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你可比我阴险多了！
等陈念再次接通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十分钟以后的事情了。
关平笑道：“陈总助，很有性格。”
“所以呢？你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闲聊？”陈念说道。
“当然不是，我只是来问问你们的情况。”关平说道。
“拜你所赐，现在糟糕透顶。”
“看来陈总助生气了。”
电话里传来关平哈哈大笑的声音。“不过也不全是，我很关心陈总助你这张王牌如何打出去，在这危急的情况下，我很好奇。”
他又道：“陈总助也别着急把脏水往我身上泼，人家彼岸传媒员工病倒，关我关平什么事？”
陈念：“看来这不是关副总的大礼。”
“如果是，你觉得这份礼送的如何？分量够否？”关平笑道，陈念已经可以想象到对方得意忘形的脸。
他说话很巧妙，开口就加上了“如果”，加上这个前提就不会被抓住把柄。
俗话说了解自己的就是自己的敌人。
经过之前的交锋，关平现在对陈念可以说非常了解，行事说话小心翼翼，因为一点机会都会在这家伙手中成为利剑。
“确实分量不轻。”陈念说道。
关平笑道：“有陈总助这句话足以，我倒是想看看，你接下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然后呢？你专程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当然不是。”
陈念问完，电话另一侧变得沉默，似乎是准备要说些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说过的吧，陈总助你大概这辈子都赶不上我。”
关平轻浮戏谑的口吻，一下子变得冷漠起来，仿佛电话那头真的是一只傲慢的野兽。
“你天资卓越，是我见过最出众的年轻人……”
他又道：“但那又如何，我即便是失败……回到沪市，家里有几家公司，兜里有花不完的钱，以及衷心的下属。我真不知道我还有什么值得懊恼的地方？”
“……”
陈念拿着手机的手臂僵住，如果不是了解他真正的家世，或许真以为他是在故意凡尔赛。
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算得上心思恶毒。
“我之前说的一切都还有效，我很欣赏你，要不要来跟我，我来给你更大的空间？”
关平的口吻一下子又变得柔和克制，仿佛蕴含某种魔力，是在勾引漂亮女性一般。
或许现实，他正是这么做的。
正如现在他抛出的问题是：
我把世界分一半给你，接受，或者拒绝。
“你待在星海，你的能力永远被束缚在那里，头上有林余声压着，永远看不到出人头地的日子。”
他缓缓的说道：“林余声太专权了，看似放权给你，实则是把你永远束缚在总助的位置上。如果是我，你的位置至少是副总。”
这家伙真是适合去当谈判专家，或者不当演员真是可惜了。陈念心道。
面对算计自己的对手，他仍能装出可怜人才、惺惺相惜的面孔。
“你自己想想，即便公司出了问题，依旧是你一个人承担，林余声一直在隔岸观火……”
“关副总……”陈念说道。
“等等，等等。”
关平露出一副很紧张又隆重的语气，深呼吸几口气，像是要聆听神圣的祷告。
“看来你要给出答案了，陈总助，我相信像你这样的人才，一定会做出明智的抉择，请大声的回应我吧。”
“丧失理性的野狗！”陈念道。
关平如泉水般涌出来的劝言，一下子停下来。
“……”
“……”
一阵凝重的沉默过后，电话里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关平没有生气，而是以非常沉痛的语气说道：
“……你终归也不过是一条任人差遣的狗么。”
刺耳的字眼传入耳朵里，这是比各种脏话还要让人难受的话语。
真正实力强大的敌人并不可怕，但强大还能说动你的敌人，才最可怕。
因为无法反驳，也无力反驳。
语言，有时候真的是一把利器。
它的锋利程度，堪比世间最好的刀刃。
“看来一开始就针对你是对的。”关平在电话里说道。
“其实你一开始就不打算拉拢我吧，一直在试探我的底线。”陈念说道。
“不愧是你，我对陈总助你真的是刮目相看啊，一眼即中。”
关平哈哈笑出声，又道：“我确实就不想拉拢你，你太阴险了。我只是想感受一下你向我低头时的爽感，看看你对我谄媚拜服的丑恶嘴脸，有时候用点小计谋也是在所难免的。”
“看看，你可比我阴险多了。”陈念冷笑道。
关平道：“那又如何，这次我会致你于死地，没人救的了你，你要是想求wo……”
“求尼玛呢……”
啪！
直接挂断电话。
“……”
“……”
气氛格外安静。
先是愣了下，等关平反应过来，面部表情逐渐变得狰狞，脸色铁青。
他又一次被陈念挂断了电话，这次话都还没说完。
关平额头顿时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
