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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凉风习习。

青岚学院面积很大,从后山的陡峭山崖上远远朝下俯瞰,白时缨可以看见大半学院的容貌,而这些看似大半,实际还只是学院的冰山一角。

凉风微微吹拂过她脸颊,空气中多处了几分寒冷,此时正逢夏日空气中难免有些燥热,也只有在夜间时才会有些许凉爽。

白时缨眺望着远方,不知何时,身后的寒意更深了几分。

一只手忽然落在她肩上。

白时缨:“?”

还没等她回头看向来人,就被拉着往后走了几步。

一边还听见来人淡声道:“不要站在边缘,也不怕掉下去。”

声音称不上说教,但也带有一丝淡淡的责怪和不理解,至于为什么会有不理解,白时缨想,大概是不理解为什么她这么大只的一个人还会不懂这么浅显的道理吧。

在男人说完一句,空气又要归于沉默时

忽然。

“四叔。”白时缨唤了他一声。

来者不是别人,白月泽眉眼总是透着一股清冷薄凉,却唯有听见这声音时才会有微妙的眉眼柔和几分,他嗯了一声,然后望着她,等她接下去要说的话,似乎不喜欢等待的人此时却无端多处了不止一丁点的耐心,却只为眼前人。

“好凉。”白时缨撇了撇嘴,反手将人冷的有些不可思议的手握在手中,语气抱怨的道:“你是刚从冰里把自己捞上来吗?怎么冷冰冰的?”

温热的温度似乎在捂着一块难以撼动融化的坚冰,可尝试了无数次后,在白时缨暗暗较劲最后不惜动用力量把人手烘得暖乎乎地户,这才满意地勾了勾嘴角,然后毫不客气的伸手要另一只手。

“时缨,不用这样做。”白月泽有些无奈,但他的动作却没有因此慢下,反而很听话的伸出另一只手。

白时缨不听,她摇了摇头继续捂着冰冷的手。

“四叔忙完自己的事了?怎么会来的这么快,我原以为还需要一些时日,所以才不紧不慢的,哪知道你这么快……”

小丫头嘀嘀咕咕的声音不加掩饰思索地说着自己原本的打算,结果因为某人的任性,把她原本的计划全部都打乱了。

“那我再回去一趟?”

“……大可不必!”

白月泽揶揄地笑着,他腾出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头,忽然感慨道:“已经长这么大了……”

“嗯?”白时缨还疑惑他的动作,听到这话顿时微眯起眼:“我每天都在四叔的眼皮子底下,我有没长大你居然不知道?!”

“呵,自然是知道的。”

白月泽顿时被她的表情逗乐了,咋乎咋乎的好想戳一戳……

然后。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指尖轻轻戳这那因为不满而鼓起的腮帮子,白白嫩嫩软软的,手感确实不错。

白时缨正要发作把那只作怪的手拍下去,白月泽就如同已经提前预知了她的动作一样,不动声色的快速收回手,仿佛在纠正他刚才随口一说出来的话:“但也不是全都知道,比如现在的你,就已经成长到令我诧异的程度。”

“我曾对你做出过许多试探以及……你没有怨恨,今日又似回到从前,倒是让我多处一些感慨。”白月泽轻叹着道。

他便是世人眼中常年不化的坚冰。

然而再冰冷不化的寒冰,也如此时的双手,被某个如同对危险毫无察觉的小丫头以一人之力捂得热乎。

白时缨松开他的手。

需要捂热白月泽是一件艰难的事,可能和他的体质有关,天生的极寒之体是塑造如今冰元素王者至关重要的一步,白时缨不应该捂得热,如果以她原本的修为,是难以与白月泽抗衡的!

即便,这只是极寒之体照成的体表温度偏低,那也不是想热乎就热乎。

可如今,她却做到了。

以这种方式告诉眼前的人,她有资格与他面对面交谈的资格,即便打起来她也不见得会吃多少亏。

“怨恨?”

白时缨不禁笑了,她目光落在别处,白月泽身后有火光,那应该是其他分院的弟子在屋内点起的烛火,此时还不到休息的时间。

“我应该怨恨的人有许多,要是列出来怕是几张纸都要写不完,四叔以前也是其中之一哦。”白时缨故意使坏地说道。

白月泽顿时一愣。

“但后来啊,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我忽然明白你为什么会那么做了,自然,怨恨与不解也该消散。”

白时缨从他身边走过,这是朝着下山的路走去的,突然,她停下,回过头看向身后的人伸出手。

“你想知道藏在底下的真相吗?我将它带回来,现在是为了履行之前的承诺,走吗?“

素白的小手纤细柔软,给人一种只要轻轻一折就会断掉的错觉,白时缨柔美的容颜上浮现绽放着笑容,她也不急,不去催促。

因为白月泽不会放弃得知地下任何消息的时机!

