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时候……”
杨凡坐在木榻上，陷入了沉思。
他将自己回到小林县后，遇见赵通的情景一遍遍回想着，最后终于发现了他的破绽。
“是了！我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
杨凡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他这次回来小林县，见到赵通的时间，是他从“死地”那里，从云清荷手中逃脱之后。
那时候，云清荷已经入住天字一号房，于是他被安排在天字二号房。
也就是说，当时赵通已和云清荷见过。
当时赵通表现得非常正常。
杨凡问他最近的消息，他说出了远天下和宁安郡王同归于尽，以及县令和县公府欲夺小林居的事情。
最大的破绽就是他接下来讲的话。
在没有了远天下及杨义的情况下，小林居在县令和县公府的夹击中，可谓是危机重重。
杨凡当时问他：“你怎么想？”
赵通居然说：“我当然是唯东家马首是瞻。”
要知道，他大小也是个养气境武者，若是投靠县令和县公府，那么自然是不会怎么样，甚至也许可以继续总管小林居。
但如果选择听杨凡的话，和县令及县公府对着干，那么他就危险了。
尤其是，他表现得那么平静，那么忠诚。
现在想想，这是极不正常的。
只不过当时杨凡没来得及深思，就被赵通抛出的两道圣旨的内容吸引了注意力，后来只顾着要摆弄机关，应对县令和小林公，也忽略了这个异常。
“他是见色起意，被云清荷的美色迷住，还是另有原因？”
杨凡沉思着。
他忽然发现，对于小林居的这位总管，他了解得并不多。
仅仅知道赵通并非本地人，有养气境修为，做事极少出错而已。
这和杨凡将小林居看作是别人的产业有关。
他根本无心真正接手小林居，只是当作一个赚钱和赚因果本源的工具。
因此也就没心思去了解其中的人。
“赵通叛变，这里不能呆了。
“正好今天也赚了7点因果本源，算是小有收获。
“几天过去，也不知道九公主回来了没有？哪怕是为了防备她，也不能再这么高调了。”
杨凡这样想着，起身走到窗边，正要开窗，忽然听见了敲门声。
“咚咚咚。”
敲门声响了三下后，门外传来赵通的声音：“东家，快活楼送来了一千两银票。”
杨凡想了想，回到木榻上，坐下，说道：“进来。”
赵通推门而入，走到杨凡身前，递上银票，赞叹道：
“东家威武！快活楼花满天可是十分厉害的高手。
“虽然近几年深居简出，小林县许多人已经不认得他，但是在早些年，他也是颇有威望的。
“林安镖局的林虚怀，也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论硬实力，不在李捕头之下。
“今天这两人在这里吃了大亏，明天我们小林居必将声名大噪！”
杨凡接过银票，塞入怀中，静静听他说完，点头道：
“名声大噪也不是什么好事，接下来要时刻注意县衙和县公府的动静。
“下去吧，让人把桌子收一下。”
赵通道：“是。”
杨凡目送着他出门。
稍微等了一会儿，便有伙计上来，把桌子收拾干净。
杨凡叫住了一人，道：“告诉赵总管，我要想一些事情，晚上不用送饭来。”
那伙计应声而去。
杨凡关了房门，上了锁。
他走到窗前，正要开窗，忽然想起前天晚上在天字二号房发生的事情。
当时云清荷也是从窗口飘入了他的房间。
“走窗户太明显了，容易被人发觉。”
杨凡沉思片刻，抬头看了看顶棚。
布置八门金锁阵时，他便动过那里，此刻灵机一动，飞身而上，落在木梁上。
接着，他暗使真气，粉碎砖瓦，从这里上了屋顶。
四下瞧了瞧，没发现有人盯着。
他在屋顶上边走边看，到了屋檐，轻飘飘落到小巷里，一路小心谨慎，穿街走巷，到了城西。
敲巧铁匠铺外，依旧排着长龙。
晚秋已尽，初冬之时，各个富商员外家里的床上玩具需要随着季节更换了，所以最近才这么多人上门来求宋绝生打造东西。
杨凡绕到院子侧墙，趁着没人发现的时候，翻身进了院里。
“锵！锵——”
炼铁屋里打铁声音一滞，随即脏黑帘子被拉开，里头一双火亮的眼睛望了出来，眼见是杨凡，又恢复了浑浊，帘子也放下了，打铁声音再起。
“锵！锵！锵！”
杨凡听着打铁的声音，不知为何，却感觉比之天字一号房里的安静更加让人觉得舒适和放松。
他微微一笑，也不去和宋绝生说话，自顾自进了客厅，喝起茶来。
悠哉悠哉地喝了一会儿茶。
杨凡心道：“这宋老头说当年和天机神算发生争执，天机神算认为傀儡术才是机关陷阱的终极造物，他却痴迷于暗器。
“还说那把无敌暗器已经打造得差不多了。
“呵，无敌的只有人，暗器不过是器物罢了，天下怎么会有无敌的暗器？顶天了不过是暴雨梨花针之类的玩意儿。
“但阎罗赐金术也有顶级的收暗器法门，他也学过阎罗赐金术，不应该不知道这一点。
“唔……莫非真有什么大发明不成？”
杨凡琢磨着。
他倒不是对那所谓的无敌暗器有多期待，只是宋绝生研究暗器多年，会不会有什么高超的技巧呢？
他心中想着，若是他的阎罗赐金术能提升到精通级，那么他的生存能力将提升许多。
云清荷的行为太过捉摸不透，他总觉得有什么危险正在等着他。
只是，对于暗器法门来说，吃补药是没有用的，而他现在因果本源也不多，不能全部用在这上面。
所以，若是宋绝生有什么秘诀，能够加快他对阎罗赐金术的领悟速度，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且试他一试。”
杨凡放下茶杯，起身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开始练习阎罗赐金术。
房门大开着。
傍晚时分。
宋绝生来喊杨凡：“吃饭了！”
来到门前，看见门开着，而杨凡在里面练习阎罗赐金术。
他目光一凝，随即嗤笑道：“拙劣的圈套，你以为我看见你那幼稚的手法，就会忍不住指点你？”
杨凡甩出一枚铁钉，笃的一声击在墙面的靶子上。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转头笑道：“你不会吗？”
宋绝生双手环胸，道：“除非你愿意帮我送无敌暗器到天机城。”
“那不可能。”
“那你就继续做梦吧。”
杨凡听了这话，微微一笑，道：“其实我是一个绝世天才，任何武功，只要你把诀窍说一遍，演示一遍，我就能立刻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