“小小总助，真是猖狂至极！已有取死之道啊啊啊啊……”
……
另一边。
陈念把手机塞进口袋里，重新进入工作状态。
现在公司正处在情况十分严峻的情况下，哪有心情陪着关副总闲聊。
即便是把关平骂的狗血淋头，约出来打他一顿，也改变不了现状。
目前的情况，他们先会被巨大的工作量压垮。
“什么时候讨厌这份工作了，就辞职算了……”
当然，目前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现在，关平可能正得意洋洋地等着看他的好戏呢。
得要让他付出代价！
“……”
等到了晚上，凌晨左右。
也就是周四，凌晨零点。
样片终于从燕京发过来了。
距离周五晚上播出，还有一天半的时间。
整个样片的拍摄过程长达五六个小时，这还是经过节目组处理过的。
光是从头到尾看一遍，都要花掉半天的工作时间。
这还不包括大量的分镜的插入，后期制作还包括了动画设计、特效制作、后期合成、音频处理、字幕处理等等，进行内容选择和拼接，这些都需要专业设备和大量的人力精力。
与此同时，宣传、预热都要开始新一轮，毕竟总部投了这么多钱，热度不能降下来。
正常的情况下，90分钟的综艺节目，在稍微轻松一点的工作量下，需要20天的时间。
但是《少女舞台》平时后期人员很多，但也要花上好几天的时间。
可现在不一样。
在后期人员抽走10人的情况下，只有不到两天的时间做后期。
形势不只是严峻可以形容的。
回去之后，陈念立即将主要部门的负责人召集到会议室。
说完大致的事情后，所有人的都为事情的严重面色铁青。
“有没有什么打破现状的方法？去燕京支援的那17个人，能赶回来吗？！”
“怕是一时回不来。”
“他们已经在燕京那边对样片进行粗处理了，剩下还得公司的员工接下去。”
所有人都露出了担忧。
陈念看着众人道：“我们现在面临的无疑是一次重大危机，需要所有人配合。正应如此，我们要保证所有人有一定的休息时间，要是这个时候人再倒了，怕是无法挽回了。”
有了姜玉真的前车之鉴，大家心里都知道公司真的不能少人了。
坐在对面的徐海山，表情严肃地问道：
“陈念，林总那边怎么说？”
“林总一时间赶不回来，他现在正在燕京现场。”陈念道。
他自然是联系了林余声，但是林余声此刻刚赶到拍摄现场，慰问辛劳的前线员工。
但现在最危机的是公司啊。
你去现场干嘛？
陈念长出一口气，看着众人：
“现在是公司能把握的最后的机会，在播出之前完成所有后期工作。如果失败，我会承担主要责任。如果成功，我绝对不会让公司亏待各位。”
“这次能不能度过危机，就看各位的了。”
陈念一声令下，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凝重，捏着拳头，整装待发。
————
周四的一整天，俨然就是地狱。
整个晚上都在轮班、加班、轮班、加班……
仿佛是陷入整个循环。
这一个晚上，除了家里有孩子的，所有人都是在公司睡觉。
除了后期工作之外，还有很多广告的联系打进来，一些观众的电话。
以前《少女》没火之前，电话几个人接就足够了。
但是大火之后，电话一直“叮叮叮”地响个不停。
要么是投诉的，要么就是投广告的，还有一些娱乐公司电话询问歌手歌曲版权情况的，当然也有其他目的。
“感谢致电，这里是星海传媒……本公司的歌手的邀请人选是由策划部决定的，贵公司要想推荐歌手，我这里可以给您上报……”
“您好，本公司线下的投放广告的电话是01……”
……热线电话的情况，大概每天都是这个样子。
周四早上九点。
后期部门，气氛十分焦灼。
这时，后期部门终于传来了第一个战果。
“整个样片的粗处理总算完成。”
“花了一个晚上，轮班五个小时的视频压缩到了2个小时。太难了。”
粗处理，就是把没必要的画面切掉，然后做出大概的框架。
听着简单，实际上要看完5个小时的视频，再判断哪些是无效画面，再进行剪辑和拼接。
而下一步，精处理。
这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需要将大量的特写镜头和分镜加进去，做动画设计、渲染、字幕、混音……等等。
这才是最花时间的。
中午，十二点。
后期人员开始完成了长达两个小时的字幕处理，在网上发布了第一个宣传图，以及宣传视频。
——完成度5%。
因为是临时抽选的员工，效率慢，但即便如此，这也已经是公司最快的了。
“黎秘书，休息一下吧。”
“我不碍事。”
旁边人的关心，黎清秋却只是淡淡的回应。
虽然只休息了三个小时，但眼角依旧是淡淡的黑色，只是皮肤稍微苍白了些。
上天重来不亏待漂亮的女人，其他同事一轮浓重的黑圈，咋一看成国宝。
在这个过程中，
黎清秋一个人完成了两个新人的工作量，还能指点旁边的同事。
真的厉害。
所有人都给她投向惊艳的目光，包括陈念，这大概是现实版的神奇女侠吧。
周四，下午三点。
后期完成度来到了15%。
距离播出，还有29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