如今。

她将这个时机亲手捧到他面前,岂有不看的道理?!

于是。

不出所料。

一只大了许多的手却生的五指修长有力,他将自己的手重新放入眼前人的手中,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将那只娇柔的小手握在手里,可是没有,他没有那么做。

不去争这所谓的主导权,第一次信任已经在言语间托付,而这第二次信任也没有用到多久时间去思考后果。

白月泽想,现在就算是白时缨要把他卖的哪个小破地方去,估计他都会乖乖的跟在后面。

小狐狸……

白时缨嘴角弧度扩大了几分。

下一秒。

两人凭空消失在原地。

夜风再度吹拂而过,树叶发出窸窣窸窣的声响,无人知晓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更不会有人知道这里曾有两个大活人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

琉璃般的光晕盘旋中上方,虚实不定的墙壁若是靠近了触碰又会和实体的触感一样,假如白月泽去过一个地方,那么一定会知道这个叫作玻璃,可惜他没有,于是就觉得这个地方古怪之余充满未知的危机!

这里的空间不算特别大。

似乎被切割过划分了几个区域,然而抬头看上去也有五六米的高度,冰冷灰白的颜色占据这里绝大多数,除了头顶如同云彩般涌动的琉璃色,这里看起来显得有些……

死气沉沉?

落地的瞬间,白月泽下意识的目光去搜寻本该在身边的人。

然而没有!

“时缨?!”他没有察觉到,声音中明显带着一丝慌乱。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白月泽蹙眉,他目光警惕地扫过这个会吞活人的地方。

人呢?!

刚才还在的!

与此同时。

另一边。

白时缨睁开眼的瞬间就整个人都麻了,她打量着熟悉的空间,嘴角抽搐了几下。

“青宣不是说烛已经修好的吗?”

“这就是他大爷的修好了?!“

要说白时缨现在什么心情,大概就是睁眼的同时,心里已经喊了无数次‘完蛋了’。

希望白月泽可以听她狡辩……哦不,听她解释!

抱怨也没用。

眼下重要就是找到白月泽,可不能让他一个人到处乱晃,人生地不熟,万一……呸呸呸,什么万一不万一的,没有万一!

白时缨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好让自己快点清醒冷静下来,闭目感应着空间中各处的变化——

忽然。

一缕凸显的寒气冰蓝色的光芒从空间的左下角密室中传来,白时缨睁开眼,脸上表情那叫一个喜忧参半。

好消息!

人找到了!

坏消息。

“完了,我的黑历史!!!”

……

这边。

白月泽摸索了一阵后,戒心才算暂时放下,因为他好想来到了一个很奇特的地方,不太清楚这是不是白时缨故意安排。

但他在这里见到了白时缨!

嗯……

应该算是见到了吧。

不知道是触碰到了哪里。

这个地方的正中间忽然弹出了一块巨大的长形图块,不一会儿,上面就多处了许多人走来走去的画面。

这种隔着什么看向对方,很像灵镜!

但给白月泽的感觉有有些细微的不同,他说不上来,直到他在那里面看见熟悉的人影——白时缨!!

她被许多人簇拥着,周围的人对她态度算得上谦卑的恭敬顺从,开始说了什么,根本听不见,但应该是在布置着什么,忽然,她的目光看向这边。

白月泽心中微微一动,正要说什么时。

忽然。

“这个东西为什么会留在这里?嗯?开着的,是谁打开的留影机。”走近的少女目光很是淡漠,语气中也充满了常年位居高位后的强势与威压,从中难以窥见如今她的几分模样。

分明是一样的容貌,却又割裂感十分严重。

“这!白小姐,这绝对是失误!我们没有任何想要记录下您出现的场合,这就让人将刚才的记录全部清除!”跟在白时缨身边的男人似乎打量着机器一会儿,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

他恭敬着低下头说道,抬手正要让人做什么。

突然,画面的少女眸光微微一闪,冷淡的声音不惊不喜的说道:“不必,不是什么大事,也不用一惊一乍。”

“是……”

她说道:“留着吧,若是一朝身死,说不定它还能证明我曾存在过。”

说着,她嘴角第一次浮现出笑容,却充满了讽刺与自嘲。

“白小姐,关于至高神魔大陆那边,北域的战况越来越严重,那位冰月帝尊似乎收了什么刺激一副打算不死不休的模样,但若是继续让他们僵持着,这场维持了三千年的争战只怕会让整个至高面位都陷入长久的混乱当中。”一人忽然挡住大半画面,看来是突然走进来汇报情况的。

可是这个内容……

白月泽眼里的疑惑很浓。

三千年?

