇说的。”花无年小心翼翼的抽出自己的小胳膊，免得被这差点练到柔道八段的家伙直接拧断，但小胳膊承受的疼痛依然令他龇牙：“嘶……不过那条蛇有一个条件……”
没等花无年说完，林婉蓉已经兴奋难耐，直接蹦跶跳起来：“别说一个条件，十个八个我也同意了！要啥？香辣鸡腿？还是卤味鸡翅？我给它运一车辣条过来行不行？”
“你可以试试……”花无年神色古怪，但也看出二女是真的心中欢喜，于是心头的心有余悸也落回肚子里，笑道：“趁着高兴，脑子活跃，有一个问题我想不通，希望你们帮我参考参考。”
“就是说，一条蛇索要一张大蛇皮，这是个什么逻辑？”
“什么？”林婉蓉以为自己听错了，得到重复确认后，小嘴瞬间窝成了圆形：“变态啊？蛇也有收藏癖？”
这与花无年当时想的不谋而合，便咧开嘴巴笑：“我当时也这么想的，可是后来一想不对啊，蛇蜕皮之后连自己都不想要，直接就溜了，恐怕是味道很难闻，所以我想不通。”
林婉蓉再度开启那天马行空的脑子：“披着羊皮的狼？也不对啊，狼披着羊皮是想混入羊群，好伺机而动，一条蛇披个蛇皮干什么，装蛇啊？可它本来就是蛇啊，不伦不类……我知道了！它觉得自己的皮花里胡哨不好看，所以就想换个衣服穿！”
林婉柒：“……”
花无年直接被震惊，一脸痴呆相，忍不住吐槽道：“拜托，蛇皮蜕下来后如果没有咱们人类的保养手段很快就没水分了，你会穿一件皱巴巴的衣服出去当显眼包吗？”
“对哦，那它本身就是蛇，还要蛇皮干什么？装神弄鬼啊？”林婉蓉歪着小脑袋瓜一副想破了脑袋的模样。
“有没有可能，它想要披着蛇皮隐藏什么？”一直没有说话的林婉柒出声，瞬间惊醒陷入误区的花无年。
花无年差点惊叫出来，“对啊！俗话说缺什么想什么，它现在管我要很大的蛇皮，那它一定是缺！具体缺什么呢？很大、蛇皮，就两个条件，很大？它自己够大了吧！蛇皮？它自己就是蛇……”
一下子，这思路直接被堵死，花无年一脸无语的投降：“还真是稀奇奶奶给稀奇开门，稀奇到家了！”
“走吧，先回小镇，希望能找到足够大的蛇皮，反正它也没说更多的条件，我只管找大的就行。”花无年打定了主意，如果实在没有符合条件的蛇皮，那就直接从鼓上面拆，修修补补的扩容到符合条件就行。
三人循着留下的路标，经过一天一夜终于回到小镇，见到人气的一瞬间，先前进山的经历就跟做梦似的十分不真实，花无年长松一口气，冲着明显疲惫的林婉柒说道：“你可得撑住呀！等交易来龙灵草我让你新生！”
此时的小镇还因为连环杀人案蒙上的阴影而变得十分艰难，每一个商家都面泛难色，游客更是稀少到两只手能数过来，而且这还是消息没传开的前提，等消息扩散开来后，恐怕小镇就要人去楼空，还能留下来的全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见到花无年三人重返，镇子口的商贩一脸惊悚，二女且不说，这男的绝对是小镇灾星啊！就是他找出了隐藏的杀人犯，导致小镇凶名在外！
只见到一个商贩恶从胆边生，抡着锄头就冲了上去，看架势是想把花无年的脑袋砸个稀巴烂。
花无年的余光瞥见了，顿时把二女护在身后，不等那人靠近就呵斥道：“你干嘛！”
“我跟你拼了你这个小镇灾星！”那商贩似乎是丧失了理智，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言，锄头高高举起，也不管下面的是人脑袋还是猪脑袋，统统当烂泥定，直接锤下！
那一锄头，惊的花无年肝胆俱裂，直接拉着二女就逃了出去，催眠大师杀人还讲究个运筹帷幄藏起来，这家伙倒好，明目张胆光天化日之下就要杀人！
“什么情况啊！”花无年摸不着头脑，远远避着盯住那用力过猛此时气喘吁吁酝酿下一锄头的商贩，隔空喊道：“大哥，我是招你惹你了你要下狠手？总得给个理由吧？是我吃饭没给你钱？”
花无年认出来了，正是那个曾经为老道士说过好话的商贩，印象里好像是开饭馆的，但自己与他无冤无仇的，下这么狠的手就不怕吃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