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残忍
清俞迅速向后拉开距离。
伸手摸了摸被切入一半的脖子，心有余悸。
刚才要不是神经的本能反应快过思维，他就危险了。
如果全身心在战斗上，不可能会被伤到，但河童的异常，让他在一瞬间心软了，强行收回拳头，导致身体来不及对斩来的重剑做出足够的应对。
他快速修复起受伤的地方。
目光紧紧盯着场中那道身影，十分疑惑，这到底是人还是鬼？
这时，玉壶得意的怪笑传来。
他拖着壶一蹦一跳靠近河童，伸手摸了摸河童的脑袋。
眼神中充满炙热，仿佛在看一件无上的瑰宝。
而河童，虽然身体一动不动保持着战斗姿态，但脸上却流露出深深的恐惧和厌恶。
玉壶则高兴的介绍起来：“这是本世纪最为伟大的艺术品。”
“我叫它，仁慈之心。”
清俞眉头微皱，想看这家伙要干什么。
玉壶滔滔不绝，自顾自的说着壶鬼的制作来历。
“想必你已经看出来了，制作的原型正是传说中的妖怪，河童。”
他滴溜起河童抓重剑的手，道：“这件艺术品的身躯是鬼，具有强大杀伤力和恢复力，但最有趣的地方在于......”
玉壶一脸骄傲摸了摸河童的头，笑道：“他的大脑依旧是人类，保留着作为人类时候的记忆和意识。”
清俞瞳孔猛缩。
原来如此，怪不得河童会提醒他避开攻击。
河童似乎除了脑袋外，对身体完全没有掌控权。
玉壶十分的残忍，让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清醒看着自己的身躯在漫长时间里杀人，甚至吃人。
而这个孩子连自杀都做不到，永远承受这种无止尽的痛苦。
想到这里，他将拳头捏得咔吱响，怒火在一点点上升。
但玉壶似乎觉得光靠讲诉还不能证明艺术的价值。
这时，河童忽然举起重剑，将刃锋朝向自己。
“哈哈，这件艺术品的高雅之处在于人类的脑袋，无法像鬼那样适应疼痛，所以当鬼受伤时......”
撕拉！
河童抓着重剑朝自己身上切了一道。
“啊啊！！好痛苦！！”
玉壶见此，得意大笑：“太好玩了，太艺术了，因为控制忍耐的神经被切掉，任何一点痛苦都会忍不住表现出来，这才是这件艺术品真正的价值啊。”
“作为人类，却没有被吃掉，反而能够享受作为鬼的一切，并且成为一件令人瞩目的艺术品。”
“这就是仁慈啊，我的仁慈之心。”
清俞再也忍不了了，怒焰燃烧，身形爆射而出，一拳砸下。
恐怖的威势如同海啸奔腾。
轰！
玉壶所站立的大地瞬间开裂，身下的壶也化为齑粉。
不远处，一个新的壶出现，玉壶从里面钻出，眼里带着深深的忌惮。
那种力量，除非完整形体下能抵挡，不然擦着就是个死。
此刻他也是完全认真起来，因为玉壶知道，清俞是有着不输于他这个上弦之伍的力量。
稍有不慎，真可能陨落此地。
另一边，清俞看见玉壶从其他地方再现，正准备冲上去，一旁的河童忽然大叫起来：
“快躲开！我要攻击了。”
话音落下，两道寒芒裹挟着劲风劈来。
他迅速偏转身体，一脚踢在横过来的手臂上。
河童忽然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叫：“啊啊！！好疼。”
准备踢出去的第二脚也被强行收回。
远处的玉壶见此，哈哈大笑起来。
“身为鬼，却依旧保持着人类所具备的怜悯。”
“真是可悲啊，这就是你的弱点。”
“不像我们，完全摒弃累赘的性格，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所以胜利者始终是我们。”
清俞皱眉，试图绕开河童攻击玉壶。
但河童身体受玉壶控制，很快又贴上来。
一旦出手反击，造成的疼痛会传递到孩子的脑海里，接连发出惨叫。
他有些于心不忍。
“小心！我又要攻击了。”虽然被打中惨叫了好几次，但河童没有因此迁怒清俞，反而每每特意提醒。
清俞闪身，避开重剑，眸子里的阴郁越发凝重。
怎么办，一边抵抗干扰一边杀玉壶吗？
先不说做不做得到，就算杀了玉壶，他创造的鬼也会死，还不如直接无情斩杀再对付玉壶。
又或者将血液灌注进河童脑袋，将他变成鬼救下来吗？
这个想法刚升起，很快就被他否定，即便是个普通人，想要适应血液也不容易。
更何况河童体内还有着巨量的鬼细胞。
自己的血液和鬼舞辻的血液不相同，若是灌注进去，恐怕一场细胞同化的旷世大战就在体内打响。
仅剩一个大脑的河童恐怕还没撑到变成鬼就先自我毁灭了。
短短时间，他的脑海闪过无数念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解决方案。
这时，冲杀上来的河童忽然问道：“你对付得了玉壶吗？”
清俞一边侧身避开斩击，一边低声道：“可以。”
河童脸上露出欣喜，随即愧疚道：“是因为担心击中我才被束缚了手脚吗？”
清俞沉默了会儿，点了点头。
河童得到想要的答案，脸上露出纯真的笑容。
等到了，终于等到了，漫长的时间里，他早就厌恶了自己的存在。
可是所有事情都不受自己控制，即使闭着嘴不想吃人，也会被玉壶划开肚子硬塞进去。
一开始也曾向和自己战斗的人乞求他们杀了自己。
但往往，被杀的只有他们。
他渐渐意识到，虽然自己只是玉壶制作的一件傀儡玩具，但依旧强大到罕有敌手。
他开始改变想法，不再乞求和自己战斗的人杀死自己。
而是将自己的危险性和即将做出的攻击告诉对方，希望与自己战斗的人不要白费力气，趁早逃命。
然而，即便如此，死在他手上的人依然不计其数。
从来就没有人能够打败他，更不用说打败更加恐怖的玉壶。
但现在，他终于等到了。
几个回合交手下来，河童发现清俞和以前遇到的人不一样，不仅没有出现体力衰竭的迹象。
偶尔还能绕开自己朝玉壶攻击过去，玉壶也不像以前那样，随便出手就能将对方杀死。
这是个强大到足以比肩玉壶的男人！
只是因为不想伤害到自己的关系，所以行动起来才受到限制！
所以。
“杀了我！不要犹豫！”
明天请个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