北域?

争战?!

白月泽陷入沉思,在考虑这些问题之前,他得先考虑一下自己目前活了几岁,为什么才刚刚三十出头的人,会听见自己已经三千岁……不,应该不止,只是光打战就已经三千年了这件事。

“你是不能过去的,冰月帝尊要是看见你,肯定激动开心的把你劈成两半!”站在少女身后一步的少年说道,语气满中满是幸灾乐祸。

白月泽眉头皱起更深了。

夜君奕?!

他也在里边!

还有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见到白时缨会激动开始的把她劈成两半?!

胡言乱语!

画面中的白时缨垂目沉默:“……”

“我没说要去北域。”她说了一句气势不那么强。

甚至还有些心虚的话。

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真的是你亲人吗,我都忍不住要替你默哀了。”夜君奕的声音持续传来。

白月泽深呼吸一口气。

“管你屁事?”白时缨毫不犹豫的道。

“你放心在你合上眼之前,我一定会活到在你墓前点上几根蜡烛的时候!”

瞬间。

白月泽眉目舒展。

痛快了!

“有些事你解释解释就可以了,他怀疑你不是白时缨,你和他说清楚说明白也省了对他敬而远之,冰月帝尊可不是寻常人他必然知道许多寻常人接触到的层面。”

“……夜君奕,你觉得你有可能和你的家人说明白你的经历吗?”

这一刻。

画面中的人都沉默了许久。

夜君奕耸肩:“好吧,我强人所难,我自己也做不到。”

“同理,即便我说了这一次又如何,失败了又要重新开始,一次又一次,他未必每次都会听我说,也不会每次都相信我,我和他说这事就和青宣玩赌石,十局里面九次输!”

年轻的男人低咳一声,尴尬不失优雅:“白小姐,我那是经验不够导致。”

白时缨听见了,她敷衍的点了点头,随后对汇报的人说道:“我们……表面上明哲保身,暗中协助北域,切记,不要和北域冰月帝尊的人有任何接触,帮忙转移平民即可。”

“论打架,我不担心他,和暗狱帝尊打了三千年又三千年,他就没输过。”

白时缨说道,语气中是对某个人的信任,如果可以忽略她的下一句:“当然,他也没赢过,看得我都忍不住想替他打了,被怒火冲昏了头的男人真可怕,愤怒到极致居然会使人失去大脑。”

画面中的白时缨啧啧称奇,这应该是她在这里边少有的生动和轻松时刻。

白月泽:“……”

他不是剧中人,说不定他也会笑。

可他现在笑不出来。

留影机记录的只有这些,但又给人一种中途不得已断掉的感觉,因为画面是突然掐断的,而里面的人却还在说话。

有了这么一次。

白月泽对这个地方也忽然没有那么多抵触了。

现在他更愿意相信,白时缨可能是不小心哪里出错,才会导致他来到这里。

而当白时缨打开紧闭的密室时——

“为什么啊啊啊啊!!!”

从中传出少女愤怒的咆哮和暴跳如雷的形象瞬间入脑。

白时缨大脑一片空白。

“第两千四百五十次!白月泽,你是克我的吗?你杀了我两千四百四十九次不够,还要再杀我一次凑个整!!”

不记得这是什么时候的留影记录了。

画面中的小女孩面容很青涩,年龄也不过十岁的模样,却抓狂的跺脚脸色隐隐还有些苍白,不知道是不是没有从刚才的死亡回过神来。

“再也不要喊你四叔了,哪有做叔叔的这么对侄女……”

影像被人做过处理,似乎为了做出一个鲜明对比。

下一秒。

小女孩的模样没变,连身上的衣服也没换,看来是同一天。

“我要吃我要吃!四叔你最好啦~!”

“有多在意四叔你?唔……大概,有这么大的在意吧!”小女孩比了个非常大的圆,因为吃了别人的糕点就硬气不起来的缘故,导致她看起来非常的狗腿。

白时缨:“……”

“噗。”

有笑声。

白时缨目光瞬间落在某处。

“这是哪一次?”白月泽饶有兴趣的注视着画面中反映的一幕幕。

直到白时缨快步走到控制台关闭这里的放映功能后,他还有些意犹未尽。

“不记得了。”白时缨摇头,她的目光扫过那些光球,有些与她有关,有些与她无关。

来这里需要一些时间。

这里储存着大量的记忆,但对白月泽而言再大量也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对他有用且感兴趣的,所以,怕是她的黑历史已经被扒的底裤都不剩了吧。

