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谈这件事情，这是我们老兵的事情。”肖恩直接封杀了第一题。
“大家都在批评，对冲基金是金融市场的清道夫，那么，你有兴趣谈谈你是不是因为这个逐渐放弃对冲基金呢？”
肖恩直接放下了刀叉。
“我有一个值得普利策奖的消息，史蒂夫伯恩。”
“云霄资本。”
“是的。”
肖恩用咖啡桌子上的点单的铅笔，在餐盘下的餐单上写了一个电话号码。将它折叠好递给了尤利。
“打一次电话就好，最好用街边的公用电话，不要留下口讯，也不要用语音信箱。你会得到你最想要的关于那杯果汁的最新消息。”
斯蒂夫尤利展开看了几眼，又将餐巾递回去。
“在这个承诺兑现之后，你如果有兴趣，可以用最小的两位数质数更改一下这个手机的后两位，我会告诉你一点关于股市的新信息。”
“享受你的午餐吧。”肖恩直接站起来走人。
3月 2日，春天已经逐渐出现在纽约的街头。
即使终于迎来了好几天阴雨之后的好天气，肖恩也没有一丝享受的空暇。他站在曼哈顿下城的联合广场的农夫市场，等待着与自己会面的神秘客人。
“先不要煎，你的鱼排要在第一时间吃才是最好的美味。”匈牙利煎鱼排，今天是周二下午三点，周末要排队的摊子今天只有零零星星的三四个游客。
肖恩掏了一张大钞票，但是却让摊主等等再动手。鱼是最新鲜的渔获，摊主又是地道的匈牙利移民，就是去布达佩斯也不一定能找得到。
“煎鱼吧。”
五分钟后，一个穿着米黄色风衣的七十多岁的老人出现在了肖恩的身后。肖恩并没有回头，而是突然向前走了两步，走到了摊主的身侧，这才转过身来，将一份热腾腾的煎鱼排送到了他的面前。
“匈牙利煎鱼排，三美元，谢谢。”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家店？”来人有点惊讶，他觉得肖恩更像是一个混迹于地下势力多年的好手，而不是中间人口中的成功青年企业家。
“我会准备好每一个需要见面人的资料，更何况这一次有幸见到的是纽约最有名的杀手，科斯塔·本特本尊呢。”肖恩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对于一个杀手来说，出其不意的计划被打断，谁都会有点不服气。
他知道科斯塔本来就想要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右肩膀上。
“可是没有人知道我就是一个匈牙利的移民。”科斯塔退后一步。
“谁知道呢，也许只是一种感觉吧，感谢上帝，科斯塔，如果你还是坚持要寒暄，而我又不能在一个传奇老人面前没有礼貌的话，我们就必须要重新做一份煎鱼排了。”
说完，他分开包裹着煎鱼排的包装纸，狠狠的咬了一大口。
“嘿嘿。”科斯塔很久没有看见这么有意思的人了。那些熟悉自己的小字辈都和自己有代沟，陌生的后辈又对自己很害怕，剩下街区里面不认识自己的全当自己是一个普通的老头，也没有人愿意搭理自己。
今天这个小伙子却是自己很久都没有见过的有趣的人，让他不禁想起来曾经自己年青时代的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好兄弟们。
“赛斯是有好酒的，就看你找不找得到。”
科斯塔将手中的鱼排递给了肖恩，自己从狭窄的门帘侧身穿了过去，在小吃摊的招牌后面，摸出来一个玻璃瓶子。
“托卡伊！”
“哈哈，今天你有口福了，这种是霉菌酿的酒，不知道你能不能喝。”
“霉菌？”这对于肖恩这个华夏出身的人根本就不算事情。
“其实他做的鱼排并不是最好吃的，但是却是利润最高的。”科斯塔拿到了酒似乎还是不满足。
“你看，赛斯，今天这个天气，它就不应该是一个工作的日子，不是吗？”他站在摊主的身边。
“科斯塔，你已经拿走了我最好的酒了”
“拜托，赛斯，你看看，我们还能见几次面，我现在走路都需要一个拐杖了。要不是见你的话，我才不会将见面放在这个鬼地方呢。”
“好吧，科斯塔。我们还有一点中午午餐的鱼汤，你坐在后面的帐篷等一等，”
和所有的地方一样，美食的第一要务就是热气腾腾。肖恩从来都不喜欢那些巨大的，高档的，看起来无比昂贵的，服务生要比客人还要多的餐厅。厨师做好的每一道菜，都要被放在一个小推车上，由三四名服务生穿过上百米的走廊和一个缓慢的电梯才能送到你的面前。尽管这样，在你吃之前，还有一个戴着高高的厨师帽的家伙还要说上一大串的介绍词，有些地方居然还是法语。
不像现在，肖恩至少知道了这一道菜是厨子自己的午餐。
他稍微不引人注意的点点头，两个不远处喝着可乐吃汉堡的小伙子起身离开了。
尽管肖恩一再表示自己不会有问题，可是毕竟见面的对象是福尔图纳托家族老汤米手下的头号杀手，他们还是坚持跟了过来。
很快，科斯塔口中的匈牙利鱼汤就被摊主赛斯端了上来。
看到这样菜的时候，肖恩还有一点的震惊，科斯塔似乎也看出来了。
“怎么了？肖恩，有什么你不喜欢的东西吗？”
美利坚就是这样，每一个人都有着千奇百怪的信仰和忌讳，通常情况下为什么大家总是选择牛排之类的大路货，一方面是因为确实是从小培养起来的口味，另一方面也是不犯忌讳，不管喜欢与否，没什么大毛病。
但是你要是请客一些小众口味的餐饮，要么是大家很熟悉，要么就是提前了解过了。即使是中餐、日餐，照样有的人爱的要死，有的人避而远之。
但是肖恩知道，让自己震惊的倒不是这个，这玩意和四川火锅也太像了吧。现在是 1999年，不像十年后，海底捞还有小肥羊满纽约都是。
“哦，肖恩，这绝对是你从来没有过的美食体验。它是不是很有趣？士兵的钢盔做成的餐具。”
没错，锅上没有盖子，被悬挂在一个架子上，架子的下部有个圆形的小托盘，已经点燃的固体酒精正向上吐着蓝色的火苗，锅里面翻腾的是色泽红亮，加了辣椒的汤汁和洁白如玉的鱼肉块。
“太震惊了，将烹饪锅端上餐桌，确是令人惊奇。”肖恩这时候恨不得大喊一声服务员，给老子上筷子。
可是这只是一种幻想，他也只能用汤勺捞出鱼肉，放在盘子中用刀叉切开，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自以为是的傻 x文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