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岂能只准他宁亲王算计我家公子,我却不能以蛮力宰掉他的儿子。”
荣林芝说这话时,刘守仁不自觉地走上前去,拍着那女子的肩膀,说道:
“杀得好,说得好,我刘守仁交了你这个朋友?”
“公子,你说什么?你与我交友?”
“是啊,不管你是九十岁的老太婆;还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也不管你是北胡人还是大瀚人。总之,你这个人值得结交,从今日起,我俩就是朋友了!”
荣林芝吃惊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一时有些忘语。
刘守仁不介意荣林芝的反应,依旧笑着说道:
“在这个天下,谁也管不了我,我想和谁交朋友就和谁交朋友。我就是我。”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隐没在暗处的完颜骄骄,继续说道:
“在这个世界,我想娶谁就娶谁,不想娶谁就不娶谁,谁也管不着我!我还是我。”
荣林芝这时忽然笑了,接口说道:
“公子,你的亲事倒也真是有趣,你与那二位小姐却也真的般配。”
“是吗?你觉得她们两个谁更好?”
“各有各的好。”
“如果是你,你会娶她们中的谁?”
“都娶了!”
“哈哈哈,林芝姑娘果然痛快!要是有酒就好了,与你喝一杯。不过话说回来,这二位女子都极好,我却没有准备好与她们成亲。”
“这是为何?”
“我这人嘛,长不大,老爱胡闹,我自己爱折腾她们,是因为她们真的漂亮,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我究竟爱不爱人家,我怕我某天碰到真爱了,会后悔!”
“你呀,真贪心!”
“这哪是贪心呢?贪心的话,我来者不拒,全部娶了,那才是贪心!”
刘守仁嬉笑间,又说了一段好生奇怪的言语,他说道:
“感情里最怕的是:你本来欲骑马仗剑走天涯,路上忽遇某人,她说要许你终生。你一激动,当了剑,卖了马,结果一回头,那人却不见了!”
荣林芝听到这话,蓦然间呆了。
过了一会儿才说:“公子适才所说,受教了!”
“哪里哪里,受什么教!”
荣林芝却依旧郑重,她向着刘守仁恭恭谨谨行了一礼。
行礼之后,荣林芝话锋一转,说道:
“公子,适才还在教坊司时,你可记得我见到你们时说的话?”
“当然记得!”
刘守仁记得清清楚楚,只是不愿主动提起,要人家求着才有意思。
他笑着说道:“你那时说,让我带着昭君小姐和完颜骄骄一起出逃!”
“正是!”
“多带几个人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我为什么一定要带着她二人?”
“公子,带着完颜骄骄小姐,那是因为延亲王等正在针对她,将她带离京城是为了保护她。同样的,我今日杀了宁亲王的儿子,京城必乱,昭君小姐或有麻烦,你带上她,也是为了保护她!”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就义不容辞了。只不过,昭君小姐的父亲会不会找我的麻烦?”
“丞相那边,你只要保证小姐的安全,并且在大瀚皇帝的祖坟取到了宝贝,应该不会有大碍。”
“听不懂,什么意思?”
“我查清楚了,小姐亲口说:苍州的地图是丞相故意送给她的,有关物件皆是丞相亲手收藏。试问,如此贵重之物,丞相不默许,谁能拿得到呢?”
“有道理有道理,既然丞相有此等安排,我就带着他的女儿执行他的命令去了,谁敢有微词,找丞相去!”
说完,刘守仁哈哈大笑。
笑够了,刘守仁说道:
“走吧,林芝姑娘,去接你家小姐私奔!”
“不用了,小姐就在这。”
说着,荣林芝一挥衣袖,完颜骄骄和昭君小姐二人的身躯自暗处飘出来,稳稳落在刘守仁怀中。
刘守仁左拥右抱,差点左一口右一口拱那两棵白菜。
那二人都陷入沉睡,对周围动静毫无所知,唯有长长的睫毛各自颤抖,想来是在梦中,只是不知是什么梦境。
荣林芝衣袖一挥,带动刘守仁和二位女子,四个身影在黑暗中凌空飞去,慢慢消失在大瀚京城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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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醒来,刘守仁赫然发现自己躺在一辆马车之中。
马车车厢宽大,他的身前正坐着完颜骄骄和昭君小姐,那二位女子见他醒来,急忙靠近了。
一人说着:“懒鬼,睡到现在!”
另一人说着:“你醒了!”
刘守仁很享受这种一睁眼就是风景的体验,心情大好,说着:
“我是懒鬼,我醒了!”
各用半句话回应了二位美人。
“公子,你不是懒,是我将你打晕,你才睡到现在的。”随着这句话,刘守仁看到荣林芝在车厢外当车夫。
刘守仁见人到齐了,气氛又如此融洽,不由得笑开了花。
二位女子见他只是傻笑,也不说话,一人说道:“傻笑什么?你就不奇怪发生了什么?”
另一人说道:“你知道我们在哪吗?”
“不奇怪,和你们在一起我见怪不怪,在哪都没关系,反正我很开心!”
从这句话开始,车厢里慢慢越来越开心,越来越愉快,简直如同把教坊司搬了过来。
刘守仁拿出出逃前准备好的琵琶,把琵琶当成吉他,嘻嘻哈哈地唱歌。
第一首,他说送给荣林芝。
只听他唱道: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
……”
没错,他唱的居然就是摇滚版的《国际歌》。
那什么“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的歌词,把另外三人震得不敢说话,这不是要造反吗?
那什么“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尤其把三人烤了个外焦里嫩,这不仅仅是要造反,还要破坏一切旧秩序,连神仙都要干掉。
一曲终了,刘守仁本人酣畅淋漓,其余三人假装没听见,各自看着远方。
第二首歌,刘守仁说送给昭君小姐。
完颜骄骄顿时翻脸,上来就要狂扇耳光。
刘守仁就是要气气她,一边躲闪一边弹奏,直到第一句歌词唱出口。
“为你,我用尽半生的期许
跨越大漠地来看你
为了这次相聚
我连见面时的呼吸
都曾反复练习
言语从来没能将我的情意
表达千万分之一
为了这个遗憾
我在夜里想了又想不肯睡去
……”
没错,他唱的就是那首用《漂洋过海来看你》改编了歌词的《跨越大漠来看你》。
当那一句句歌词次第蹦出,几乎每一句都唱出完颜骄骄千里南下的期待向往与悲伤无助,她的一切委屈、一切彷徨,还有那一往无前的勇气与坚毅都在这歌声里了。
完颜骄骄哭成了泪人,却满脸的幸福。
昭君小姐举起手不停地打刘守仁,一边打一边说“骗人,还说是送给我的,根本就是送给她的嘛!你这个坏蛋!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到了第三首真正送给昭君小姐的歌了。
刘守仁咳嗽两下,清清嗓子,轻轻拨动琴弦。
前奏轻盈而舒缓,开篇的歌词也不那么容易代入,但是随着这首歌渐渐推进,进入副歌,简直无法形容,只有歌词本身能传递那种神韵。
“……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
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
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
你眼带笑意”
没错,就是周董的那首《青花瓷》。
当这首歌越来越完整地传来,昭君小姐只觉浑身颤抖,手脚冰凉。
什么“你的美一缕飘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也无须“宣纸上走笔”,“临摹宋体”。
你就是路过我的心中惹了我,既然招惹了,那就一辈子吧!
昭君小姐又哭又笑,又站又跳,不断用粉嫩小拳头打刘守仁。
刘守仁则是越是挨打越是唱得出彩,声调婉转,有若凤求凰。
……
三首歌唱完,已经疯了两个。