白时缨忽然想把自己给毁了,以及掐死某个贡献大量自制记忆气泡的家伙。

“诸如此类的记忆太多,虽然回忆的话应该可以找到痕迹,但我一般不那么做。”白时缨说道,记忆过多会导致记忆混乱,活得久的人总得挑挑拣拣去记重要的事,而不是这些日常琐碎。

白月泽了然。

这大概就是不用解释的痛快吧,白月泽如今已经是北域的统治者,他早已站在这个世界的巅峰,对白时缨说的这些自然也明白其中的道理。

“来这里的途中出现一些小问题,好在我们都没事。”

白时缨叹了口气,提起这个她就来气:“跟我来,东西不在这里。”

离开密室。

此时一条条封闭长廊也映入白月泽眼帘。

“这里是哪?”他问道。

白时缨回答:“至高面位之外,一群人一时兴起建立而成的地方,没什么大用处,但对有些人来说这里好像藏了什么吸引他们的宝藏,接二连三的绞尽脑汁潜入这里。”

“其实这个地方真的什么也没有,甚至都没人驻守,也就偶尔会有闲得慌的家伙回来来走动走动,顺便把占据这里当自己家的那些人驱逐出去。”

“那些记忆,也没关系吗?”白月泽眉梢轻挑。

白时缨停下,她忽然笑了,无奈的道:“四叔啊,不是谁都能进去的,就算是暴力开门也没用这个地方是毁不掉的。”

“之所以变成人人都可以进来,是因为这里有许多地方都不设禁止,那些地方大都是公共场所是不是人都能进。”

话音刚刚落下。

白时缨停下。

因为总有人如此赏脸自己送上门来:“喏,这里就有几个。”

却见。

四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突然从门口走出来的两人,以及看着这两人穿着光鲜亮丽,和他们的落魄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白月泽淡淡的撇了他们一眼。

“你们两个!知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识趣的赶紧滚,这里已经是我们的了!”四人反应倒是很快,为首的人立马拿起武器一个个凶神恶煞随时会冲上去的架势。

白时缨双手抱臂:“我倒是不知这地方几时又易主了,上次来好像是荒海来的盗贼,这次又是什么?”

听白时缨这么说,四人齐齐愣住,面面相觑气焰顿时停滞了不少。

“算了。”

她索然无味,平淡的道:“锁定,清理威胁目标!”

在场的人都不明所以。

但看过不少记忆的白月泽却忽然来了一些兴致。

“收到指令——”

“欢迎回归,白小姐。”

“处理指令中,清理威胁目标——”

冰冷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不知何处传来,人的精神力也压根无法锁定声音的来源。

光滑的墙壁与头顶上方,忽然发生了细微的变动,却见一个个漆黑的洞口不过指头一半粗,瞬间瞄准了四人。

“这、这是什么……”

四人中不知道是谁呢喃的一声。

下一秒。

强光爆涨,如数光束直接将四人捅了个彻底,化作粉末被收纳清理。

前前后后也就三秒钟的过程。

“完成指令,白小姐。”冰冷的声音再度从头顶上方传递而来。

“联系青宣,我有事要找他。”

“明白。”

白月泽看着白时缨熟练的与那个看不见的‘人’对话,而在过程中白月泽也试着去捕捉来源,却还是扑了个空。

只有两个可能。

比他强,和对方不是活的!

前者不太可能,后者倒是更符合真相。

在去往目的地的路上。

一道屏幕从白时缨面前弹开,里面出现青宣的面容。

“你好,白时缨小姐,又见面了。”

“我不好。”白时缨摇头。

说着习惯的客气话的青宣顿时维持笑容的眼中,明显的疑惑和大大的问号。

“这个地方你们之前是怎么跟我说的?修好了?”

“啊……是这样,烛,他……”

“修了,但没完全修,你们这群坑货!我要被你们害死!”

“咳咳,白小姐息怒,其实是这样的,一号地点不久前确实修好了,但发生了一起战斗又冲垮了还在修复中的部分区域,烛目前还不知道,这是我的失误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行啊,那就麻烦你帮一个小忙了。”白时缨眸光晦暗,她轻声道:“我要加快玄灵大陆的进展,圣域早已蠢蠢欲动,你们不必阻拦。”

“……”

青宣深呼吸一口气,表情忽然就沉重了许多:“我明白了,这个决定,烛知道吗?”

“你和他说不就行了?”

白时缨唇角勾起:“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那片大陆上的人们都还活着,所以,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原本的灾难,本就是先人为,后天毁地灭。

祂,只是做了这个顺水推舟罢了。

而现在,她要先断了这条线!

