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斑纹
黑死牟的斩击恐怖异常。
攻击未至，死亡的气息已先一步侵入脑海。
如同濒死，过往的记忆如同走马灯浮现眼前。
不死川实弥忽然想起未成为鬼杀队一员时的样子。
那时的他没有日轮刀，一旦发现鬼，便靠着自己的稀血醉倒鬼，然后绑起来，利用阳光来杀鬼。
独自一人，每日行走在各地寻找鬼，像个背负仇恨行走的浪人。
直到遇见一位名叫条野匡近的人，两人成为挚友，并被对方引荐加入鬼杀队，一同杀鬼。
只可惜，善良的人总会最先死去，在围剿下弦之壹时，条野匡近为了给不死川实弥创造杀鬼的机会被鬼杀了。
最后不死川实弥不负期望，成功斩杀鬼。
但因为条野匡近死了，所以斩杀下弦鬼的功劳全部被算到活着的自己头上。
他也因此成为新的柱。
第一次柱合会议时，不死川实弥看到了鬼杀队的主公，那是个有着和条野匡近一样温柔笑容的男人。
唯一不同的是，条野匡近需要时刻征战在第一线，随时面临着生命的危险。
而眼前的男人，只需要维持着虚假的演技，躲在性命无忧的总部，装模做样指挥他人，便可成为高高在上的主公。
不死川实弥十分愤怒，为挚友牺牲深感不值，当场大骂起来，将所有不满一并宣泄出来。
他曾预想过多个结局，产屋敷耀哉大惊失色，利用主公的权柄令其闭嘴。
又或者是恼羞成怒，直接将其驱离鬼杀队等等。
但结局令人出乎意料。
产屋敷耀哉不仅没有任何生气，反而认真向他道了歉。
非常愧疚因为自己体弱多病，无法握刀的无能身躯，无法像其他剑士一样凭借一己之力守护人类。
只能一味的将痛苦的工作加诸在其他人身上。
产屋敷耀哉将所有人的死归咎到自己身上。
在之后的对话中，不死川实弥才意识到，眼前的人并没有将剑士们当作成就事业的工具。
而是将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无论名字还是身前，都一一去记忆。
他之所以是主公，并非刻意经营的结果，而是鬼杀队需要这样一个主公去凝聚所有人。
之后，产屋敷耀哉将条野匡近提前写好的遗书交予不死川实弥。
其中有一部分是专门对他说的话。
希望不死川实弥能够努力活下去，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放弃希望的活下去。
他忽然想起，条野匡近活着时候曾说过，主公对每个人都很珍视，每次有剑士出任务时，都会为其祈祷，希望能平安回来。
这一刻，产屋敷耀哉的笑容和挚友的笑容完美重合到了一起。
似乎都在温柔对他说着。
“一定要活下去。”
......
......
哧——
急速呼吸凝聚的空气以肉眼可见的白色在不死川实弥嘴角浮现。
他的气势陡然拔高，求生的意志化为磅礴的力量，用尽全力斩向越靠越近的杀机。
“啊啊啊啊！！”
不死川实弥怒吼，脸颊处似乎有一些奇异纹路在浮现。
这种奇特的变化，令黑死牟愣了下，攻势因此短暂停滞。
风刃威力暴增，瞬间摧毁月刃。
黑死牟这时才反应过来，迅速用刀格挡，将攻击一一抵挡下来。
随着不死川实弥将距离快速拉远，他脸颊上的异纹也在一点点消失。
见此，黑死牟有些惊讶，同时又十分惋惜道：“很可惜，只差一点，如果我刚才没有分神的话，在死亡压力下，你应该能跨越到新的境界。”
不死川实弥气喘吁吁，大量的失血让身体愈发沉重，连脑袋也变得迷糊，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但先前的攻击中，他用出超越极限的力量，有那么一瞬间，好像使用这种程度的力量忽然变得轻松。
只是如对方所言，因为看到月刃的攻击出现停滞，本能感觉到已经足够破坏这一攻击时，身体超负荷运转便没有继续加深。
“能在这个时代涉足此域，难能可贵。”黑死牟横置刀刃，轻轻搽拭上面沾着的血液，平静道：“但很遗憾，正因如此，我才要彻底将你斩杀。”
锵！
杀机再度浮现，威力比之前更上一筹。
“呼呼......”不死川实弥眼神疯狂，超越身体极限的反击令体力几乎枯竭，但即便如此也挡不住他磅礴的杀意。
“即使是死......也要咬一块肉下来。”
嗖！
黑死牟猛然突进，一刀挥出，月刃伴随大量无规则利刃骤然击出。
不死川实弥竭力挥舞风刃抵挡，身体被庞大的冲击力撞到，冲出数十米，砸进竹林里，激起大片竹叶纷飞。
黑死牟脚步不停，瞬间冲入竹林。
身体掠过的刹那，茂密的竹子骤然一空，化作成千上万截断竹“哗啦啦”掉落。
“月之呼吸·六之型，长夜孤月·无间。”
黑死牟声音冷漠，挥刀间，数道斩击犬牙交错，集中砍在一处。
噗噗噗！
血花朵朵，瞬间在不死川实弥身上炸起。
彻！
他的右脚被切到经脉，血流如注，失去了站立的能力。
“呼呼......”粘稠的血液顺着身体向下流淌。
不死川实弥身体微微颤抖着，只能依靠左脚和右手将刀插入地面才能维持住不倒。
这是他目前为止见过最恐怖的鬼。
两者就像存在于两个维度，无论怎么拼尽力气，也无法伤到对面。
“坚持了两个半时辰，即使在柱里，也算是顶尖的了。”黑死牟缓缓走来，身上散发着恐怖气息，令人畏惧。
“失去了左臂，右脚静脉断裂，即使活下来也是个残废，身为人类中的强者，亦无法接受这样的下半生吧，就让我来结束你的痛苦。”
“月之呼吸，一之型，暗月·宵之宫。”
横向的巨大斩击凭空出现，几乎将半片竹林包裹进里面。
锐利的锋芒呼啸而出，斩击未至，其剑气已经先行一步，将飞舞的竹叶拦腰切断。
不死川实弥勉强用一只脚支撑着身体，将刀从地上拔出，用几乎脱力的手挥出风刃。
弱小的风刃在接触到斩击的一瞬间便被崩碎。
即使充满不甘，也只能看着攻击越来越近，而自己没有一点力气去抵挡。
生死之际。
三道从后方飞来的攻击划破空气，从竹林的缝隙之中穿透而出，结结实实轰击在斩击之上。
嘭！
沉闷的爆破声响起，生成的气浪席卷四方。
紧接着，三道身影借力踩在竹子上，穿梭竹林间，快速赶至，呈现三角形落在不死川实弥左右及前方。
不死川实弥惊讶看着左右的身影，赫然是富冈义勇和宇髄天元。
至于最眼前的一位。
当认清来人，脸上不由浮现一丝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