存在玄灵大陆之下,与青岚学院密切相连的那个东西,就如同是祂降临大陆的媒介,但倘若没有媒介失去目标,天罚自然无从可去!

但这可不是什么长久之计,却可以给白时缨等人足够的时间,利用这最后的时间,是生是死得碰一碰就知道了。

“放心,这是我们一直努力的目标,但我仍要说明一点,只要摁下开始的按钮死亡在所难免并且我们只能尽可能的减轻,如果到时候……”

青宣欲言又止,他知道白时缨对玄灵大陆的在意程度由多高,所以才知道接下来的话可能说出来不太好:“烛最早说过,玄灵大陆如果没法扛住,可能会成为第一道防线被攻破的祭品,你要做好准备。”

白时缨:“……”

“嗯,不要让那种事情发生,至少在还有生机的前提下。”白时缨微微颔首。

青宣也露出了一抹笑容:“自然,希望我们到终点是,还能再相见。”

屏幕消失。

人的画面也消失。

一场随时而起的谈话就这样结束,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谈话,因为有人比她要先冒险去触碰那个本不该被触碰的禁忌。

“等到了,四叔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我都会说。”白时缨没有回头,但她感受到身后炙热的目光更明白身后的人此时在想什么。

她其实和白月泽打交道很多年,究竟有多久……

上万年有了吗?

应该是有的。

可能还不止上万,她比他以为的认识,还要更深切一些。

都说最了解自己的不是本人,而是自己的敌人,白时缨也算是白月泽的半个敌人,连夜君奕都说过每次看见她,不论手上的事情有多重要,白月泽总是会放下来然后对她展开一段疯狂的追杀过程。

当然。

那时候的白月泽其实精神状态……咳,用白时缨理解的去看待,就是非常不稳定的,甚至都已经在濒临崩溃的边缘,他早就应该消失在天地间了屡次触犯‘祂’,在毫无所致的情况下做出一次又一次的疯狂攻势,居然还没有被抹杀。

这本身就是个奇迹。

所以,对于白月泽后来的疯狂,白时缨是痛心也是遗憾,和已经疯了的人说道理简直是世上最没有道理的事。

“我们到了。”白时缨停下来,站在一间自动敞开门的房间前,她回头对白月泽示意跟上。

白月眼底深处划过一丝微光,他留意着沿路,后来,这些千篇一律看久了也枯燥的地方,倒是不如他身边这个已经看了十几年的小姑娘耐看。

这里的空间比之前呆过的都要大得多,连沿途经过多区域也没有这里一半大。

“这个地方是一号基地的控制室,掌控着整个空间的所有地方,自然,这些地方发生了什么有什么人出现什么人离开,都一目了然。”

巨大的天幕上。

无数个小格子切割开的画面都不相同,有些是禁止,有些是活动着的,这说明这个地方还是有什么‘人’在四处走动。

“不是人。”白时缨听到后解释道:“只是一些制造的动物,父亲教过我机关术,我就将它用在这里了,正好,这个地方开始我都没指望可以 见到动物,如今靠着机关术反而能见到了,这样也不错。”

白时缨满意的说道。

白月泽却是哭笑不得,眼中流露出几分怀念:“你倒是和你父亲一样,总是用来去制造一些让人听了很无奈的小玩意,但对你们而言,这些可比那杀伤力巨大的武器还要有吸引力。”

白月泽顺着上面的画面看见了不少“动物”,这些飞着也好,地上走的爬着的也罢,身上基本上拿不出有木制的痕迹,制作的人很用心甚至连这些外皮的伪装都做到以假乱真。

看着那些栩栩如生的小东西,白月泽眼中的沉重也更深了几分。

“时缨,你应该早些说的,不必自己一个人承受这么多。“如果他早些知道这些,也不会对她……”

白月泽从未觉得自己也会有错得离谱的一日,但现在他已经有这样的感觉了。

一个我行我素的强者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这可比那些善于承认自己错误的人还要难得,但白月泽如此只觉得他还是慢了,迟了。

白时缨独自一个人走了这么久,才终于走到了这里,而他只是捡了个现成了。

他是长辈,却需要一个孩子去努力……

要说心安理得,那是绝无可能。

“若是你父亲知道了,怕是得骂我了。”白月泽苦笑着摇了摇头:“和我说说吧,你接下来要做什么,我可以配合你做什么?不用和解释那么多,四叔虽不如你接触的多懂得多,但好歹也是站在这个位置上多年的人,明白那些该问,那些问题最好不要问。”

其实他都听到了。

白时缨说那些的时候,没有回避他,这其实就是这给他打一剂预防针。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